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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經(jīng)驗,聽她問這個問題,低聲笑了笑,語氣溫和地跟她說:“我知道你是想讓他提前接受這個事實,等你真的走了的那天,他不至于太傷心。但你也得知道,有些人他就是看不開生死這回事,無論你跟他提前說多少遍,等你真的沒了,他還是要傷心的。既然臨了都是傷心,那你又何必在這之前就叫他不痛快?”“那我以后不跟他提了?!逼铊蛳肓讼胫簏c頭。“對,你其實不用cao心這么多,等真到了那一天,該接受的,他會接受的。”梁姨安慰道。梁姨做面手藝太好,加上祁杉一路上確實只吃了點零食,實在也餓了,他最后直把梁姨的小半鍋面都吃干凈了才停筷子。他都吃撐了,青玉還在扒拉自己小碗里的面條。祁杉撐著胳膊看著青玉發(fā)起了呆。他在想,這鬼每天三頓飯的吃,卻不用上廁所,那他吃的東西都去哪了?他不是活人,肚子里的五臟六腑就是個填充物,純粹擺設(shè),沒有消化功能,那些食物又是怎么消失的?祁杉覺得,哪天他細心研究研究,說不定還能出本書啥的。他正發(fā)著呆,青玉扒拉完了碗里的面,等著祁杉給他擦臉。他才一歲半,剛學(xué)會用小勺子吃飯,但技術(shù)和祁杉差不多,每次都能吃一臉。但他等了半天,也沒見祁杉動作。只好頂著一張小花臉喊人:“哥哥,臉。哥哥,哥哥!”青玉一連叫了好幾聲,做白日夢已經(jīng)做到借這本出版書走上人生巔峰的祁杉才回過神來?!鞍?,吃完了是吧?!彼旖沁€掛著詭異的笑容,給青玉擦臉的時候,把青玉看得一臉茫然?!案绺纭彼_口道。“???怎么了?”祁杉邊擦邊問。青玉伸手指了指他的臉,“笑……”他說,“難看。”祁杉的笑容瞬間僵硬。他動作頓了頓,在青玉臉上囫圇擦了兩下就把濕巾扔了,“你還挺挑,嫌我難看?那你找個好看的給你擦臉去吧!”他這個脾氣發(fā)的,青玉覺得很委屈。正所謂相由心生,祁杉心里做白日夢似的想著自己正在升官發(fā)財,臉上的表情必定是猥瑣而貪婪的,青玉說他一句難看實在不算過分。委屈的青玉低下了頭,臉上還有沒擦干凈的面鹵子。祁杉說完那話也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他本來也沒覺得自己好看到什么程度,頂多在好看的人群里處于個中上游。但剛才青玉說他難看這句,不是他矯情,真的扎心了。可這會兒看青玉低著頭,委委屈屈的,又有點心疼了。祁杉摸了自己的臉一把,難不成他真的挺難看的?以前都是他自戀了?可他大姨從小就夸他長得好來著,他大姨可從來沒跟他客氣過。“青玉……”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你真的覺得哥哥長得難看嗎?”青玉一聽這話,頓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臉撒嬌的笑容,“哥哥好看!”小孩的臉,六月的天。祁杉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那你剛才還說我難看?”他問道。青玉又開始搖頭,張嘴想解釋,奈何語言表達能力不夠,半天說來說去就那么幾句,“哥哥,笑……難看,不笑,不難看,好看?!?/br>就這么幾句,祁杉居然聽懂了。想起自己剛才發(fā)呆時的表情,估計確實難看。他從青玉這個小屁孩這里找回了自信,想到自己居然因為這么屁大的事給青玉甩了臉子,又扯出一張濕巾,仔仔細細地給青玉擦臉蛋。“是哥哥錯了,不該跟你發(fā)脾氣?!彼贿叢烈贿叺狼福扒嘤癫簧鷼夂貌缓??”青玉無條件地點頭,又強調(diào)了一遍:“哥哥好看!”這話祁杉聽得受用得很,剛要笑,又聽見青玉補了一句:“青玉是好寶寶,哥哥要給好寶寶親親?!?/br>祁杉臉上的笑容又僵住了,這都是誰教的?!無不無聊?!青玉眼巴巴地看著他,就等著一個好寶寶該得的親親。祁杉被他看得心里發(fā)虛,終于還是在良心的驅(qū)使下,在青玉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出了廚房,一陣風(fēng)吹過,院子里落了幾片枯葉。祁杉伸手把落到青玉頭頂上的那片拿起來,忽然明白了自己剛才為什么那么容易發(fā)脾氣。人就像樹葉,到了該落的時候,想留也留不下。晚上天剛黑下來,祁嘉永和祁嘉其居然回來了。“喲,爸,今天不睡墳頭了?”祁杉開口問道。祁爸橫了他一眼,轉(zhuǎn)頭找祁栩說正事,“小栩,那個……”似乎有點不好開口。祁栩見狀不解地問:“五堂叔,怎么了?”“就是……”這次輪到祁爸說不出話了。祁嘉永見他吞吞吐吐,干脆替他問了:“今天我們發(fā)現(xiàn)旁邊另一座山上也有一處塌方,就過去看了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塌掉的洞下面正好是另一座墓的入口……”聽到這里,祁栩臉色一變,不等祁嘉永說完,她已經(jīng)開口:“那座墓不準(zhǔn)動!”第26章記憶“你別著急,”眼見祁栩臉色都變了,祁嘉永連忙安撫,“只有我和嘉其下去看了,別人不知道。而且墓道也沒有塌,只是能從塌方的洞里看見墓門。”祁栩的神色緩和了一點,輕聲說:“這樣……那就好。”她整理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笑容,轉(zhuǎn)頭問祁爸:“您剛才是想說什么?”還不等祁爸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里面沒有什么值得研究的東西,就算有,我也不會同意把它打開的?!?/br>“我知道?!逼畎钟悬c歉疚地說,“發(fā)現(xiàn)墓門那會兒我有點興奮過頭了,就想來問問你的意思。是我唐突了,腦子一熱就過來了,抱歉?!?/br>“沒關(guān)系的,五堂叔,我知道您的性格,沒什么?!逼铊蛐πΓ澳銈兂赃^晚飯了嗎?今天是住在家里吧?”“還沒吃呢,今天就住家里?!逼畎终f道,他看向祁杉,“正好祁杉來了,回來看看?!?/br>祁杉對他們說的什么墓門、墓葬的興致缺缺,無聊的一手放在青玉腦袋上,玩他頭頂?shù)囊淮檐涇浀念^發(fā)。青玉挨著祁杉坐在兒童椅上,看著兩個忽然冒出來的陌生人,越看越覺得其中一個比較眼熟,他咬著手指想了想,忽然靈光一現(xiàn),張口叫道:“爸爸!”祁嘉其聽后左右看了看,忽然意識到他是在叫自己,頓時愣在原地。他循著聲音看回去,青玉正仰頭看著他,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盡管如此,他還是有點適應(yīng)無能。這青玉,能算得上是祁家的半個祖先了吧?冷不丁一聲爸爸,他實在是受用不了。青玉這一聲把祁杉也叫愣了。印象中,自從入世起,青玉大概只見過祁爸兩三次,還是在不到三個月大的時候。然而轉(zhuǎn)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