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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鄙虻么ㄕf:“你喜歡的古藝術大學?!?/br>“我不要——!”喬木棲拼命地搖著頭,“不喜歡古藝術大學!我不喜歡!不要去!我就要和你一起!”他撲過去,緊緊地抱住沈得川,嚎啕大哭:“我不會再睡不著了,求你了嗚嗚。不要,不要這樣。我不會生病了,我會努力不生病的。我會忘記Aris計劃,全部忘掉。求你……嗚……我不要忘記你……”“不會忘記的。”沈得川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又說:“開始吧?!?/br>這句話是對紀不易說的。“我不要??!”反應過來的喬木棲劇烈掙扎著,兩只拳頭毫不留情地捶打著沈得川,“我不要嗚嗚嗚!滾開!你們都滾開!不要碰我嗚!”第一次見面,沈得川像血做的人,渾身上下、每根眼睫上沾著猙獰的鮮血。他扭頭看過來,目光像化不開的冰,如地獄十八層爬出的復仇惡鬼,表情冰冷。忘記了。沈得川低下頭來,像是從未對什么人伸出手來,別扭地慢慢翻開手掌,把手心攤在他的面前。忘記了。連生活自理還做不到的粗魯男人,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比劃著衣服,潦草套在他身上。忘記了。“不要——!??!”喬木棲伸手在空氣中虛抓,卻留不住任何他們之間的記憶。不要啊,不要忘記啊。什么都不要忘記啊。不止一次,沈得川傷痕累累地倒在玄關口。俊朗的眉目滿是淤青,胸膛后背充滿錯亂的傷痕,手或腳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沈得川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血悄然蔓延出一汪。他懶懶地掀開眼皮一看,將手里提著的一袋食物和玩具丟到血碰不到的一旁,又閉上了眼睛。多少個夜晚,喬木棲就靜悄悄地坐在身旁,巴眨巴眨眼睛,比劃著藥貼東一塊西一塊貼上。再擦干凈地板上的血,搬來暖洋洋的被子蓋上,像魚一樣鉆進去,乖巧地縮在受傷的巨獸身旁。他睜著眼睛看,又看,直到巨獸恢復意識,將他樓到懷里,才老老實實地閉眼呼呼大睡。“不要忘記嗚啊啊……”喬木棲用指甲掐著沈得川的肩膀,嗚嗚的哭泣聲漸漸弱下去。快要忘光了。沈得川坐在地上,抿著唇幫他補上拼圖的樣子;永遠又嫌棄又小心翼翼地對待他的樣子;閉著眼睛胡亂翻字典取名字的樣子;皺著眉毛講故事的樣子;不可以啊……真的不可以……記憶越來越模糊不清,像離家出走的浪子。意識也漸漸的消失。“我討厭你……”喬木棲闔上眼皮,最后賭氣地、絕望地說:“我最討厭你?!?/br>“嗯?!?/br>沈得川大概是這么說的,“知道了。”然后,再也沒有然后。睜開眼,喬木棲僅僅是古藝術大學錄取生,有一個交往過兩年的前男友沈得川。所有的一切,他忘了。只有沈得川記得。為什么沈得川不需要他記得?為什么隱瞞Aris計劃?答案全部有了。原來他也曾因得知Aris計劃而失眠成災,進食困難,大病小病反復不斷。不惜被憎恨厭惡,無論背上什么樣的責罰,哪怕消除掉所有過去,將孤獨相依多年的事實活生生扭曲為似是而非的戀情也好,沈得川死也要將Aris計劃的真相埋葬。沈得川。高傲,強大,又孤獨的沈得川。始終沉默不語的沈得川。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被家族迫害,他手刃父母;被預言坑害,他殘殺預言者;被研究院殘害,他摧毀研究院;被喬木棲,懦弱的糟糕的喬木棲所畏懼懷疑甚至是背叛,睚眥必報的他卻下不了手。是的。沈得川是個沉悶的家伙,沒有情調不談爛漫,沒有禮物沒有花,甜言蜜語也沒有。他的感情從來都是這樣直來直往,簡單原始。總是這樣的沈得川。他也走了。“嗚……”心臟仿佛破碎成無數(shù)片,散落一地。喬木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猶如杜鵑啼血般的哀鳴。頭發(fā)黏糊糊地粘在臉上,喉嚨干涉,眼淚干了滿臉。兩只眼睛疲倦地蓋下來,他無聲地、但撕心裂肺地哭著。一手抓緊胸前的rou,幾乎想穿透皮rou把心臟掏出來,一塊一塊重新粘好再放回去。他不知道哭了多久。時間在孤獨中走得很慢很慢,滴答,滴答。啪嗒,啪嗒。依稀有人的腳步。喬木棲有氣無力地睜開眼,朦朧的淚幕里映出沈得川的高大的身影。他回來了。喬木棲咬著唇仰頭看他,看不清表情,本以為干涸的眼眶又簌簌地滾下眼淚。沈得川彎下腰來,雙手卡在喬木棲的胳肢窩下,一言不發(fā)地將他抱到床邊坐著。而后蹲在面前,挽起破了一塊的血褲子,拿出消毒棉紗從周圍往血rou模糊的中心碰去。很疼。傷口很疼。看著沈得川籠在陰暗里的臉,心還是綿綿密密的疼。“很疼……”嘶啞的聲音出口,宛若砂紙磨過桌面。喬木棲也搞不清楚他是在委屈,還是在撒嬌似的小聲說:“剛才摔倒了,很疼?!?/br>沈得川不說話,專心專一地又拿出萬能藥貼對準位置貼上去。“不要再走了。”喬木棲抱住他的脖子,滑到他的懷里,瘦削的肩胛骨不住顫抖,“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br>沈得川既沒有回抱,也沒有推拒,這說明沈得川的氣沒消,很可能只是不放心他的腿才半道拐回來處理。“我錯了……”喬木棲屈腿坐下來,又面對面看著沈得川,抽噎著說:“我知道錯了。以后、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會告訴你。我不要知道Aris計劃了,也不去安全區(qū)域外了?!?/br>可憐巴巴的下垂眼像狗,無辜而忠誠。沈得川從口袋里掏出白色的毛巾,不輕不重幫他抹了一把臉,手指把粘在臉上的發(fā)絲撥開。但他冷漠地回答:“我不會再信你了?!?/br>不會再信了。簡短的一句話成功地讓喬木棲又哭出聲來。“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喬木棲雙手抓住他的手掌,抽抽噎噎地控訴:“你、你才是騙子……你騙我……你說不會忘記的。不會忘記你……但是我、我根本什么都不記得……嗚……你騙了我……我沒有騙你……你才是騙子,你才是……”“你?”“我想起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