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
動,只要光明放松警惕,他們就會沖向人群,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有不少案件,出于社會安定因素的考量,和對涉案人員或者辦案人員的保護,只能被掩埋在時光的長河中,鮮少人知。李東瑞執(zhí)行任務過程中死了,可他的家人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夏之君雙手插袋,面無表情地俯視著韓山,顯得有些嚴厲:“惡意無法被消滅,只能用光明壓制,這就是公檢法存在的意義。不是一時興起,不是和家人賭氣,肩上擔負著人民的信任和不可辜負的誓詞。你做得到嗎?”云層中應景地響起一聲悶雷,同夏之君的話一道,振聾發(fā)聵般擊打在韓山尚且稚嫩的心頭。他控制不住地渾身打了個激靈,徹底明白為什么夏之君會帶他來這邊。是尋找終點,是懷念舊友,也是對他的敲打警示。***沈丘身著一件洗得有些舊的白襯衫,坐在屋子正中。屋子不怎么亮堂,窗簾拉得很嚴實,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帶著深綠色的歐式花紋。正對著他座椅的,是另一張一模一樣的皮質(zhì)老虎椅。顧優(yōu)優(yōu)雅地兩腿交疊著,膝蓋上擺著一本用來記錄談話重點的病歷本,指間夾著的鋼筆筆身殷紅如血。有別于以往,她盤起了一頭青絲,用發(fā)夾固定成了一個非常職業(yè)的發(fā)型。“最近還做噩夢嗎?”沈丘背脊筆挺,雙眸黑沉宛如死水:“做,我每晚都會做?!?/br>顧優(yōu)依舊畫著精致的妝容,只是雙頰略有些凹陷。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工作繁忙的關(guān)系,她瞧著有些憔悴:“夢有什么變化嗎?描述下吧?!?/br>沈丘閉了閉眼:“我夢到很好的天氣,我?guī)е渲?,準備向茜茜求婚……她同意了,我送她回家,一直把她送到門口。后來我們結(jié)婚了,還有了孩子,我們養(yǎng)了三只狗一只貓,一直很幸?!?/br>夢有多美,現(xiàn)實就有多殘忍。沈丘再睜開雙眼,里面已經(jīng)布滿紅絲,淚水搖搖欲墜。他將臉埋進手掌里,哽咽道:“我應該送她到家門口的,我怎么可以讓她一個人回家!我怎么可以讓她一個人回家?!”顧優(yōu)安靜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痛苦已經(jīng)習以為常。她的目光帶著一種超然,冷靜到讓人感到恐懼。而與冷然的外在不同,她的聲音還算溫和:“你在鉆牛角尖,沒人責怪你,我們都知道,悲劇的發(fā)生并不是你的錯。”她站起身,踩著高跟鞋,緩緩走向被哀傷與愧疚淹沒的男人。“沈丘,錯的不是你,我告訴過你的?!?/br>顧優(yōu)從事宗教心理學方面的研究,對于信仰與精神寄托,以及心理暗示的運用都有著獨到的見解。她知道怎樣讓沉浸在悲痛中的人振作起來,也知道該怎樣轉(zhuǎn)移怒火。“錯的是那些沒有盡心盡力營救茜茜的人,明明可以不用死的,明明你們就要修成正果邁向幸福的未來……”心理暗示也可以稱為一種心理催眠術(shù),并非一朝一夕就可練成。它需要一遍又一遍構(gòu)建信任感,找到那把通往對方心靈之門的鑰匙,在合適的時機擊破內(nèi)心最柔軟脆弱的所在,拉近彼此的關(guān)系。要想熟練運用它,不僅要超高的智商,還需要有傲人的情商。這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攻心戰(zhàn)。通過心理暗示,蠱惑他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是身為心理治療師的恥辱,有悖職業(yè)道德,而顧優(yōu)卻在做這樣的事。“為我獻祭吧,只要為我打開天堂之門,你就能再次見到她了。”她跪在沈丘面前,微涼的手輕輕覆在他的膝頭,紅潤的雙唇一開一合,“憤怒,為什么要壓抑自己呢?”沈丘含著淚水的眼眸從掌心抬起,牢牢盯著她:“我要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他的話里有著刻骨的恨意,表情都微微扭曲,哪里還像那個平日里老實沉默,對待小動物溫柔親切的沈醫(yī)生。顧優(yōu)仰著頭,笑道:“你會的。”她的臉在稍顯暗沉的光線中白得不正常,加之她飽滿鮮紅的唇色,乍看上去簡直就像邪惡的魔鬼在蠱惑愚蠢的人類。沈丘平復心情后便打算走了,顧優(yōu)送他到門口,隨后關(guān)上門重新回了屋子。她有些疲累地扯落了頭上的發(fā)卡,任一頭黑發(fā)垂落,隨后又甩開了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突然毫無預兆地,她開始彎腰咳嗽起來,劇烈的咳嗽持續(xù)了很久,仿佛要把內(nèi)臟都咳出來一般,并且伴隨干嘔。“不不不,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還不能……不是現(xiàn)在……”她跌跌撞撞沖向廚房,打開冰箱冷藏室,從里面迫不及待地捧出一只塑料盒。毫不顧忌形象地,她抓起盒子里的東西就往嘴里塞,塞得滿滿當當,兩頰都微微鼓起。她用力咀嚼著,雙唇以及下巴上沾滿腥紅的液體,冰冷的紅色液體滴落在她淺色的衣裙上,綻開一朵朵血色的花,就像一場可怕的異食者的盛宴。半開的冰箱門沒有完全闔上,晃晃悠悠維持著三十度的角度,從不小的縫隙中,昏黃的燈光下,原本該是儲藏食物的冷藏架上,整齊擺放著一顆顆黑色的動物頭顱。安靜的室內(nèi),只有顧優(yōu)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第三十六章韓章?lián)]出一拳,林春舟利落躲過,兩人幾乎身體相貼,滿身熱汗。他們宛如真正的斗士,揮舞的拳頭帶著風聲,從鼻子里噴吐出的呼吸急促而灼熱。韓章和林春舟所居住的小區(qū)附近新開了家拳擊館,作為約會,看電影吃飯是標配,但老實說,有些過于單調(diào)乏味了些。別說男人和男人,就是普通異性情侶也受不了經(jīng)年累月這樣毫無新意的約會模式。為了更促進彼此的感情,多點交流,韓章給自己和林春舟辦了張年卡,以鍛煉身體為由,將拳擊臺作為了新的約會場所。林春舟又一次靈活閃避過韓章的攻擊,他快速閃到韓章身后,用手肘勒住對方脖頸,微微用力,沒有下狠勁兒,但足以讓對方無法還擊。“認輸嗎?”林春舟貼在韓章耳邊喘息著問。韓章雙手想要抓住脖子上桎梏自己的胳膊,卻因為戴著手套而無法做到。汗水順著鬢角淌下,相貼的肌膚溫度燙人,并且粘膩一片。“認輸!”雖然不甘,但韓章還是識時務地認了輸。坦白那些過往并沒有使兩人的關(guān)系變得尷尬和緊張,相反,韓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他從不知道對著某人放下心房是這樣輕松愜意的事,這三年他固步自封,將自己困在了厚厚的繭中,別人無法進來,他也不愿出去。他捂著那道猙獰的老傷,流著膿滲著血,嘴硬地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幫助,既惶惶不可終日,又輾轉(zhuǎn)不愿遺忘。沒有跨出那一步的時候,他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