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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們都說謝大人死了,他到底有沒有死?” 這連珠炮一般的問題讓人頭疼,葉寶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正色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復(fù)雜得很,只怕你是不懂的,你只要知道我就是謝雋春、謝雋春就是我就好了?!?/br> 謝九琨撓了撓頭,掙扎了片刻,勉為其難地道:“好吧,謝大人那時候就叮囑過我,讓我以暗語為憑,不管來的是男是女都要按計行事,不可有半點耽擱,要不然就會害得他有性命之憂。” 葉寶葭松了一口氣。 當(dāng)年謝雋春女扮男裝了二十多載,厭煩得很,打定主意金蟬脫殼以后恢復(fù)女兒身,因此對接應(yīng)的暗樁都下了這一道命令。 而這謝九琨就是她安排的第一道接應(yīng)的暗樁,在畢城城郊。 謝九琨身世可憐,當(dāng)年父親早死,家里只剩下了孤兒寡母,被叔叔嬸嬸霸占了家產(chǎn),寡母病弱又受氣,沒幾年就死了,就剩他一人被叔嬸凌虐,瘦成了皮包骨頭,在八歲那年的冬天得了風(fēng)寒,眼看著就要死了。小孩兒也很有志氣,趁人不注意,稀里糊涂地爬著出了家門,想找爹娘的墳?zāi)?,一家人死在一起?/br> 那年謝雋春正好十三歲,出來賞花燈時撞見了,便順手救了他,治好了他的病,他病好后寧可賣身為仆也不愿回家,謝雋春便將他從叔嬸那里買了過來,白紙黑字畫押,成了謝府里伺候她的一名下人,賜了謝姓,照著他的小名“小九”起名叫了九琨。 謝九琨從此對謝雋春奉若神明,可能是從小被虐待的緣故,他的腦子并不聰明,卻勝在勤奮執(zhí)著,謝雋春看他有把力氣便讓他入了軍營,沒過幾年倒也練就了一身好本領(lǐng)。只是他的性格耿直,并不喜歡在軍營中鉆營,后來便執(zhí)意回到了謝雋春身旁。 金蟬脫殼前,謝雋春挑選了幾名心腹為逃走的路線一路安插幫手,謝九琨就是其中之一,奉命守在這畢城城郊的農(nóng)舍接應(yīng)。這兩年多過去了,他居然還沒有放棄,一直等在這里,盼著謝雋春從天而降。 “對了,你這是招惹了誰?追來的追兵很是厲害,幸好當(dāng)年謝大人早有防備,要不然我們只怕都難逃一死?!敝x九琨心有余悸。 葉寶葭聽他講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她暈倒之后一共來了兩撥追兵,第一撥被謝九琨引得追去了村子后邊的山里,而第二撥約莫隔了一炷香的時候才到,領(lǐng)頭的是個渾身浴血的年輕人,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放火燒了屋子,留下了些葉寶葭和盧安的貼身衣物,造成了兩個人在屋內(nèi)被燒死的假象。 趁著這撥人瘋了一樣救火的光景,他便帶著人坐著馬車逃走了。 葉寶葭倒吸了一口涼氣。 第二撥來的會不會是衛(wèi)簡懷的人?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你……等一等,我們這是去哪里?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呢?他還好嗎?” “就那個中了箭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把他丟在路上的客棧了,留了點銀子讓人照看他,死了的話也算是替他留個棺材錢?!敝x九琨渾不在意地道。 “什么?”葉寶葭失聲叫道,“盧安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怎么能不管呢?” 謝九琨一臉奇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我著急帶著你逃命出來遠走高飛,哪有功夫管他?” “你……你這是帶我去哪?”葉寶葭一陣暈眩,猛地站了起來,撩開窗簾往外一看,只見外面是一條青石大街,街邊有在高聲叫賣的攤主,說話聲已經(jīng)不是京畿地區(qū)的口音了。 “接到能對暗號的人后,設(shè)法甩掉追兵后便即刻偽裝,每到一座縣城便換一輛馬車,并雇人將原馬車朝南而駛,如此沿大淮江馬不停蹄連行七日,到了南安郡歇息幾日,視后續(xù)而定要不要轉(zhuǎn)去南陳徹底離開北周?!敝x九琨頗為得意地背誦了一遍,正是當(dāng)時謝雋春千叮萬囑的逃亡路線和方法,“你瞧,兩年多了,我一點兒都沒忘記?,F(xiàn)在就算我們逃走時還有人在追蹤你,也早就被甩得遠遠的了。” 當(dāng)年謝雋春計劃縝密,將路線反復(fù)計算,需要花幾天、路上會碰上些什么、中間歇腳在哪里、如何故布疑陣都一一推敲,謝九琨反復(fù)背誦至滾瓜爛熟,他原本就個實心眼的,在原地等了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能完成謝雋春的囑托,自然是半點都不肯改變,執(zhí)意要按照從前謝雋春的交代往南安郡趕;而葉寶葭箭傷未愈,身體虛弱,根本無法自行離去。 任憑葉寶葭軟硬兼施,謝九琨依然我行我素,堅持說,除非是從前那個謝雋春本人親至,要不然就必須照計行事,不能有半點更改。 這讓葉寶葭到哪里去找從前的謝雋春本人! 一直等到了第五天,葉寶葭急得威脅說要跳車,謝九琨才不得不勉強同意了在經(jīng)過的一座縣城暫歇一晚的要求。 陰差陽錯之下,居然離冀城已經(jīng)千里迢迢。 衛(wèi)簡鐸到底有沒有叛亂成功、衛(wèi)簡懷有沒有轉(zhuǎn)危為安、盧安和秦桓的生死如何……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葉寶葭心急如焚。 這座縣城倒也有些規(guī)模,借宿的客棧中很是熱鬧,大堂坐著好些南來北往的行腳商人,高談闊論聊著各地的見聞,其中有一個剛從京畿過來的鏢師,頗為自得得說著在京城中的見聞。 “到底是天子腳下,連大街上走著的姑娘都比這里的要白嫩幾分,大街上車水馬龍,各種打扮的人都有,我的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br> 旁邊的人哄笑了起來:“那你怎么不留在那里討個媳婦?” 鏢師“切”了一聲:“我怎么敢留?原本送完了貨打算玩兩日再走,那曉得那晚忽然便全城戒嚴,我住的那家小客棧來了兩撥兵士,一個個都兇神惡煞的,差點把我給抓進去了,我一打聽,原來里頭出了事,再也不敢停留,翌日一早便快馬加鞭往回趕了?!?/br> 葉寶葭換了男裝坐在角落里,謝九琨被她逼著出去探聽消息了,她自己一個人在房中坐立不安,索性便出來要了一壺茶,聽大堂里的人高談闊論。 一聽這話,葉寶葭有些情急,忍不住插話問道:“是皇宮出了事嗎?可有什么傷亡或是變故?” 那鏢師一下子朝著她看了過來,見她唇紅齒白、眉目清秀,不由得心生好感,輕咳兩聲正色道:“小兄弟,你可小心些,這話讓官家聽到了,指不定就把你拖進衙門去了?!?/br> 葉寶葭勉強笑了笑:“我也只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br> “可能是出了點變故吧,我出城后到了畢城,聽說明山那頭燒起了大火,”鏢師驟然壓低聲音,朝著北邊冀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道,“今上好像還受了點傷?!?/br> 葉寶葭喉嚨里的一口氣半吊著,不知道該吐出來還是沉下去。 衛(wèi)簡懷受了傷。 人還在。 大病初愈后的身體很是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