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也很遠(yuǎn)，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喪失了語言形容的能力，窒息的感覺攪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隔了良久，才說了一句：“沒什么，我先回去休息了?！?/br>
程歡轉(zhuǎn)身要走，李承天快步追上，說：“我送你?！?/br>
程歡猶豫一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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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程歡先去洗了澡，李承天抓緊時間煮粥做飯，趁程歡睡覺之前，看著他喝了才放下心。他擺好了枕頭，看著程歡躺下，為他塞了塞被角，說：“安心睡吧?！?/br>
他端起碗正要起身，卻被程歡一把拉住了手，他扭頭看了一眼，問：“怎么了？”

程歡眼睛微微垂著，說：“你也一夜沒睡，來吧。”說完，就往里讓了讓。

“？？？?。。　?/br>
程歡拉開被子的一角，抬眼望著李承天。遮光簾蓋了整個臥室，只剩床頭燈微微泛著黃色的光暈。

李承天放下手里的碗，渾身僵硬滿心歡喜躺在了床上。程歡拉了床頭燈，把被子給李承天蓋好，側(cè)過身握住了他的手。

李承天扭頭，黑暗中他只能看到程歡眉眼的輪廓，高挺的鼻梁嵌著一雙總是放著冷光的大眼睛。他笑了笑，找準(zhǔn)雙唇的位置溫柔地送上一吻。

程歡禮尚往來，起身迎合，完全扔了往常的拘束。

他緊緊拉住李承天的衣領(lǐng)，李承天松開嘴，握住程歡的手，笑著說：“再這么下去，可就是點火了，你確定？”

程歡眼珠子轉(zhuǎn)一下，平躺回去看著天花板說：“我睡了。”

李承天側(cè)身，抬起胳膊攬在程歡的身上說：“那個王嚴(yán)一看就不是好人，你還是跟他保持距離的好?！?/br>
程歡沒有說話，其實，當(dāng)他跟著挖出來的骸骨一起進(jìn)了法醫(yī)組，看到接替宋晴工作的居然是王嚴(yán)也十分詫異?？墒沁@人從進(jìn)門開始，一直十分專業(yè)的推進(jìn)進(jìn)程，絲毫沒有一刻不恰當(dāng)?shù)姆潘珊涂拷?/br>
尤其是在檢驗工作上，相較于宋晴的科學(xué)至上，秉承百分之一百呈現(xiàn)數(shù)據(jù)而不進(jìn)行案情推測的態(tài)度，某些時候，他更加欣賞王嚴(yán)，綜合各種學(xué)科融于法醫(yī)學(xué)，小心求證大膽假設(shè)。直到李承天進(jìn)了門，才打破了他們的氣氛。

良久，程歡才回答一句：“只是工作而已。”他把李承天的胳膊移開，說，“胳膊太沉了，不好喘氣，快睡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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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天醒來看了看手機(jī)，晚上八點。他翻個身，坐起來的時候，雙眼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綠色。

他扭頭，把手掌放在程歡的臉上，掌心一縷青煙飄散。聽到程歡沉穩(wěn)的呼吸，這才收了手，套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向門外走去。

臥室的門剛被帶上，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聽到客廳關(guān)門的聲音，程歡下床拉開陽臺的遮光簾，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心中暗暗思量。最近，他一直有個預(yù)感，李承天有事瞞著他。尤其是近幾天，這種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再加上宋晴最近的反常舉動，還有一而再，再而三出現(xiàn)的夢中場景。或者說是再早一點，從他一進(jìn)組開始，有很多事情都很奇怪。還有今晚，李承天瞞著他，要去哪里？

李承天牽著大黑狗，遠(yuǎn)遠(yuǎn)看見架了隔離帶的廢棄院落，低聲囑咐道：“一會不準(zhǔn)亂叫，敢惹事，我回去就把你的雞架骨送給樓下的阿黃！”

“旺……”

李小黑剛剛喘了半聲，就被李承天兇巴巴一眼瞪了回去，它看到值班的制服兄弟，低著腦袋立即哼了兩聲。

值班的小哥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人一狗，黑天瞎地又是連環(huán)兇殺暗的現(xiàn)場，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又蹭了一下眼鏡，這才說：“李副？你怎么這么晚來？”

李承天掏出一盒煙，扔給小哥說：“突然想到有些線索可能給忽略了，就過來看看，沒事，你值你的班，不用管我。”

聽到話尾落處，小兄弟扭了頭，正好和李家小黑人眼瞪狗眼，好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帶著它找線索？”

“旺……”李小黑適時地嚎了一聲，甩著大屁股拖著黑尾巴嘚瑟的要死，他在用身體語言示范說明自己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李承天被大黑熊蠢得有些看不下去，一臉凝重對著小兄弟，說：“他跟著我見識過不少案子，是警犬。”

“?。颗丁毙』镒右荒槻磺樵?，還是解封拉開了隔離帶。

“走吧?！崩畛刑熳鸸防K，牽著昂首挺胸的小黑，向院子里走去。

第58章午夜審訊

一進(jìn)門，李承天就單腿跪下來，解開狗鏈說：“三十多條人命，都不是普通的亡靈。”

李小黑低頭嗅了兩下，順著院子的圍墻繞著整個院子，順時針方向行走。

他們穿過房屋，站在后院的入口處停了下來，李承天問：“找到了？”

李小黑周身散發(fā)著黑色的霧氣，相互纏繞，帶著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冷，沉聲說：“生門，坤位，地為始，死門，乾位，天為終。天地之氣消散時，亡靈無名也無姓，她們確實在此處逗留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近期已經(jīng)遷徙?！?/br>
“遷去了哪里？”

李小黑扭頭看著李承天說：“亡靈遷徙屬陰冥管轄，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李承天微微蹙眉說：“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天晚上，黑袍人又現(xiàn)身了……”

“你知道他是誰？”

李程天望著空蕩蕩的院子，說：“個性驕矜自大、脾氣暴躁易怒且陰晴不定。目光短淺無氣量，一副永遠(yuǎn)討厭的語氣。度靈人也好，陰差也罷，這么多帶著怨氣的東西，說到底可都是他的杰作。”

“你確定是他？”李小黑停頓一下繼續(xù)道，“陰冥這幫人可真夠鬼祟的，就習(xí)慣在暗地里行事。就那點破事，明眼人都瞧著，以為遮張臉，穿個黑袍就誰都認(rèn)不出？自欺欺人。”李小黑剛說完，就覺得李承天的臉有點垮。

李承天冷著臉：“我罵可以，你罵不行?！?/br>
李小黑拉著狗臉，繼續(xù)叨叨：“只許州官放火，不許我點燈，我還有一句沒說呢！有了權(quán)利就開始腐朽！破?。　?/br>
李承天狠狠扇一下狗頭說：“你懂什么？就腐朽？還破??？”

李小黑用鼻子狠狠嗅了一下說：“他既然都找到這了，怨氣這么重的惡靈在他眼皮子底下挪了位置，他干嘛不管？還有一件事更奇怪，除了惡靈遷徙之外，有具尸體超過三十年，只有腐味，沒有靈味，通常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

李承天抬手，又狠狠地落在小黑腦袋上，說：“你狗鼻子夠靈的??？我問你，咖啡館挨著惠心寵物店那么近，怎么不見你聞出點味道？”

李小黑“嗚嗚”哼兩聲說：“哥，我是神犬，不是你的警犬。你殺我我殺你的，不在我cao心的范圍之內(nèi)。愿意配合你和你的程大美人查案，我是仁至義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