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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啊?!?/br> 若是殷盈說的,韓進自然認為她在打腫臉充胖子,公主那是誰?會見她這么一個民婦?可韓寶葭這樣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若不是真見了,怎么會知道公主的名號,還能說出模樣來?一想到這里,他的氣焰少了一半:“胡說,貴人們會來管你這種閑事?” 殷盈的手中全是冷汗,她不知道這樣冒用皇家名號會不會有罪,可此時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道:“你若逼人太甚,我也只好拼死一搏!” “好啊,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太惡毒了,那會兒人家和我說你早就在外頭有了人了我還不信,真該把你往死里打!”韓進氣急敗壞地后退了幾步,指著他們一家人道,“你們等著,我要去官府告你們奪人子女,我就不信了,那人死了還能只手遮天,就算貴人也不能讓人背棄祖宗!” 他放下兩句狠話,悻悻地走了。 殷盈嚇得臉色慘白,眼中忍不住落下淚來,殷父和胡氏嘆著氣,殷顥滿腹怒意無處發(fā)泄,一腳踢在了后門上,發(fā)出“哐啷”一聲巨響。 韓寶葭替殷盈擦去眼淚,輕聲勸道:“娘,別哭了,他要告官哪有這么容易的,千萬不能怕他,越怕,他就越得瑟?!?/br> 這種人她看得多了,只會得寸進尺,只有這樣故弄玄虛了,說不定會讓他有點忌諱。 殷盈怕嚇壞了孩子,趕緊收住了眼淚,撫摸著韓寶葭的腦袋夸獎:“蕤蕤這病了一場,倒是機靈多了,要不然娘還編不出這些話來嚇唬他?!?/br> 一家人正說著話往里走,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嚒暗玫谩钡鸟R蹄聲,回頭一看,是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前邊繞了過來。 巷子小,馬車進不來,有人從車上下來,揚聲叫道:“夫人,夫人請留步。” 殷盈怔了一下,只見一名男子身穿月色錦袍,腰間墜著八寶墜子,手中提著一副卷軸,笑吟吟地朝她走來。走得近了,便可清晰地瞧見此人眉目俊朗,衣飾華麗,臉孔依稀有些眼熟,殷盈卻一時想不出在哪里見過。 韓寶葭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那位武寧侯府的浪蕩公子葉齊宏嘛。這倒好,是對殷盈一見鐘情追上門來了?她沒忍住,“噗嗤”笑了。 “謝府一別已有數(shù)日,今日冒昧登門,還望夫人見諒?!比~齊宏深鞠了一躬。 殷盈這才想起他是誰來,不由得眉頭輕蹙:“大人所來何事?” 葉齊宏興沖沖地把卷軸遞了過去:“夫人請看,那日一見之后寤寐思服、輾轉難安。我便親手題詩作畫一幅,還請夫人不吝一笑。” 殷盈又羞又憤,她這幾日輪番被媒婆和那于老爺廝纏,剛才又和被韓進這小人污蔑有違婦德,葉齊宏這樣簡直就好像一個耳光扇在她臉上一般。 她抬手抓過卷軸往地上一扔,怒叱道:“登徒子!” 第6章 蟠龍玉佩(六) 葉齊宏愣住了。 他來的時候已經了解過這位小婦人的底細了。以前的婆家是個落魄的世家,強撐著門面,而前夫是一個兵營里一個守城門的小官,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對妻女拳打腳踢,五年前便和離了。這幾年殷盈一直呆在娘家,偶爾出門替家里的鋪子盤賬,身邊有個嬌怯怯的女兒,聽說身子不太好。 想他葉齊宏,好歹也是武寧侯府的四爺,風度翩翩,面如冠玉,這皮相最討女人歡心,又能寫詩作畫,比起她的那個前夫簡直天上地下,來之前,他美滋滋地設想了好一會兒殷盈拿著他的畫作一臉驚喜表示感謝的表情,若是能請他進去坐坐,叨擾一杯茶喝、聊上幾句,那便是喜上加喜。 以后來往幾次,說不準紅袖添香,從此便成了一段佳話。 然而,現(xiàn)實給了他當頭一棍。 他慌忙解釋道:“不是,我只是仰慕……” “你們這些男人……”殷盈忍著眼淚哽咽著道,“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當面甜言蜜語,背后卻薄情寡義,如此輕賤于我,我便是死了,也不會被你們這種人糟蹋!” 說罷,殷盈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著韓寶葭進了門,殷家人慌忙都跟了進去,后門緊緊地合上了。 葉齊宏被罵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疼地撿起卷軸,灰頭土臉地回到了馬車。 “四爺,去明樓嗎?”隨從見他鎩羽而歸,隨口問道。 明樓是這冀城的一處歌妓館,平常葉齊宏經常和好友約在那里喝酒聽曲。 “回府?!比~齊宏無精打采地道。 一連幾天,葉齊宏都有點仄仄的。 北周多尚武,精于書畫的并不多,他自詡風流不羈,時常出入楚館秦樓,那些歌妓都以拿到他的詩作傳唱為榮。而和冀城文人的切磋詩畫,也總得一片贊譽。 對殷盈驚艷,他并無狎戲之意,只是覺得腦中文思泉涌,便忍不住寫詩作畫想要和佳人共賞,卻沒想到被殷盈和他從前的那些紅粉知己截然不同,并不會為了他的佳作欣喜若狂。 不過,殷盈罵他時那一聲“登徒子”,即嬌又脆,和在謝府里的軟糯大相徑庭,那柳眉倒豎的風情,仿佛更有一番韻味。 葉齊宏一會兒身上發(fā)涼,一會兒心頭發(fā)熱,這水火一交融,倒是把他整個人的精神氣都折騰得沒了,也沒心思和好友們飲酒作樂,只是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涂涂畫畫,反反復復琢磨著她最后的那一段話都快入魔了。 她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輕賤于她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對于葉四爺來說,幾天不出門快活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自己倒沒覺得,武安侯老夫人給急壞了。 這個兒子劍走偏鋒,雖然看上去浪蕩,卻一直是老夫人的心頭rou。 生下來沒幾年,武安侯便去世了,打小沒爹,難免也就偏寵了些;年輕時給他說了一門親,偏生媳婦是個體弱的,拿不住他,也沒留下個一子半女,沒幾年又去了,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形只影單。 看著家里其他幾房都子嗣興旺、和樂融融,老夫人一直覺得對不起這個兒子,替他張羅了好幾門親事,然而他卻一個都不喜歡,寧愿一個人四處游玩,有時候十天半月地不見蹤影,說是去哪座深山老林拜訪友人。 老夫人總覺得心驚rou跳,擔心好好的兒子哪一天就被蠱惑了,踏上尋仙問道的不歸之路。 叫來幾個侍從問了一下,老夫人這才得知葉齊宏不正常的原因,心里既是欣慰又是酸楚,兒子居然開了竅了,就是不知道這婦人是何秉性,若是個好的,她這個做娘親的總得助上一把。 老夫人心熱得不行,派人去打聽了一圈,好家伙,小門小戶倒也不去計較,難聽的話居然一大堆,什么不守婦道被夫家和離、什么成日里拋頭露面在胭脂鋪里搔首弄姿、什么勾三搭四搶著做人小妾…… 去打聽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