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死村?！?/br>
“盤古村……林樂，幫我把所有的資料打印一份?！彼娔X屏幕好一會，說，“看得親自去一趟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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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李承天開著車，帶著程歡從涇城出發(fā)，駛向慕城方向。

程歡簡直不想扭頭看李承天，一大早，他半夢半醒地睡著正想，結(jié)果一睜眼，就看到老流氓帶著墨鏡穿著沖鋒衣，一身野游勁裝，特別嘚瑟地沖著他笑。

程歡冷靜一下，連槍帶炮。

“我批你假了嗎？”

“你這是打算去長??？”

“好，那你自己路上慢點(diǎn)。”

李承天聽完，臉都綠了，厚著臉皮催著程歡洗臉?biāo)⒀?，要不然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走?/br>
一上高速，程歡的手機(jī)就響個不停。李承天扭頭看了一眼，說：“掛第四回了，這老頭也不容易，要不你接了吧。”

程歡皺皺眉頭，拿起電話，說：“喂——”

電話里是宋德令標(biāo)準(zhǔn)地高八度嚎叫聲，李承天隔著話筒，都忍不住顫了一下：“正隊(duì)和副隊(duì)同時請假，還連請三天，誰……誰給你們準(zhǔn)的假？”

程歡言簡意賅：“嗯，有事嗎？”

他為了保護(hù)耳朵，一不小心把電話舉得太遠(yuǎn)，嘴離著話筒也遠(yuǎn)，聲音沒傳進(jìn)電話，宋德令感覺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又喂了兩聲，程歡還是沒有回答。

他瞬間喪失所有的安全感，自我反省可能話說重了，緩了下語氣說：“休息歸休息，知道你們前段時間查案比較辛苦，沒什么時間放假，可是就算是要撞一起，是不是應(yīng)該提前跟我報(bào)備一下，我也好做安排?！?/br>
“哦……”程歡這才聽明白，慢悠悠地說，“您誤會了，不是撞到一起，是約好一起出門，李承天就在我邊上，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恳粔K……沒……沒了……你們早去早回！”

程歡掛了電話，扭頭看見李承天正抿著嘴樂，問：“你笑什么？”

李承天說：“這宋老頭碰上你也是夠倒霉的。你知道嗎？你有一種氣質(zhì)，特別感人。”

程歡問：“什么氣質(zhì)？”

李承天說：“可以坦然享受每一個尷尬的時刻?！?/br>
程歡把手枕在腦后，說：“我最煩有人有事沒事的瞎聊，時間這么寶貴為什么不動動腦子選一個既能一針見血，還可以言簡意賅的表述方式。”

“……”

李承天不再說話，默默閉上嘴，專心開車。

程歡隨意翻了下手機(jī)，又在群里交代了一些事，這才抬起頭，說：“吳爺也請假了，說是回鄉(xiāng)?！?/br>
“回鄉(xiāng)？他不是陰差嗎？回哪兒的鄉(xiāng)？”

程歡說：“不知道，每年都要走兩天，老人家，總有些事需要惦記?！?/br>
第63章守靈燈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李承天和程歡驅(qū)車進(jìn)入云山縣。

縣城不大，就一個十字路口，兩人稍作休息，向人詢問了桐柏村的方向，又繼續(xù)上路。

穿過一個長長的隧道，再繞過幾座大山，終于在天黑之前，到達(dá)桐柏村的鄰村，上河村。村里燈暗得早，還不到晚上八點(diǎn)，整個村子已經(jīng)寂靜一片，只留村口一盞大燈和臥在燈下面的幾條黃狗。

村子不大，只有一家旅館，李承天在路邊停好車，和程歡一起進(jìn)了掛著農(nóng)家樂招牌的小巷。

巷子里門挨著門，頂?shù)筋^，有一戶人家掛著兩排紅燈籠，每排各四個。門口左側(cè)有一小片地方，落滿了紅色的蠟燭燈。

程歡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朝那戶人家走去。李承天拽住了他，說：“旅館在這邊，你去哪里？”

