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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出他的供詞,因為此事干系重大,所以不得不插嘴一句,還望大將軍恕罪?!?/br>“既然是你問出來的,為什么你又要說不可以相信?”“蕭勇的話,未必是謊話,但也未必就是真話?!鳖櫚驳溃叭绻赖那閳笠婚_始就是錯的,那么他所供出的自然也就是錯的?!?/br>這一層倒是在場諸人都未想到過的,也都不自覺地安靜下來,聽顧安分析利弊。“奉節(jié)古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易守難攻,所以只要拿下奉節(jié),就足以與我唐軍抗衡。而要攻陷這樣一個城池,最好的辦法,就是調(diào)虎離山?!?/br>這一回,連武三思都豎起來耳朵,聽評書一般,津津有味地聽顧安陳述。“他故意誘使我們屯兵渝州,如此一來,奉節(jié)不久成了一座空城了嗎?再堅固的城池,沒有士兵的守衛(wèi),也決計不可能守住。她這一招聲東擊西,可謂是上上之策?!?/br>眾人乍一聽,都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時間交頭接耳地竊語起來。“可萬一敵人正是利用我們這種心態(tài),偏偏就攻擊渝州呢?”第96章魚腹草顧安放眼望去,問話的是個身姿頎長的少年,瞧著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一雙高挺的眉峰下是一對明澈的眼,眼中頗有幾分審慎的意思。他暗自觀察過,武三思不過是個掛了個討逆大將軍的名號,腦子仿佛還留在長安的花紅柳綠之中,只剩著一身膩歪歪的肥rou替他思考,想到自然也就只到皮毛的層面。而剩下兩位副帥之中,裴源冷硬如冰,李璟溫潤如玉,都是天后手下出了名的青年俊杰。他只沒想到小有名氣的南安郡王竟然如此年輕,心下不免生出怠慢之意,直到他提出這個問題,他才驚覺這個少言寡語的少年早已有了自己的見解,而遠非武三思那樣的草包人物。“郡王爺所言極是?!彼麑@個小郡王已換了一種眼神相待,“這也真是下官苦惱的地方,倘若能掌握到確實的證據(jù),那么我們就搶占了先機,若是押錯了地方,就等于將另一座城池拱手讓人。”武三思聽了半天,才覺出個味兒:“反正現(xiàn)在你們也拿不準蕭家軍要攻打哪里?!?/br>劉刺史輕咳一聲:“是,我們暫且只能按兵不動,再觀察觀察風吹草動,也許就能抓到什么線索。”他刻意在“我們”上面加重了聲音,提點這位討逆大將軍要同仇敵愾之意,奈何武三思并不能和他心心相印,反捶著腰打個呵欠。“那等你們拿定了要駐兵何處,再告訴本將。劉刺史,你不是準備了洗塵宴嗎?咱們還是先喝好吃好,好生整頓一番,再繼續(xù)研討此事吧。這叫什么來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其余幾人彼此相望一眼,彼此之間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遇上這么個草莽將軍,也只能自認倒霉了,難為他還背得出一句的話,孔夫子若地下有靈,知道把他的警句用到吃喝玩樂上,估計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劉刺史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先替大將軍接風洗塵吧?!?/br>——酒席之上,說話就隨便了很多,緊張的氣氛也松懈下來,添上不少歡聲笑語。“你們可聽說過咱們這里兩位醫(yī)助教勇救秦娘子的故事?”劉刺史也有些上了頭,對著這些長安貴客炫耀起本地的人才。李璟早就在吳議的來信中聽他提過此事,但從這位地方父母官的嘴里又講出來一次,也替自己的師父感到驕傲。劉刺史溫故完這個在渝州已經(jīng)人人皆知的故事,才幽幽嘆了一口。“可惜啊,兩個青年俊杰,就這么被毛子擄掠了去,至今生死不明?!?/br>顧安喝了三杯冷酒,但思緒依舊冷靜而清晰:“他們前一月發(fā)明了麻醉散,后面就被毛子擼走了,這說明蕭毅所圖謀的不是他們的性命,而是麻醉散?!?/br>武三思不由奇道:“什么方子,真的那么神奇?”顧安笑著點點頭:“將軍再豪飲幾杯,就可以體會麻醉散的滋味了?!?/br>劉刺史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了:“此方可抵萬人之軍!倘若二位助教挨不住折騰供出了這個方子,咱們的勝算就又少了一成!”李璟搖著青瓷浮花的酒杯,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冷意:“我聽說二位助教為人堅貞不屈,想來決計不會為敵軍所屈服。”顧安倒是同意他的話:“我與吳先生有一面之緣,他是通達事理之人,想來不會做出糊涂事。而且我聽說有與蕭家軍打過交道的人見過他的面,想來正是因為他不肯交出麻醉散的方子,所以蕭毅才暫且不殺他性命。否則,他恐怕早就被殺人滅口了?!?/br>李璟聽到這里,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才算是落了地,面上依舊是巋然不動:“敢問顧公,那位與蕭家軍打過交道的是什么人,住哪里?”“正是被他所救的城外秦家?!鳖櫚矒嵴崎L嘆道,“這些城外人家更常被蕭家的人刮油吃水,卻也因此常能捎出點消息,也算是他們的因緣一場。”“不提這些事情了!”武三思好不容易揚起的興致又被這些瑣事壓了下去,帶頭一舉杯,“來,喝!”——一席盛宴,觥籌交錯,轉(zhuǎn)眼就到了入夜時分。一輪明月似一塊被琢磨圓潤的玉,嵌在萬里無云的漆黑夜幕中,靜默地指點著酒客們的歸途。武三思早已醉得不成樣子,如一灘爛泥似的倒在劉刺史身上,劉刺史也沒辦法甩開這塊厚重的牛皮糖,只能和下人一起攙扶去廂房安歇下。李璟推杯換盞間悄悄倒掉不少酒水,也只有三分薄醉而已,見劉刺史和武三思糾纏著去了廂房,便悄不做聲地從后門溜走。他既沒有去劉刺史準備好的廂房休息,也沒有回裴源打點好的軍帳之中,反而是趁著朗朗月光,悄悄踏上出城的路。剛走到城門口,便見前面一個黑黢黢的影子一閃而過,心中正生疑竇,已經(jīng)被護城的侍衛(wèi)攔下。“這位公子,眼下已經(jīng)過了定昏的時候了,你要出城可得等明天了?!?/br>特殊時期,戒備森嚴,守門的侍衛(wèi)亦不敢有分毫懈怠,分了三撥日夜不休地輪班倒,誰也不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捅下簍子。“那前頭那個人為什么能出去?”李璟刻意不提自己的身份,先套出侍衛(wèi)的話來。“那一位是奉節(jié)縣丞,有公務(wù)在身的。”侍衛(wèi)見他錦衣華服,也不似本地口音,正一頭霧水,李璟已伸手示出自己的官印。“原來是郡王爺,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郡王爺恕罪……”幾位侍衛(wèi)正欲行禮,便被被李璟匆匆攔下。“看守城門,是你們的職責所在,你們嚴謹行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