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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少年的眼神澄澈而迷惘,天生長得這樣的好模樣,令人見之望俗。如果只是窩在青城縣小山坡上種種草藥,也許可以平安度一世,可走出了這個小地方,也許哪一天就迎頭撞上了那些別有用心的jian邪之輩,行走江湖,逞一時之氣,嘴里說話沒個計較,最容易授人把柄、上當(dāng)吃虧!“三哥、我……”沈季十分困惑不解,為什么蔣鋒忽然對他說這些。“記住了么?嗯?有時候?qū)幵府?dāng)啞巴,也別逞口舌之快!”蔣鋒神色冷峻,手指間用了些力氣,微微搖晃走神的少年。“記住了,我記住了三哥……最多以后不罵七爺了,你先撒手!”沈季覺得自己的臉都被蔣鋒掐得生疼,趕緊伸手去掰開。戀戀不舍的手掌下意識地、最后摩挲了一把白皙細(xì)滑的肌膚,蔣鋒慢慢放開沈季。忽然從左邊的灌木叢里傳來細(xì)微“咕咕咕”響動,他立刻反手一把將沈季撥到身后,用眼神示意對方保持安靜。“天啊,那邊有東西在叫!今天很可能會抓到些什么獵物!”沈季心里興奮吶喊,眼神亮得驚人,躡手躡腳地跟在蔣鋒身后,探頭探腦焦急得不行,巴不得一把撲上去擒住那活物。兩人放輕腳步慢慢靠近,那是山腰處一大叢格外茂盛的低矮灌木,夾雜長著些茅草,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可明明已經(jīng)可以聽到里邊傳出來“悉悉索索”和低微的“咕咕咕”響動。沈季只覺得心快跳到喉嚨口,剛想俯下身子偷偷摸過去瞧瞧,卻被拽住了胳膊,回頭看到的是他三哥那不容反對的眼神、明明白白地示意:老實待著!忍不住拉拉他的的手,用口型比著說:“三哥,是個什么東西?”可人家根本沒搭理他,而是蹲下去撿了幾塊石子,雙腿微微錯開,立定后仰發(fā)力,先是一塊石子擊中了灌木叢,頓時不得了了,灌木叢立刻里“撲棱棱”飛起了個東西,發(fā)出受驚尖利地“咯咯咯”,斜飛著想逃走。“啊啊啊……三哥快打呀,要飛走了飛走了……”沈季見狀被刺激得大喊大叫、上竄下跳的只恨自己沒長翅膀、飛不起來逮住獵物。蔣鋒看到獵物出現(xiàn),抬手就是幾顆石頭扔了過去,騎射功底深厚的他精準(zhǔn)地?fù)糁辛藥酌淄獾囊半u——是的,那是只個頭頗大、背褐腹白的母野雞,因為祂飛起來的時候沒有帶著長長的、漂亮繽紛的尾羽,在動物界、尤其是鳥類中,外型漂亮、有著五彩皮毛的,大部分是雄性!野雞墜地,沈季隨即撲過去——可看著還活著、在地上不停翻滾掙扎的野雞,揚起了灰塵彌漫,還不停憤怒地尖聲鳴叫,很是兇猛!沈季有心想制住祂,可屢次上前、伸手踢腿了好幾下,都不得要領(lǐng),其實首先他沒經(jīng)驗、其次是有些不敢下手。袖手旁觀了好一會,看著沈季圍著野雞團團轉(zhuǎn),束手束腳地、最后好像只想困住祂,別讓祂飛走了,在他下意識第三次把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時,蔣鋒終于看不下去了——幾步走過去極快地從野雞背后伸手,抓住雞脖子,順勢一擰——周圍終于安靜下來、再也沒有那尖利的“咯咯咯”之聲!沈季站在旁邊十分不好意思,訕訕地看著蔣鋒隨手拔了幾根茅草,利索把野雞的倆爪子捆起來倒提著,見此他趕緊殷勤上前將功贖罪:“三哥,我?guī)湍隳弥?!?/br>“不用!”蔣鋒隨手將野雞掛到背簍里伸出的藥鋤桿子上,轉(zhuǎn)身低頭帶笑看著沈季問:“怎么這么膽???嗯?給你打下來都不敢殺!”