程歡說：“我想去那家看一下？門口的那些燈不是普通的燈，沒有六七十年的手藝根本做不出來?！?/br>
“什么燈？”

程歡一字一頓道：“守靈燈?！?/br>
他走過去站在門口，頭頂左右四盞紅色燈籠泛著幽幽的光。再蹲下來，仔細(xì)瞧瞧地上的燭火，燭火泛著紅光，燈壁上雕金龍纏鳳鸞，張牙舞爪徐徐如生，細(xì)細(xì)看去，龍頭眉目之間，胡須左右各四，刻在這么小的蠟燭壁上，卻十分清晰。

程歡說：“故人歸途，親屬家人怕魂靈找不到回家的路，便點(diǎn)一盞燈，亮七七四十九個時辰用來指路，活著的人怕燈滅，就一個時辰再一個時辰的守著，徹夜點(diǎn)在遺體旁，手藝越高，指出的方向自然越清明，而且有了這一點(diǎn)光亮，活人死人也都能求個心安?！?/br>
李承天說：“現(xiàn)在很少見這種燈了，我到是知道祭奠亡靈時，靈牌左右一紅一白兩根粗蠟燭，也是指路用?！?/br>
程歡站起來，凝視一眼頭頂?shù)臒艋\，說：“守靈燈制作繁雜，沒有幾十年的老手藝，就算花再多的錢也做不出來。這燈雖然精美，可造價也高，還是給逝世的人用得。到了現(xiàn)在，舊風(fēng)俗也成了陳詞濫調(diào)，沒人買，自然也就沒人賣，就地上這些，除了陰冥的鬼市，近一百年我都都見過這么復(fù)雜的，奇怪……”

“什么奇怪？”

程歡沒有回答，再往前走兩步就要進(jìn)院，李承天拉住他說：“天色不早了，趕了一天路，要不我們等明天再看？”

程歡眉頭緊鎖，說：“守靈燈價高，一來確實(shí)因?yàn)槭炙噺?fù)雜而稀有，另一方面，是因?yàn)樗鼘︽?zhèn)壓亡靈有奇效，所以，這也是民間愿意以守靈燈手藝代代相傳的真正原因，換句話說，有守靈燈出沒的地方……”

李承天繼續(xù)道：“自然有無法被超度的亡靈?！?/br>
程歡點(diǎn)點(diǎn)頭，沖著敞開的大門，徑直走進(jìn)去。

目光所及，碩大的院子漆黑一片。只在屋前的房檐上，掛著幾盞紅燈籠。一個駝背男人坐在燈籠下，面前是一張小一號的桌臺，擺著一盞做了一半的守靈燈，他帶著一頂寬大的黑色帽子，前檐一遮，根本看不清眉眼。

他就著頭頂?shù)囊稽c(diǎn)光，趴在守靈燈的外壁上，一點(diǎn)一滴細(xì)心描摹，雖然看不到神情，可憑著這小心翼翼的動作，十有八九想象的到這人專注的心境。

駝背男人身后的房間都暗著，只在左面角落的窗戶上隱隱泛著黃光，被紅燈籠一照，到是有點(diǎn)分不清，是屋里的燈還是屋外的燈。

李承天快走幾步，把程歡拉在身后，兩人一起，這才向男人走近。

男人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仿佛沒有看到進(jìn)來的人，依舊認(rèn)認(rèn)真真擺弄著手里的雕線筆。

李承天說：“你好?！?/br>
男人似乎是沒有聽到他說話，程歡繞到他身后，提高音量說了句：“你好？”

見他沒有反應(yīng)，這才沖李承天指了指耳朵，又?jǐn)[擺手。

李承天眉頭微皺，伸出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抬頭，猛然看見兩個陌生人，被嚇得坐到地上。他摔倒的時候露出一張下半截布滿胡子的臉，和頭頂?shù)拿弊右淮钆?，依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