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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靠著我歇一歇?!?/br> 重潤抽噎了兩下,靠在他身上,跪坐在雙腿上,兩人一人一口把小小的甜梨分著吃了。 她胸口疼得發(fā)酸發(fā)脹,明明身在最最繁華的宮城,天大地大的空寂感卻一點(diǎn)點(diǎn)滲入四肢百骸。從今以后,她便是無父無母漂泊無根的孤女了??哨ぺぶ校瑓s又生出一種如釋重負(fù)的錯覺。 今后這世上,只有他一人會怕她渴怕她餓,怕她難過。 “我問過祖父了。”許清鑒不疾不徐說:“他說兒女私情與家族榮衰無關(guān)。此后,相府再無許清鑒一人。無論我做什么糊涂事,也絕不牽連拖累家族?!?/br> 重潤深深嘆口氣:“你爹娘怕是要恨死我了?!?/br> “我出門時,我娘給了我一樣?xùn)|西?!?/br> “是什么?” 許清鑒從懷中掏出一枚青田玉墜,“這是我家的傳家寶,是只傳媳婦的寶貝?!?/br> 說話間,他那墜子上紅繩系好,掛在重潤頸上,眸子里滿是瀲滟暖光,唇畔笑意悠然:“雖說叛出了家門,可我娘是認(rèn)你的?!?/br> 重潤把這枚玉墜放在手心里低頭去看,可惜她眼里全是淚,什么都看不清。她忙拭了拭眼角,低聲說:“那你爹肯定要恨死我了。” 許清鑒微微笑著看她,溫聲說:“我爹說我生來溫文,優(yōu)柔寡斷。又因是家中嫡子,事事瞻前顧后,謹(jǐn)小慎微,不敢自己決斷,也從沒做過什么堅(jiān)毅果決的事?!?/br> “如今為了你,我想做一次。” ☆、養(yǎng)女 沒一會兒,老魏公公領(lǐng)著四個小太監(jiān)緩步行了出來,叫人扶著重潤起了身。 重潤撐著許清鑒的手慢慢起了身,雙腿晃得站不穩(wěn),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diǎn)栽倒在地,好在許清鑒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身上,見狀忙扶穩(wěn)她。 只見老魏公公躬身行了一禮,從袖中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玉牌交到重潤手上,長長嘆了口氣:“承熹公主給您求了情,公主以德報(bào)怨,郡主您……” 要別人記住恩情的話說順口了,老魏公公出口才覺得不合時宜,將將打住話頭,又說:“郡主去神宮監(jiān)領(lǐng)人吧?!?/br> 老魏公公心中唏噓:裕親王其心不軌,殮葬本就不該大cao大辦。何況昨個鬧了那么一出,裕親王的幕僚竟要弒君,差兩步就沖到了陛下跟前,萬幸被一個忠心耿耿的小太監(jiān)擋了。這般境況下,能給裕親王留個全尸已經(jīng)是陛下仁慈了。 神宮監(jiān)是十二監(jiān)之一,掌太廟灑掃、香燈等事。親王殉葬卻不走尋常規(guī)制,原是打算只給裕親王畫幅畫像便了,入殮下葬都要一切從簡。 而此時將裕親王的遺體交給了郡主,便是一個亂臣賊子死后能得的最大的體面了。 重潤怔怔看著手中玉牌,指尖輕顫著沿著上面的鏤紋細(xì)細(xì)摩挲了一遍。當(dāng)初在虔城,她助承熹脫身的時候給過她一塊自己的玉牌,當(dāng)天夜里得知兄長慘死,悔得痛不欲生,恨不能代兄長去死。 如今卻又得了一塊承熹的玉牌,承了她的情,才得以好好安葬父親。 世間循環(huán)往復(fù),都在此處應(yīng)了因果。重潤死死咬著唇忍住臨到嘴邊的哽咽聲,朝著長樂宮的方向重重地叩了個頭。 裕親王的靈座與牌位不能供去太廟,只能在他原先在京城的一處別院祭奠。