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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奧不為所動,他把空了的手槍丟到一邊,徑直走向他。“別過來?!?/br>他走動時臉上的血順著臉頰匯聚到下頜,一路滴落在腳邊的地板上。“我們得馬上離開這里?!?/br>利奧彎下腰,尼克一動不動,也許他以為利奧會重新變出一支槍崩掉他的后腦勺。“我們?”他問。“如果你想留下也行,警車很快就來,我不想花時間說服你。”他回頭看了一眼說:“但我會開走你的車?!?/br>“你在和我商量?”“我只是告訴你接下去我要做的事,和你無關(guān)。”“和我無關(guān)?”尼克笑起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笑聲。——快停下。他對自己說,可是沒用。“是的,不關(guān)我的事,你把這里弄得到處是血,那也不關(guān)我的事?!?/br>“他們想殺我,所以我殺了他們?!?/br>“你是否也要殺了我?”“我們扯平了?!崩麏W說,“你救了我一次,剛才我也救了你,現(xiàn)在你可以回去做你的救生員,還有你的狗?!?/br>他說話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身后傳來槍聲,不是很響,但刺耳清脆,像燃燒的干柴噼啪作響。尼克聽到一個聲音說“趴下”,但奇怪的是他確定利奧并沒有出聲。那難道是他的想象,或者是他自己的聲音?那個聲音沒有經(jīng)過尼克的大腦思考就直接蹦出來,利奧往前撲倒,一下將他摁在地上,整個人壓著他,嚴嚴實實地將他捂住。“別動?!?/br>他警告,臉上的鮮血還在滴落,從他的下頜一直滴到尼克的臉上。尼克忽然安靜了,有一種時間靜止的感覺,他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就像夜深人靜時有人忽然重重敲門。利奧翻身起來,從地上的尸堆中撿了一支槍。尼克沒看清他的動作,他只看到了火光和血。子彈準確地射進偷襲者的頭部和心臟,飽含溫度的鮮血向熱湯一樣從傷口噴涌而出,沾滿他的臉和身體。這個血淋淋的場面忽然凝固成了一個靜止的畫面。尼克什么也做不了,他無法阻止利奧把他的家變成一個地獄,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成為那些尸體中的一員。Agro的腹部輕輕顫動著,它被捆綁得無法動彈。尼克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想跑出去離開這個噩夢,卻連動一下都無法做到。外面?zhèn)鱽砹司崖暎@使他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了一下。有人聽到槍聲報了警,利奧估計得不錯,時間剛好。他是故意的,他算計好了一切。槍聲在警笛聲傳來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如果不是滿地尸體誰也不敢相信這里剛才還在進行一場可怕的槍戰(zhàn)。利奧回到尼克身旁,他像一團剛出生的血塊,過來捏住尼克的肩膀,看著他說:“你的臉色白得像張紙?!?/br>這正是尼克的感覺:蒼白、緊張、單薄無力。好像自己變成了透明人,只要被這個男人看一眼就被看穿了一切。尼克很害怕。他已經(jīng)忘記真正的害怕是什么感覺,現(xiàn)在忽然全想起來了。“你害怕了?!?/br>利奧伸出手指抹了一下臉頰上的血跡,他的有條不紊令人不安。“你瞧,如果剛才我們果斷離開,事情就不會這么麻煩了,現(xiàn)在你需要睡一會兒,我可能會弄疼你,你是個勇敢的救生員,這點疼痛對你來說不算什么?!?/br>他濕漉漉的手指抓住尼克的脖子說:“我會瞄得很準。”尼克雙手直抖,他不知自己為何怕成這樣,也許令他恐懼的只是利奧的手。他的眼睛動了一下,睫毛留下一道陰影,他只聽到一聲很輕微的槍聲,就像什么東西破了。尼克的脖子被利奧緊緊摟住,他感到自己的腿部傳來一陣劇痛,但就在那一刻,利奧抱緊他,把他整個壓進自己懷里。他的手臂壓迫著尼克的頸動脈,尼克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極短的時間,痛苦就驟然離他遠去。他失去了知覺。利奧把他放倒在地上,警笛聲已經(jīng)固定了。他撿起自己的槍在身上擦了擦,然后環(huán)顧四周。血腥味讓他感到很安心,這表示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警察踢開門時,利奧已經(jīng)沒法離開這棟房子了,他找到一個適合藏身的好地方。他把自己好好地隱藏起來,甚至還能夠觀察進入這個血池的警員。謹慎勇敢的警官們被眼前的場面嚇住了,當(dāng)先的一個駐足不前,另外一個則被告知請求支援。“這里就像個屠宰場?!?/br>他皺緊了眉,不敢貿(mào)然前進。“究竟出了什么事?”利奧看著他走過來,他有年輕敏感的觸角,倘若感覺到危險,立刻就會退回去保護自己。但他畢竟是在仿佛黑暗的迷途中盲目前行,在他探索地獄的時候,利奧則在黑暗中把一切看得分分明明。那個年輕警員壯著膽子穿過整個客廳,最后在儲物柜附近看到了被捆住手腳失去知覺的尼克。“上帝,他們都做了些什么?”他很快過來,一條腿跪在地上查看尼克的狀況??磥硭⒉皇莻€經(jīng)驗豐富的警員,在沒有確定房內(nèi)是否還有歹徒的情況下就輕易放松了警惕,這對他不是件好事。可至少他是個好人。“博尼,有人還活著,去叫救護車?!?/br>門外的搭檔答應(yīng)了一聲。警官撕開了尼克手上的膠帶,又試圖喚醒他。“你還好么?沒事了,我們會救你的。你只受了一點輕傷。”尼克發(fā)出了一下小小的呻吟,他的意識并沒有恢復(fù)。醫(yī)護人員和支援者們很快趕到,這所浸滿了血的房子不久就會被控制,禁止任何人出入。尼克被抬出去的時候似乎清醒了一點,他的腿中了一槍,但子彈并沒有穿過肌rou,只是從旁邊擦了過去,所有人都認為他很幸運。Agro也被送走,它和他的主人一樣,會受到很好的照顧。房外被車輛圍堵得水泄不通,瑪麗?蘇?斯班塞小姐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往里看,她在救護車旁沖著尼克大叫。“尼克,可憐的孩子,別擔(dān)心,你會好起來的。”她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她安慰鼓勵別人的時候總是充滿信心滿懷希望。她是個樂觀主義者,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