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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身,索性賣你父皇一個人情,將你送出這虔城。” 承熹和江儼對視一眼,這些日子天天想著怎么脫身,可此時聽他這么說反倒不敢信,“此話當真?” “因為本王也要離開,便順路捎你一程。”盛親王從藤椅上起了身,轉(zhuǎn)身向院子外行去,只留下一句:“夜已深了,侄女回房去睡吧,明日再行商議?!?/br> 瞧了瞧倒了一地的侍衛(wèi),盛親王又說了一句:“我們一行人便住在你旁邊的院子,你手底下的侍衛(wèi)實在不像樣子,夜里的警戒便交給本王的人吧?!?/br> 一個頸上盤著一條黃環(huán)蛇的男子抬手之間,一陣淡青色的煙霧便從他手中飄出,江儼忙上前掩住承熹的口鼻。 眨眼的功夫,地上倒著的十幾個侍衛(wèi)便能動彈了。方才他們一個照面便被對方放倒了,此時俱是一臉羞憤欲死的神情。 盛親王雖已轉(zhuǎn)了身,承熹仍恭恭敬敬行了個福禮,叫人送了客。滿院子奇奇怪怪的人都離開了,她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江儼牽過她的手,把她手中那柄脫了鞘的匕首拿了出來,刀柄上汗津津的,全是她手里的冷汗。 “方才,我就這么拿著匕首?”承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里握著把匕首說了一刻鐘的話,自己還沒有察覺,也不知盛親王怎么想她。 又忙在江儼肩頭輕輕摸了摸,“他們打傷你了?” “沒下狠手。”江儼搖搖頭,拉著她回了房,叫人將那兩個女暗衛(wèi)送了出去。察覺嘴里的血味,他端起一杯涼茶漱了漱口,張嘴給公主看了看舌上的一小道傷痕,承熹這才放心。 又給他褪去外衫,看了看江儼方才被人擰錯位的肩胛骨,倒是沒有黑青和淤血,只顯出了丁點紅。她又出門去跟手下暗衛(wèi)要了一瓶子藥酒,一邊按揉一邊絮絮叨叨:“江儼,你別什么事都想著自己扛著,該喊醒我的?!?/br> 江儼趴在床上,抬手小心翼翼地摸摸她肚子,低聲說:“怕嚇著你,也怕嚇著咱孩子。”今夜他初初聽到動靜,便知來者不善。又謹記著先前女大夫反復交待過說有孕時萬萬不能受驚,今夜驟變突生之時江儼還想著自己能解決,卻又是托大了,心中羞愧難言。 滿屋子都是濃重的藥酒味,趴著床上的江儼放松了肌rou,讓公主把藥酒揉進去,心里默默腹誹:公主力氣可真小。又舍不得她累著,牽著她坐下,反手自己把藥酒揉進皮膚。 承熹慢半拍地想起來,“你說,他們是怎么找到我們的?會不會是因為我們這兩天太張揚了?”到處都貼著她的畫像,只簡單易容過就大搖大擺在街上走,委實有些放肆了。 江儼搖搖頭:“當面見過公主的人本來就少,滿街貼著的畫像跟你也不像,面上稍稍做些改變就看不出來了。至于見過我的人就更少了?!?/br> “那他們是怎么找到我們的?難不成是一開始就泄露了行蹤?” 怕嚇到她,江儼斟酌了措辭才慢騰騰說:“公主可有注意方才那些頸上盤蛇的男子?”見公主點了頭,江儼接著說:“是一群異人。傳言西北有個異人種族?!?/br> 說到這兒,江儼略一遲疑,避重就輕說:“他們會做許多常人不敢想的奇詭之事,好些人都只當那是傳聞。前些年江家有個商隊到那兒跑商,途中折了不少人,回來后便把那地方的詭異之處說了出來?!?/br> “我也只是有所耳聞,昨兒個下午看見那藍蝶的時候便覺有異,那蝴蝶身上隱隱有點古怪的香氣,那些異人身上的蛇吐信時能嗅到香氣,只要認準了目標,千里之內(nèi)絕不會跟丟。” 承熹遲疑著問:“打不過?” 江儼苦笑道:“暗衛(wèi)連他們的人影都沒摸到就著了道,我也沒撐過一刻鐘?!痹捖漭p輕攬過她的腰,腦袋埋在她柔軟的腹部輕輕蹭了蹭,抿抿唇低聲說:“等到明年,我得把功夫再練起來?!?/br> 三番五次讓公主遇險,以前江儼覺得自己功夫內(nèi)力都不錯,可出了京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如今日,仍沒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著的道,莫名便中了毒不能運氣。 他臉色灰敗,承熹舍不得再問,忙換了個話頭。擔心隔墻有耳,便小聲耳語道:“我們是該逃,還是該跟著盛親王走?” “公主信不過他?”以前江儼身在京城時,只聽說裕親王不怎么安分,據(jù)聞這個盛親王一直安分守己,即便是先帝駕崩之初,他也沒鬧出什么亂子。 “哪敢信?”承熹苦笑了下:“他的封地在西北之地,此時竟出現(xiàn)千里之外的虔城,必與裕親王的謀反脫不了干系。” “公主若是不想走,不如與他說清楚。只是如今虔城不安穩(wěn),留下來或許會有許多波折?!?/br> 承熹又是一聲苦笑:“怕是你想岔了,他一聲不吭便打上門來,哪里是要問我的意思,想來是要強行帶我走,根本沒給我選擇的余地??沙姓丫驮诩?,都快要攻進城了,若是從南面離開,離回京就更遠了?!?/br> 她猶豫不決,江儼卻是希望公主跟著盛親王走。方才兩方交手的時候,自己這邊不知怎的就著了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蓪Ψ絽s沒有下狠手,也沒有傷他們一人,對待公主也挺恭敬,是叩響了房門把公主喊出來的,瞧著與裕親王手下的人不一樣。 “虔城如今還有八萬兵馬,雖是困獸之斗,卻仍可以熬個一兩月。如果我們不跟著盛親王走,怕是更耽誤工夫?!苯瓋皠竦溃骸叭缃裥蝿荼热藦?,無論如何,能出了這虔城總是好的?!?/br> “你說的也在理。只是他為何要千里迢迢地來這虔城,又為何要在此時離開?若是他與裕親王共商謀反,裕親王又怎么會讓他離開?” 兩人面面相覷,都想不明白。 * 次日,承熹和江儼前腳剛醒,后腳便有盛親王身邊的人送來了早膳。 清湯銀耳、葛仁燴豆腐、紅燒魚翅、鍋燒茄子、熱湯面、木樨湯,都是精致的一小碟。雖有些菜不對承熹的口味,卻明顯比住在陶瓷作坊的食譜好太多了。 江儼見了更覺羞愧,明明自己每日都想方設法琢磨新鮮花樣,花盡心思想讓她和孩子吃好些,如今看來還是虧待了她。 待他們用過早膳,盛親王便過來了,開門見山說:“夜長夢多,咱們今日就上路?!?/br> 承熹也是這么想的。如今已經(jīng)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蹤跡,裕親王的人也快該來了,晚了怕是走不成了。雖承熹不知盛親王為什么這般急著要走,卻心知這不是個好問題,也沒敢多問。 “你身邊幾十個侍衛(wèi)帶不走,他們要留在虔城,等城門開了自己再謀出路。本王只能帶你一人?!?/br> 承熹想了想,身在裕親王的地盤上,盛親王也不可能有只手遮天的本事。左右手下的暗衛(wèi)沒人見過他們,留在虔城也不會有什么危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