這處別院還是他早年置下的,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守門的老奴也雙鬢斑白了。 別院里掛滿了引路幡,觸目竟是縞素。大門大敞著受唁開吊,可等了一個上午,祭奠的賓客也沒來兩個。 先前在朝堂之上幫裕親王說話的老臣也沒來,心中清楚先前觸了文宣帝的楣頭,雖曾經(jīng)站過位,先前裕親王在虔城自立為帝的時候也曾心思浮動??蛇@兩日文宣帝犯了心疾,哪個還敢在這當(dāng)口來吊唁? 大門口的冷情與內(nèi)院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靈柩前吹拉彈唱的足有幾十人,都卯足了勁。裕親王身邊親信盡數(shù)被收押監(jiān)牢,而滿院子哭靈的還是從許府借來的小廝。這排場大概是裕親王死后能得的最后一份熱鬧。 重潤家里親人少,更從沒cao辦過奠禮。這回都是由許清鑒一手cao辦的,到底是宗室出身,人情世故比她懂得多了太多。 重潤低著頭跪著,父王一輩子錦衣玉食,走的時候竟是如此模樣,寒酸得讓人連委屈都生不出來,只剩下了無力和茫然。 下葬的當(dāng)天正好是個雨天,重潤心中松了口氣,街上人少,家家大門緊閉,唾罵jian賊的也沒幾個,比她想象得要好出太多。 京郊的敬亭山上,八月的桂花被雨水打落,淡淡的桂花香隨著濕冷的空氣嗅入鼻間,連帶著五臟六腑都微微發(fā)疼。 抬靈柩的八仙一路抬著棺材走著從沒人走過的荊棘路,扎了一身小刺球,任誰也不開心。心道若不是前頭引路的那姑娘給了重酬,這還真是件苦差事。 “姑娘,這山陡,山頂又沒個平坦的地,委實(shí)不是個好風(fēng)水啊!”走在重潤身后的老道苦口婆心地又勸了一遍,重潤腳步一頓,沒作聲,繼續(xù)往山上行。 許清鑒回頭笑了笑,低聲求道:“為圓長輩一個念想,煩請您費(fèi)心改改xue?!?/br> 老道無奈,只好點(diǎn)頭應(yīng)了。 雖夏天還沒過,夜里的風(fēng)卻已經(jīng)有些涼了,白天來的人都下了山,林間卻唯有兩人和這么座孤墳,夜風(fēng)吹過樹梢簌簌作響,聽來古怪又凄涼。 “他喜歡飲酒,卻最恨我兩個兄長喝得爛醉如泥,常常都是喊我去陪他飲酒?!敝貪櫻鲋^,將壇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倒入喉中,火辣辣的味道在胸腹間橫沖直撞,沖得人眼角發(fā)酸,卻連四肢百骸都一點(diǎn)點(diǎn)暖起來。 “以前我也喝不了幾口,后來沒幾個男兒能比得過我?!?/br> 她的眼神已經(jīng)亂了,聲音卻仍是清明的,“父王這二十多年來日思夜想的都是京城,就沒一日開懷過,如今……我也只能全他這個心愿。” 許清鑒瞧了瞧腳邊,三個空壇子是已經(jīng)喝光了的,見地上還剩一壇子酒,拍開泥封自己灌了一半入口。他好幾天沒合過眼,眼角眉梢滿是倦意,此時清凌凌的酒液順著下頷流入領(lǐng)口,前襟濕了一片,活了二十來年還從沒這么不修邊幅過。 他愛飲清酒,卻也不過偶爾小酌幾口,哪有這般喝過?根本沒什么酣暢淋漓的爽快,喝了一個下午,連腸子都快吐出來了,又丁點(diǎn)東西沒吃,難受得腹中絞痛。卻不想重潤喝太多,只能自己咬著牙喝,只為她能少喝幾口。 “你若是想回虔城,我與你一起去。” 重潤靠在他肩頭,仰頭看著夜幕之上微弱的星光,“吉安和虔城的百姓恨透了我。何況我父王管轄虔城二十余年,如今樹倒猢猻散,可手下黨羽仍在,盡是些野心勃勃之輩。若是回了虔城,大概會被他們逼著走我父王的老路?!?/br> 見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