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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他面上有些紅,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仍是盡量地讓外婆放心,讓她知道,他們雖然一時沖動結(jié)婚,卻并不是玩票性的,他確實很喜歡她。 外婆忍不住又瞅了一眼繼續(xù)刷手機玩的外孫女,再次頭疼,不過奚辭的話卻讓她心里十分滿意。 外孫女這德行不必說了,一定是江家不好的教育影響了她的性格,某些時候真是說不上好,有時候沖動起來就像個熊孩子,從當年她一個人什么都不帶,光棍地從學(xué)校跑回村子里就知道了。當長輩的,不管自家的孩子如何,都是希望別人也是覺得好的,奚辭對外孫女的心意,想必會對她好。 作長輩的,不就指望孩子過得好么? 奚辭的存在果然是??酥欣夏陭D女的,外婆很快接受了他們結(jié)婚的事情,郁齡看了一眼相談甚歡的兩人,想著不用擔(dān)心鬧家庭革命了,挺好的。 直到天色開始漸漸暗了,外婆突然想起什么,對正在打水給她洗臉的外孫女道:“你們今天結(jié)婚了,你今晚就去奚辭家吧,不用你留在這兒守夜了。結(jié)婚第一天夫妻不住一起,可不吉利?!?/br> 郁齡:“……” 奚辭同樣看過來。 郁齡看了眼奚辭,慢吞吞地說:“阿婆,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不用迷信這種東西。” “說什么傻話?”外婆白了她一眼,對這種事情寸步不讓,這可是關(guān)系到外孫女一輩子的幸福,大意不得。 老人家固執(zhí)起來,比小孩子還難纏,特別是外婆大半輩子住在村子里,鄉(xiāng)下人的忌諱多,除非是天災(zāi)人禍,不然極少會主動去觸犯那些風(fēng)俗規(guī)矩之類的。如今外孫女結(jié)婚了,外婆希望他們一輩子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自然是不肯妥協(xié)了。 村子里的規(guī)矩,登記結(jié)婚后的第一晚,夫妻倆是要住在一起的,如果不住一起,以后婚姻會出問題。 郁齡見外婆強硬,知道今晚是沒辦法留在這兒了。 她想了想,說道:“那行吧,不過我們在這兒陪你一會兒,等晚點再走?!?/br> 外婆勉強同意了。 奚辭自然也是陪著郁齡,作為新上任的外孫女婿和老公,此時天大地大都沒有這兩人大,有什么事情也擺在一旁,等晚上接了老婆回家再說。 給外婆洗好臉,郁齡去倒水時,又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看到懸掛在半空中的臉,她的手顫了一下,很鎮(zhèn)定地拿臉盆拍了過去,將那東西拍到墻上。 那東西怒吼一聲,顯然被她的舉動弄得生氣了,撲了過來,趴在地上扯住她的腿。 郁齡有種自己的腿突然縛了千斤重的東西一樣,根本抬不起來。 她打了個哆嗦,強自鎮(zhèn)定,努力地抬了抬腳,依然抬不起。 這時,奚辭的聲音響起來,“郁齡,好了么?” 隨著那聲音落下,奚辭已經(jīng)走過來了,面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從容可靠。不過郁齡明顯感覺到隨著奚辭的到來,那只抓著她腿的怪物突然害怕起來,接著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奚辭走過來時,一手攬住她的腰,落腳的地方恰好踩在了地上那只怪物的身上。 怪物慘叫著縮回了爪子。 第24章 怪物的慘叫聲宛若隔著一層空間遙遙傳來,如一段無法捕捉的聲波,讓正常人無法聆聽到這種來自于另一個空間的生命體的聲音。 郁齡看著那只被奚辭踩了一腳后,仿佛受到了暴擊傷害的怪物,一時間默了下。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往此時非??煽康哪腥松磉厹惤瑑叭粵]有注意到那只攬在腰間的手,甚至恨不得再黏近他一點。 “郁齡?”奚辭奇怪地叫了一聲,視線從她平靜的臉移到地上那只用驚恐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怪物。 這是鬼怪中最低級的噬陰鬼,一般在陰氣最重的地方滋生,喜歡吸食一些遭受病痛的人身上的生氣,人類強烈的痛苦及各種負面情緒都能吸引它們。噬陰鬼喜歡在晚上陰氣彌漫時出現(xiàn),一點一點地吸食病人的生氣,讓他們的身體漸漸地衰弱,最后造成一種自然身亡的現(xiàn)象。 醫(yī)院這種地方,是生死交替之地,妖魔鬼怪并不少見,噬陰鬼也是常見的一種存在。 噬陰鬼一般只吸食飽受病痛摧殘的人的生氣,并不會對身體健康的人出手,反而非常反感一些血氣旺的人類,除非招惹到它們。 他心里若有所感,面上依然平靜,仿佛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情況。 郁齡瞅了瞅他,又看了眼那只已經(jīng)雙爪子劃拉著地面驚恐欲逃的怪物,比起剛才的張牙舞爪,現(xiàn)在看起來倒是有點可憐。 她深吸了口氣,當作沒有看到,和他一起出了衛(wèi)生間。 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 外婆看起來有些困盹,瞇著眼睛窩在床上,看著似睡非睡。護工阿姨在旁邊整理外婆的衣物等東西,動作放得很輕。 兩人走過來,外婆睜開眼睛,對他們道:“晚了,你們該回去了,省得回去太晚路上不安全?!?/br> 郁齡坐到椅子上,慢吞吞地道:“不急,現(xiàn)在才八點,我們再陪陪你?!?/br> 奚辭也笑著附和。 “我也困了,不用你們陪,快點回去?!蓖馄爬^續(xù)趕他們,縣城的晚上并不熱鬧,夜生活也不豐富,到了晚上九、十點鐘,基本上街道上就沒有什么行人了,晚上外出的話,確實比較危險。 “沒事,我們想多陪陪你。而且有奚辭在呢,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去,沒事的?!庇酏g繼續(xù)道,老神在在地坐著,沒有離開的意思。 外婆拗不過她,只得躺下,決定先睡了,等睡著了這兩孩子應(yīng)該就會走了。 郁齡見外婆的呼吸漸漸地平穩(wěn),抬頭看了一眼身邊坐著不說話的青年,他轉(zhuǎn)頭朝她笑了下,笑容干凈而斯文。這種沉默的陪伴,仿佛不管她怎么任性他都不會質(zhì)疑的態(tài)度,讓她忍不住也回了一個笑容。 她不知道奚辭是不是因為喜歡她而遷就她,或者是其他,但是在這一刻,她是對這人有幾分好感的。 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到了九點半左右,醫(yī)院完全安靜下來,除了門外值班的護士走動的聲音外,沒有其他聲響。 在這寂靜到近乎沉悶的時刻,郁齡終于看到了昨晚那些趴在外婆身上吸食她生命力的怪物,它們從墻角的陰影處爬出來,枯瘦丑陋的四肢揮舞著,大大的腦袋像是在尋找什么美味一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那張占據(jù)了臉部三分之一面積的嘴巴每一次張開時,露出鋸齒狀的森森白牙,詭異而恐怖。 她繃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