“……呃我,嗯,不是不敢……嗯,就是……我看著祂爪子特別尖……嗯那個其實……”低頭揪著衣擺,沈季絞盡腦汁,想給自己剛才丟人的一幕找個合理的借口。見好就收,蔣鋒沒有進一步逼問的意思:“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三哥頭回打獵也下不去手,把獵物給放跑了!沈季,剛才這野雞的叫聲像是在抱窩,你去找找看有蛋沒有?!?/br>沈季的沮喪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打了雞血般沖到灌木叢里,扒拉來扒拉去,蔣鋒站在旁邊看著他。沒過多久,在野雞飛出來的地方、一個稍微下陷的洼地里,用茅草和細(xì)樹枝絮成的巢xue就被沈季找到了,他興高采烈地站起來,手里高舉著一枚褐色的蛋,“三哥快看啊,真的有蛋!你快過來看,好多蛋?。 ?/br>依言走過去,蔣鋒彎腰看了幾眼,茅草窩里確實有七八枚跟家雞蛋差不多個頭,不過卻是青褐色、頭部比較尖的野雞蛋,“干得不錯,收起來吧!”及時的口頭表揚讓沈季樂得眉眼彎彎,他直接把窩連著野雞蛋端起來,準(zhǔn)備一股腦兒塞進竹簍里。“別!這下邊你不是放著干糧么?弄這么多灰到時候你敢吃?”蔣鋒連忙制止。“哦……一時沒想起來哈哈!”最后兩人先把竹簍里邊的東西整理到一側(cè),再扯了些新鮮的茅草把野雞蛋包好放了進去,蔣鋒拿起背簍準(zhǔn)備帶著沈季下山。剛沒走了幾步,沈季突然拽住他三哥的袖子,激動地說:“三哥,一個窩里邊至少得有一公一母兩只*?我們只抓住了一只,要不,咱們偷偷躲起來,看能不能把剩下的給抓???”“你以為那是你?趕緊走!”果真是年紀(jì)太小了,總是想法一出一出的!蔣鋒忍不住有些頭疼,直接上手推著少年肩背往前走,一摸他背上衣服都濕了,現(xiàn)在差不多是正午,太陽火辣辣的,在這光溜溜的山脊上曬得不行。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少年一路嘀嘀咕咕,心心念念想把他嘴里的另一只野雞逮住。奈何同伴根本不答話,只顧拎著他趕路。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好一會兒,才終于下到兩山之間的深谷中,頓時又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山溪流淌,清涼氣息撲面前來,讓人身心都舒服極了。沈季這才想起已經(jīng)先下山許久的李翼,他猜想人應(yīng)該也會在這里歇腳的,因此他開始高聲喊叫:“七爺、你在哪兒???我們下來找你來了!”清朗的聲音在山谷里陣陣回蕩著。沒人回應(yīng)?沈季納悶地四周張望,可惜藤蔓太茂盛了,看不了多遠的距離,正準(zhǔn)備放開嗓子再叫幾聲,忽然聽到有人在幽靜的山谷中輕笑了一聲,接著自己背上一痛,被什么打中了,沈季嚇得大喊一聲:“什么東西打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個黃褐色的野生梨子。一定是那個七爺干的,除了他還有誰?沈季趕緊抬頭看向梨子襲來之處,剛定睛一瞧,又有個梨子直直砸了過來,他第一反應(yīng)是下意識低頭閉眼、伸手護住了頭面。閉著眼睛等,怎么沒砸過來?沈季睜開眼睛,看到蔣鋒手里攥著那個梨子,轉(zhuǎn)手塞到了自己手里,他面向山溪對面高坎處的一棵高大野生梨樹出聲:“七爺,時辰不早了,下來用些干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