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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撿回來的短劍在她腰側掛著,他剩下的那柄劍丟在現(xiàn)場,而明朔也沒有想要那把劍的意思。 暮朗本就身無長物,他好不容易積攢下的那點家底,也如數(shù)全部給了明朔。 明朔得到他這句回答,完全無法反駁。 明朔盯了暮朗一會兒,見他面上神情與往日里沒有任何不同,嘀嘀咕咕著“少羽一點都不靠譜”轉過身,打算替他去磨今天要換的藥。 明朔一邊撩起裙子,跟著狐貍們去拿藥臼,一邊忍不住抱怨:“你怎么都不說喜歡我啊,被救了不是就該’一生相許’了嗎?” “喜歡?!?/br> 明朔拎著裙子的動作不由頓住,她立在那兒腳仿佛生了根,一步也離不開。她耳尖紅的像似扶搖山秋天才會結出的紅果子,似乎一掐就會流汁。明朔捏著裙角,呼吸了口氣,正要往前去,便聽見暮朗用著好聽的聲音的又說了一句。 “好啊。” 明朔回過了頭,結結巴巴問:“什、什么好?。俊?/br> 暮朗側著頭,微微笑著:“我自己,送給你。” ——是你屬于我,還是我屬于你呢? 暮朗不像云煜,他沒有讀過多少書,也不似清月自幼有名師尊尊教導。他有太多的東西不明白了,喜歡不明白,相許不明白,但他好歹知道一個道理。 ——怎么樣都沒關系,你若是高興,那便換一換,我屬于你好了。 暮朗彎著眼,面色蒼白,黑色的長發(fā)散了,貼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微微笑著,像是扶搖山下那條冰凍的小溪春日初融,熏人微醉。 明朔看呆了。 她匆匆低頭而出,手里的裙邊都被她揪出了痕跡。旁邊的狐貍們看見她取了草藥開始搗藥,忍不住問:“大人,你在苦惱什么啊?!?/br> 明朔想著這些狐貍懂得多,便紅著臉問:“他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呀,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俊?/br> “當然是喜歡啦!”狐貍斬釘截鐵,看著明朔又忍不住心生羨慕,“當然是喜歡啦!大人如此傾城,這天下哪里會有人不喜歡大人?” 明朔被對方的熱情嚇了一跳:“是,是嗎?” 狐貍拼了命的點頭,明朔被夸的不好意思,忍不住說:“其實有件事我瞞著了你,我不是天狐,那天我為了找個落腳的地方,便順著你的話說了?!?/br> 狐貍扭捏了起來:“我知道的?!?/br> 明朔:“……哈?” 狐貍看起來怪不好意思:“您的原身看起來像是鳳族,天狐化不出這樣的鳥相,那點常識我還是有的。但神鳥大多總是討厭我們這些走獸,我擔心您因為此而不愿意來我這里,所,所以就刻意裝著認錯了人?!?/br> 明朔:“……” 狐貍連忙道:“但我說的話都是發(fā)自內心!就是天狐也沒有您好看!你這么好看的人來過我這里,所有的狐貍都要羨慕的!” 明朔:“……”我到底信你們哪一句比較好。 明朔搗著草藥發(fā)現(xiàn)一味藥不夠了,狐貍們立刻自告奮勇的去為她再找一些來。明朔見無人,立刻聯(lián)系了少羽,捧著臉高興道:“少羽,暮朗說喜歡我哎!” 少羽:“……” 少羽嘆了口氣:“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你還記不記得東岳大帝說了什么?” 明朔:“……”對哦,好像還有后半句。 少羽殘忍道:“你想好要怎么讓他傷心了嗎?” 明朔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少羽慣來教她要善待弱者,與人為善,只教她要珍視他人的情意,倒是從未教過如何踐踏這些。明朔一臉茫然,少羽看著有些不忍。 但無論有多不忍,東岳的要求都擺在那里,避不開。 少羽只得干巴巴地建議:“不然先從無理取鬧開始?” 明朔覺得可以,不過一切還是得先等暮朗養(yǎng)好傷。 明朔借助在了狐貍洞大約有七天,青州的怨鐘響了三天。明朔聽著這鐘聲耳熟,順口問了一句,狐貍便道:“這是青州死了大人物,找更大的人物來處理呢。不過和我們這些小妖怪沒什么關系啦,我們記得這一年別去城里偷雞就行了?!?/br> 說著它忸怩著遞給明朔一束野花:“大、大人,花送給你呀。” 明朔收了花,開心的倒了謝。暮朗在后面看見了,當天晚上便對明朔道:“我傷好了?!?/br> 暮朗傷好了,明朔便沒有了住下的去的理由,于是她便與狐貍辭行,狐貍瞧著落寞極了,明朔忍不住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這只黃狐貍便立刻腳步漂浮的倒了一旁,像是完全摸不著了北。 兩人離了狐貍洞,明朔瞧著暮朗便即刻想到了她之前和少羽說的事。 可什么事算無理取鬧呢? 明朔想了想,讓傷剛好的人背自己算不算。明朔覺得算,而且是罪大惡極。 于是她故意停下了腳步,當暮朗看來時對暮朗哼道:“鞋子丟了,我不要走路?!?/br> 這是真的,她的鞋子丟在了山里,黃狐貍替她找回來的時候,也破爛不堪不能穿了。青州起了怨鐘,黃狐貍也不敢進城,明朔這些天都是尋了塊皮毛綁在了腳上,便算是穿了鞋了。 可這樣的鞋顯然走不了山路。 暮朗瞧見了明朔透著粉的腳趾,愣了一瞬,接著十分贊同:“你說的對,是我沒在意?!?/br> 他將手里拿著的短劍佩在了腰側,對明朔半蹲下身:“我背你?!?/br> 明朔瞧見他這樣,便忍不住問:“你背上有傷口,疼不疼???” 暮朗笑了笑:“已經(jīng)好了,上來吧?!?/br> 明朔小心的趴了上去,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暮朗的聲音溫柔地像是晴日里軟軟的云彩,他對明朔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明朔將信將疑。她將信將疑了一半,猛地反應過來——不對,我該是讓他不高興來著,怎么他看起來還是很高興的樣子。 明朔將手環(huán)著暮朗的脖子,還是不甘心,她頭向前傾,對暮朗道:“我還想吃無名島的青果!” ——嘿,這個你可沒辦法了吧! 暮朗卻道:“確實是好吃,不過無名島沒有了,我去尋千鳥山的果子給你好嗎?” 明朔問:“我聽大師兄提過,是有畢方守著的千鳥山嗎?” 暮朗道:“對,聽說那里的果子結的晶瑩剔透,貌似玉石,你應該會喜歡。” 明朔聽得耳朵都直了,她本來想著有畢方,要不算了,但一想自己現(xiàn)在要做的事,立刻道:“好,那你什么時候給我?guī)Щ貋戆???/br> 暮朗便道:“等先回家?!?/br> 明朔本以為暮朗指的是先回扶搖山,但他們去沒有回扶搖山。暮朗按著狐貍們指的小路,順利出了青州,而后向南。 他們在南方的云州停了下來。 這一路上,明朔幾乎是將無理取鬧這四個字發(fā)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