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興奮地叫起來，那眼神不好說，阮佲膈應(yīng)，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了。

阮佲抱著自己枕頭回房間，躺了一會，不得勁，又沖出來，愣愣看了看客廳，轉(zhuǎn)了一圈，找不到人了，最后抱著大牙和丸丸，還有自己的枕頭，喊著腳冷，奔上了兩個人的臥室。

“好了，今天他不在，就你們兩個陪我吧。”

他把丸丸放在床頭，免得被大牙壓到，大牙最厚臉皮，一定要依著，阮佲正好缺人抱，就隨它去了。

兩只睡得很快，阮佲還醒著，到晚點果然下雪了，他悄悄下床，把窗簾拉起半邊，拖鞋被忘在了自己房間里，他想關(guān)先生要是看到又要說了，說不定又要揍一頓屁股。

但是又懶著去拿，眼睛也有點困，去拿拖鞋不劃算，關(guān)先生也不知道哇，他僥幸地想，因此他跑回床重新裹了被子，閉上眼睛。

直至后半夜——他聽到聲音。

第93章冰月（二）

小時候的阮佲不懂事，帶他去北方玩，吞了好大的一口雪進(jìn)去，開心地張大嘴巴，然后告訴阮mama。

mama，我剛吃了好多雪，好冷啊。

阮mama問他你吃什么了！什么雪？

雪呀！阮佲指著地上的扎似的雪，阮mama一聽了臉嚇白了，你就這么吃下去了??？你吃了多少啊你告訴mama。

阮佲比了一下，一個團子那么大，阮mama眼前一黑，后來阮佲肚子疼，很快的反應(yīng)，阮mama捶著阮爸爸，一路抱著孩子往醫(yī)院過去。

他吊了水，焉了吧唧的，肚子又疼，趴在阮mama懷里哭，疼哭的，也是傷心哭的，因為阮mama決定掛完了水就坐火車回家去。

阮佲哭了又哭，回家的路上也在哭，不認(rèn)識的阿姨說這小孩子怎么這么會哭，然后給了一顆糖，摸摸阮佲的頭，說別哭啦，吃個糖。

糖是大白兔，他一邊含著一邊困起來，睡著了。

那時候阮佲真?zhèn)陌?，若是沒有玩雪就好了。如今想起來他也不記得為什么小時候突發(fā)奇想地要吃那么一口雪了。

這是阮佲最直觀的一次記憶。

真冷，冷到肚子都生病了。

從此以后他狠上這種絞腹殘忍的疼痛。

阮佲蜷起身，因為同樣寒冷的觸感，引發(fā)了童年不好的回憶，他光腳跑的時候一般是冷的，刺的，另一半是熱的，麻木的。

他拿東西砸傷了對方的頭，或許是這樣的反抗激發(fā)了對方的暴虐心理，本只是抱有讓對方失去行動力只能乖乖聽話的程式反應(yīng)，在某個輸出時刻，最終結(jié)果變成太麻煩了，干脆一刀解決了吧。

他已經(jīng)不太記得自己做了什么了，用手握住了對方刺來的刀子，因為疼，比切水果切到手還要疼，他那時候就已經(jīng)不太記事了。

掙脫對方，砸了對方的頭，他鞋子也沒穿，抱著丸丸和大牙，電梯不能用，就用樓梯，一直轉(zhuǎn)圈，轉(zhuǎn)圈，后頭噠噠噠，刮著水泥墻的聲音。

他跑出去，一分鐘不到，腳就凍得沒知覺了，哪里在放煙花，平安夜放什么煙花呢？

家家戶戶都是黑的。

門衛(wèi)室也是黑的。

阮佲想砸窗，大牙突然很兇地叫了起來，阮佲就跑出了小區(qū)，他翻過門口的車欄桿，跑到馬路上，出租車司機嚇了一跳，但還是讓他上來了。

出租車的司機說幫你報警吧，阮佲摸了摸口袋——睡衣沒有口袋，他說謝謝，他的手機落家里了。

阮佲站在醫(yī)院門口，他拒絕了出租車司機好心的幫忙，自己走了進(jìn)去，一直疼著疼著，其實就不怎么感覺得到了，因為最后都會變成木木的，及其遲鈍的反應(yīng)。

