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眾人皆醉我獨醒、注意!攻略錯誤、(蝙蝠俠同人)與joker牽手、抽屜里的小戀人、言初需慎行、自殺少女與路人甲、重生之晚來風起、秦先生總是不正經(jīng)、【綜】我以為的世界、我不是“馬殺”!
他們在牢門外對鄧暄說著什么,鄧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牢門外腳步聲響起,又有人來了。守衛(wèi)恭敬的叫了聲:“陛下!”皇帝擺手示意免禮,看著牢中一動不動的人,問道:“他……一直這樣嗎?”守衛(wèi)答是。皇帝揮退左右,牢中只余父子二人。皇帝望著鄧暄,鄧暄盯著地面,并不抬頭。一室靜默,終于,皇帝開口了,他絮絮叨叨,開始說起十年前的事:“靜妃之事,朕……不得不為之……若是此事傳出去,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話,皇室顏面何存……”鄧暄仍然一動不動,但指尖些微顫抖,暴露出他的憤怒。皇帝并沒有注意到,繼續(xù)道:“當日陷害靜妃的兇手,朕也知曉,只是……對方勢力深厚,朕若想動她,朝廷震蕩不說,說不定還會有人興兵謀反……萬般無奈,靜妃,朕對不起她……”皇帝一生,高高在上,從來不曾伏低做小。此番“對不起”三字,他像是用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來,嗓音有些哽咽。皇帝說完,又站了一會,他轉(zhuǎn)身離去。快走到牢門處,身后突然傳來響動。鄧暄整個身子向前撲,扯動手腳上的鎖鏈,鎖鏈作響。他眼底突然聚起一團光芒,像是溺水之人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嘶喊道:“那些呢,我小時候,你教我的那些……公理正義,敬畏生命……都是錯的嗎!都是錯的嗎!”他喊的太用力,嗓音有些劈,尾音幾乎破開。皇帝站住了,他吸口氣抬頭望天,讓泛紅的眼角淚水不往下流。他幾次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給不出答案……是錯的嗎……他不知道。半晌,他一字未發(fā),抬腳離開了。鄧暄眼底最后的光也消散了,他像失了脊骨,癱在地上。皇帝回了明光殿,殿上的破洞還未修補好,他就著破洞抬頭看天,旁邊突然走出一個人影,是大報國寺住持釋空。釋空對皇帝行了個佛禮。鄧昭也在此處,他想問父皇到底要如何處置鄧暄。釋空對皇帝道:“陛下,我那日觀天象,煞氣成龍,此等妖魔一但出世,必然生靈涂炭!陛下不可再姑息!”皇帝兀自沉思,并不言語。鄧昭有些氣惱,這老禿驢張口就要三弟性命!他質(zhì)問道:“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為何大師非做殺生之事!”釋空凝眸正視鄧昭:“佛有慈悲之心濟世,也有金剛之怒伏魔!”皇帝嘆了口氣,似乎要做什么決定。在殿中隨侍的宮女突然跪到皇帝身前,她五體投地,對皇帝痛呼:“陛下三思!三皇子他……十年前,奴婢不慎打碎了那北燕進貢的玉如意,三皇子是為了救奴婢一命,才去祭天大典上討賞,三皇子對奴婢一介奴才,尚且心懷仁善,怎么會是妖魔!”這宮女正是那春蘭。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他只道:“朕知道了……”他思考了三天,終于下了決定,他道:“鄧暄若是妖魔,他那日為何不殺朕,他便是妖魔,朕也相信,他尚存一絲人性……”釋空聽出皇帝對鄧暄維護之意,他出聲打斷皇帝發(fā)言:“陛下!”皇帝揮手制止釋空,繼續(xù)道:“但鄧暄之力量確實太過恐怖……便廢他……右手經(jīng)脈……”右手經(jīng)脈對習武之人何等重要,便是對普通人,經(jīng)脈一但被廢,任何重物都提不了,尋常人家,怕是生計都成問題。鄧昭想說些什么,想為三弟開脫,卻總是想到明光殿中情景,他對鄧暄,到底生出一絲畏懼,良久,他終是一言未發(fā)。釋空又道:“陛下,那柄劍劍身煞氣重重,邪異無比,請陛下將劍予我,奉于佛堂中受香火洗禮,以佛祖無上法力鎮(zhèn)壓妖邪!”皇帝點頭應(yīng)了。鄧暄待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不知日月?;实圩吆鬀]多久,就有宮人前來,他們割斷他右手經(jīng)脈,又為他上藥、包扎。鄧暄不喊痛也不反抗。只臉上露出些許失血過多的蒼白。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身體有些虛弱,天牢又過于陰冷,他有些發(fā)燒,意識昏昏沉沉。他好像墜入一片黑暗,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對著黑暗大喊:“你在的吧!你在的吧!”并沒有人回應(yīng)。連他也不要我了嗎……鄧暄跪于黑暗之中,滿目所見皆是茫茫然。突然他感到背后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抬頭望去,是那個人!鄧暄轉(zhuǎn)過身想要開口,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唐豆并不是他的真名……他想了一會,不管不顧的撲進那人懷里。鄧暄半跪在地,那人盤膝而坐,鄧暄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頭靠在他懷里。那人伸手輕撫鄧暄的亂發(fā),回抱住鄧暄,鄧暄發(fā)燒身子時冷時熱,不自覺有些顫抖,那人便將鄧暄越抱越緊,像是想把自己的溫暖全部給他。鄧暄的喉嚨也有些發(fā)炎,他含糊道:“別走……求你別走……”那人手一頓,他無奈道:“這只是夢……夢總會醒的……”鄧暄這一燒幾乎將智商燒回了三歲,他抱住就不撒手,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聽。半晌,那人突然道:“你想拜我為師嗎?”鄧暄抓住一絲僅存的清明,點了點頭。那人又道:“我不能主動來找你……但你可以來找我,但這一路,會很難很難,你要一路往西走,翻越三十三座高山,跨過望不見邊際的深海,經(jīng)歷山巔宿世不化的冰雪,去尋找那藏匿于深海和群山中的蓬萊……這還不夠,你到了蓬萊,蓬萊占地千萬里,你想要找到我,機會只有千萬分之一,即使這樣,你也要來嗎?”鄧暄稍微松開手,他鄭重的看著面前這人,許諾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找上一輩子,我也不會放棄?!?/br>那人輕輕笑了一下,擁鄧暄入懷,下巴靠到鄧暄額頭,喃喃道:“師父等你?!?/br>他輕拍鄧暄后背,像是哄孩子入睡。鄧暄抵不住發(fā)燒帶來的倦意,徹底昏迷,夢境破碎。他再睜眼,卻又是三日后了。他已經(jīng)不在牢房,手上的傷口也已結(jié)痂,似乎無事發(fā)生。但他想用右手撐起身體時,突然手臂一軟,無力涌上心頭,他竟連撐自己起身都做不到了,他只得又換了左手,這才起來。房中并沒有人在,他出了房門,才看到一個守衛(wèi)打扮的男子,守衛(wèi)見他起身,便對他道陛下已恩準他辭官,現(xiàn)在天大地大,他可自由離去。鄧暄點頭表示知道了,他披上外袍就要離開,燒已經(jīng)退了,但大病一場,他走路都有些虛浮。他慢慢走到了宮門,一路上,宮人見了他都躲開八丈遠,能繞道就繞道。出了宮,無人阻攔。這場面何等熟悉,跟十年前一模一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