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理。等到午飯上了小床桌，祁杉也終于清醒過來，正拿起勺子準備享用病號餐，祁青玉這廝卻突然開口：“后來我都跟你說了你今天肯定受不了的，你還非要騎上來，現(xiàn)在知道疼了吧?！贝蟪茸?/br>
“咳咳……咳……”祁杉一口粥還沒吃成，就被一口氣嗆在了嗓子眼。他抬頭狠狠瞪了青玉一眼，但眼角咳得泛紅又帶著水光，實在沒什么威懾力。再一想自己昨晚上的行為，頓時蔫了。

他老老實實吃完了一碗粥，醞釀了好一會兒，終于開口：“我再過一星期還得出差?！?/br>
青玉收拾碗筷的手一頓，“去哪？”

“嗯，導(dǎo)師說在西北地區(qū)，具體材料還沒到我手上，我也不太清楚?！逼钌即妨舜费雌饋砗懿皇娣?。青玉把碗筷和桌子挪走，拍了拍床中間的位置，“趴下，幫你按按?！?/br>
祁杉立刻從善如流地趴好。青玉做這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力度拿捏得剛好，祁杉舒服得直想哼哼，沒一會兒困意襲來，漸漸合上了眼睛。

伴隨著均勻的呼吸聲，青玉的手停了下來。他坐在床邊，端詳著祁杉的睡顏，眉頭微微皺著，神色并不怎么美好。

一星期后，祁杉拖著行李箱，準備出門。走到玄關(guān)時，青玉跟了上來，仗著身高優(yōu)勢，忽然從背后抱過來自上而下親吻了祁杉的頭頂，給他嚇了一大跳，行李箱的拉桿都脫了手。

“干嘛？”祁杉憋笑，“這么舍不得，要不要把你當(dāng)行李打包一起帶走？”

青玉的聲音貼著耳朵傳來：“我很樂意?！?/br>
清潤的嗓音直擊耳膜，祁杉渾身一個激靈，好笑地輕輕掙了一下，想跟他說：“別鬧了，我要趕飛機了?！眳s不想沒能掙開。

他有點疑惑，“青玉，你怎么了？”

“總覺得，”青玉緩緩松開他，“你這次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br>
兩人視線相撞，祁杉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發(fā)聲，就聽青玉又道：“罷了，你哪次出差去的地方不遠。跟教授他們一起走還是我送你去機場？”

“別了吧?！逼钌贾匦吕鹦欣钕?，打趣道，“你才剛剛拿到駕照，我可不敢?！闭f罷，終于打開了家門，踏出一只腳。

在那么一瞬間，祁杉忽然腦子抽了個風(fēng)，就著這么個一只腳在里一只腳在外的姿勢，回頭對青玉不正經(jīng)地笑道：“今天氣氛弄得這么纏綿悱惻的，要不我們回床上來一炮我再走吧？”

青玉微皺的眉頭終于有了舒展的趨勢，他倚著門框，哭笑不得地揮了揮手，“走吧，當(dāng)心我真的把你拖回來?！?/br>
祁杉心下暗暗松了口氣，拖著行李箱踏進電梯。電梯門合上，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對青玉撒謊的感覺實在不怎么好。他的良心有點痛。

南塘鎮(zhèn)算是祁杉實打?qū)嵉墓枢l(xiāng)，回鄉(xiāng)的路已經(jīng)爛熟于心，不過這還是他頭一次只身一人回來。跟同事們一起到達事先安排好的住處之后，祁杉就一個人乘車回了南塘。

祁家祖宅的大門沒上鎖，祁杉推開門，往里走了一段，果然看見良辭那廝正在院子里躺著搖椅曬太陽。聽見動靜，良辭把眼睛睜開一點縫，笑道：“要我說，你這一趟真的跑得不值得。既已想起來了，又何須再去證實一遍，難道你自己的記憶會騙你嗎？”

祁杉去旁邊院子拖了另一把躺椅出來，與良辭并肩往院子里一躺，搖搖晃晃地感嘆道：“我就是想親眼看看，不看不踏實?！?/br>
“踏實？”良辭的搖椅停了，“若是真的眼見為實了，你確定你還能踏實得了？現(xiàn)今你不過是記起了那些事，尚能保持著一絲僥幸心理，這樣你都已經(jīng)開始寢食難安了。若是再給你親眼看了，你還不得跑到他面前以死謝罪？”

“……”祁杉訥訥，“沒那么嚴重吧，我還是很惜命的?！?/br>
“哼。”良辭直接對他嗤之以鼻。

“但是，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我知道那些記憶是真的，卻總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畢竟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沒什么實感。說白了，我這趟不是為了求證什么，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痛快?！?/br>
“然后呢？”良辭又拋出一個問題，之后再次腳尖一點，搖椅晃晃悠悠地動起來。

“然后……”祁杉仰面躺著，想看天，天上掛著個太陽，看不得；看良辭，這廝欠揍，且長得不如青玉好看，不想看。終于沒得看了，他索性閉上眼。

“從前你不是把你那些個前世今生都分得很清楚明白嗎？怎么輪到這件事上你就分不清了？”良辭道，“他們做了何事，傷了誰，那是他們的孽障，與你何干？你看看你現(xiàn)今這慫樣，拿出你之前的氣魄來啊?！?/br>
“狗屁氣魄?！逼钌监洁炝司洌拔覒Z?！?/br>
“慫什么？”良辭又不晃了，托著下頷思慮片刻，忽然靈光一閃問：“難不成你是怕被他知道之后把你甩了？”

祁杉聽后明顯抖了個激靈，該是被說中了。良辭見狀，苦口婆心道：“這有何好怕的，當(dāng)初你一句話把他弄死了，他后來不也對你死心塌地嗎？你且放寬心，他不會把你怎么著的?！?/br>
“我前段時間經(jīng)常跟著教授出差，”良久之后，祁杉幽幽道，“自打記起來之后，我就不太敢待在家里，不太敢面對他。你說的前世的孽障與我無關(guān)什么的我都懂，但好像我的腦子自己鉆進了牛角尖，怎么都出不來。這回過來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沒什么意義，唉……”

“何不干脆告訴他，讓他給你一個痛快。你這樣避著他，就不怕他多想，比如……懷疑你綠了他？”

“你可拉倒吧。”祁杉疲憊地擺擺手，示意良辭可以閉嘴了。幾年過去，他對良辭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鐘菡回來的時候，就見這兩人并排躺在院子里，各自的躺椅搖搖晃晃，睡得好生愜意。她叉了腰，走到兩人身旁，嗓音十分清亮：“我那么辛苦地出門買菜，你倆不在家收拾廚房就算了，居然還在這里睡覺？”

這聲音穿耳而過，祁杉登時清醒了一多半，一睜眼卻猝不及防瞥見鐘菡的肚子，大腦當(dāng)場死機，“鐘菡，你這是……胖了？”

第92章動工

祁杉這一句的殺傷力委實頗高,原本氣勢洶洶的鐘菡一下子愣住了,隨即動作緩慢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這個……它是……”她磕磕絆絆地開了兩次口,似乎都沒有理好詞句，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耳朵尖罕見地紅了。

其實不用她說,但凡長眼睛的都該看懂了。于是祁杉特別懂事地從躺椅上起身，上前一手接過鐘菡手里的食材，另一手半攙扶著她坐到躺椅上。

服務(wù)之周到連良辭這個正牌娃他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