他想要睡覺，隨便那一床，沒有被子也可以。

睡著前他想起來，之所以能掙脫，因為大牙咬了那人的肩膀，所以狗嘴吧也是紅的，他以為是自己手流出來的血沾上的。

護士抱走大牙丸丸之前，阮佲輕聲說對不起啦，把你們毛都弄臟了。

后來他迷迷糊糊的，有人拉住了他的手，他上次在食堂里說不管怎么樣他都認(rèn)得出關(guān)先生，所以阮佲說疼，只知道這人一定是關(guān)先生。

“不疼，你繼續(xù)睡，我給你弄下傷口。”

阮佲也不確定自己點沒點頭，在枕頭上擦了一下臉?biāo)阕髀犚娏恕?/br>
他睡了一會又醒了，醫(yī)院的白日燈很強，死白死白的，阮佲不喜歡很強的燈光，他偏愛暖黃調(diào)的，所以搬過來后關(guān)聞鳩就把家里的燈都換了一遍，換成更為柔和的光調(diào)。

阮佲記得好像幾分鐘前人還在，所以他問進(jìn)來的護士，護士笑著說你睡迷啦，關(guān)醫(yī)生去處理事情去了，叫我看著你醒了。

護士說你最近是要在這住段時間，真佩服你這么冷的天光腳就出來了，幸虧沒凍很厲害，但還是要養(yǎng)養(yǎng)，你的手也是，手心好大一條口子。

阮佲眨眨眼，這才覺得手和腳重新活起來的疼。

護士讓他不要亂動，阮佲想問他帶來的狗和兔子。

“安心，有人看著，就是我們這是醫(yī)院，不能讓動物進(jìn)來，關(guān)醫(yī)生已經(jīng)送去寵物店，暫時寄養(yǎng)著。”

說話間門口有人敲門，出租車司機幫他報了警后也做了些筆錄，之前警察來過，但阮佲還未醒。

現(xiàn)在人醒了，就派了人來問些話。

當(dāng)問到他是否認(rèn)識對方的時候，阮佲說認(rèn)識。

但是我跟他不熟悉。

阮佲加了一句，他說這人曾經(jīng)偷過他店里的錢，或許是報復(fù)吧。

再問了幾句眼皮耷拉下來，便又睡了過去。

他睡到晚上，突然聽見外頭什么東西掉了，渾身像條魚猛地震了一下，下意識往旁抓住，一握一動間扯到了傷口。

“疼不疼？”關(guān)聞鳩開了床頭燈，阮佲注意到自己換了房間，他見小孩盯著燈瞧，就說：“我從家里帶來的，知道你不喜歡太強的光?！?/br>
他想握住阮佲的手，但怕他疼，只好在裹了綁帶的手旁圍成一座堡壘，這么小心翼翼地護著。

“你眼睛都有紅血絲了?！?/br>
關(guān)聞鳩眨眨眼，“家常便飯了。”

“什么呀?！?/br>
阮佲笑出來。

“臉這么白，還笑，真難看。”

“那你揍我呀?！?/br>
“我現(xiàn)在哪里敢動你?！标P(guān)聞鳩靠過來嘆息道，“動都不敢動你，怕把你弄疼了?！?/br>
阮佲很想摸摸關(guān)聞鳩的頭，只能動胳膊，關(guān)聞鳩叫他不要動，懂了那意思就自己靠得更近，互相磨著耳鬢間溫度。

關(guān)聞鳩沉沉穩(wěn)穩(wěn)地看著他，問他冷不冷，拉了拉被子，接著調(diào)整了下燈光的角度，停下來后便一直看著，眼里的光要溢出來似的，時不時地便摩挲著臉或者揉著額前軟軟的頭發(fā)。

“大牙和丸丸很好，你放心，等過幾天我就把它們接回去。還有我下午帶警察回了趟家，門鎖有被撬過的痕跡，晚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