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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我?guī)筒涣四?,也不需要你對我的安全?fù)責(zé)。”利奧看著他,黑色的眼睛猶如夜空,卻并不是單純的黑色,有縷縷光線在其間增強、閃動、迸發(fā)、黯淡、捉摸不透。“來不及了?!彼鋈徽f。“為什么?”利奧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似乎其中還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尼克回過頭,他看到艾勒圍著浴巾站在他身后。艾勒的表情很古怪,尼克覺得他大概要喊些什么,可最后他卻說:“浴液用完了,我剛才叫你,你沒有聽見。尼克,你在干嘛?”他認(rèn)出了利奧,尼克無法解釋,甚至連讓自己的語氣帶幾分理直氣壯都提不起勁來。“離他遠(yuǎn)點。”艾勒忽然喊,他看到利奧手里的槍,大概感覺情況萬分危急大難臨頭。尼克必須立刻阻止他,這并不是在幫利奧的忙,而是在挽救艾勒的性命。但他遲了一步,艾勒抓住利奧的手腕,似乎想去搶他的槍。尼克猛地剎住前傾的動作,冷氣襲遍全身。利奧不在乎有沒有槍,他的身體比什么武器都好用,只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艾勒就被抓著手臂,整個人摔向身后的柜子,他大概撞到了頭,很快就像布袋一樣癱倒在地。“住手?!蹦峥舜蠛?。利奧的傷口裂開了,血順著手臂一直往下流,但他的目光充滿仇視。當(dāng)他再次把艾勒從地上抓起來時,忽然感到頭部一陣劇烈的疼痛,暈眩襲來,眼前到處是一片黑色。尼克丟下手中的棒球棍,把倒在地上的艾勒從利奧身邊拖開。“我看到你的行為了。”利奧用手按著后腦,那里傳來一陣劇痛,但他仍然維持一貫的沒表情。尼克同樣驚愕、氣憤,甚至惡心,眼前的人簡直野蠻透頂。“你為什么要那么干?我原以為你不會傷害無關(guān)的人……”“是他先動的手,你看見的?!崩麏W說,“我不管。”尼克感到憤怒,他憋得太久連肋骨都開始陣陣發(fā)痛。“我也揍了你,你為什么不還手?”這個問題并不容易,而且充滿憤怒和責(zé)難,尼克已經(jīng)不想去管結(jié)果了,就算他立刻會被槍殺也無所謂。可是利奧的回答卻令他始料不及。“除了你?!?/br>他說話時,臉上又恢復(fù)了冷漠,好像疼痛已經(jīng)消失,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他總是失去控制,但又不是失去理智,他的野蠻和暴力還分得清對象。艾勒只是暈過去,并沒有傷到要害。“聽著,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法繼續(xù)呆在這里,我受不了這樣,你該離開了?!?/br>尼克沒有問為什么只有自己能夠得到免于傷害的特權(quán),在這之前他也曾經(jīng)受過教訓(xùn)。利奧不說話,只是看著他,那段時間可能很短暫,但在尼克的感覺中卻漫長得足夠讓人生根發(fā)芽。他在黑暗中站起來,并讓開了一條路。接著他聽到什么東西被打破、裂開,一定是的。什么東西撞上了墻,一陣劇烈的搖晃,其勢洶洶、突如其來,讓人毫無準(zhǔn)備、措手不及。那種感覺好像地震來臨,又像火山爆發(fā),整個房頂都搖晃起來,尼克覺得自己像一顆鋁罐里的糖果一樣被使勁搖晃。一次強烈而可怕的爆炸。聲音把安靜的夜晚撕碎了。尼克沒有站穩(wěn),一下摔向了仍然靠著櫥柜的利奧,周圍的東西紛紛傾倒在他們身上。災(zāi)難總是一個接一個。只要他不消失,噩夢就會像面對面擺在一起的兩面鏡子,里面的映像總是不斷擴(kuò)展延伸,永無止盡。爆炸聲響起的一瞬間,尼克感到利奧的身體似乎忽然僵硬起來,他就像一塊厚厚的鐵塊,冰冷、沉重、不可彎曲。第13章永懷希望“從窗戶出去。”利奧果斷地做出決定,抓住尼克的手臂把他推出窗戶。“還有艾勒?!蹦峥藳_他大喊,利奧從窗邊把昏迷不醒的艾勒交給他時,又是一下猛烈的爆炸。一大片灰塵從半空落下,火焰燃燒起來。Agro跳出窗外之后,整幢房子已變成了火窖。熊熊火焰從天而降,帶來可怕的毀滅和災(zāi)難。利奧還在里面,他似乎想從中找些什么,又好像在等待什么。尼克叫了他兩聲,但他并沒有出來,他正對著窗,一覽無遺地暴露在尼克眼中。火焰把他整個包圍了,雖然還沒有燒到他,尼克卻覺得他已經(jīng)被火燎傷,因為他有一雙燒傷的眼睛。“快出來?!?/br>利奧看了他一眼,他的黑發(fā)折射著火焰的光,眼睛也一樣,就像火焰卷過似的。尼克看到他從地上撿起剛才丟掉的槍,然后轉(zhuǎn)身消失在客廳里。“他想干嘛?”尼克彎下腰,抓住他的愛犬說,“我把艾勒交給你了,照顧好他?!?/br>Agro發(fā)出低嗚,在艾勒身邊臥下。“好孩子。”尼克說,“我很快回來?!?/br>艾勒的房子被燒毀了,起居室的門敞開著,熱得像個火爐,屋里空空不見人影。尼克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他何必去找?他應(yīng)該守在艾勒身邊,打電話報警、叫消防車、叫救護(hù)車。但他并沒有這么做,他順著樓梯上樓,炸彈大概設(shè)置在外墻角,所以有一部分墻體坍塌了,四處都在起火。當(dāng)他來到樓上時,有個人面朝下躺在走道上,尼克看到了他身上的槍眼,在這之前他并沒有聽到槍聲,但是很難說沒有兩三下槍響過,因為爆炸和火焰燃燒的聲音足以掩蓋這微不足道的射擊。尼克繞過去,那人的臉上傷痕累累、皮膚紅腫著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鈍重的東西狠狠毆打了一頓。“他犯了一個錯?!崩麏W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他不應(yīng)該用炸彈。”“他死了么?”“不知道,也許死了?!?/br>“他是誰?不,你們是誰?”尼克問,聲音越來越高。“是我的兄弟,我們曾經(jīng)是一家人,至少有人這么說?!崩麏W聲音平淡,眼睛里沒有光,只有深沉的黑色。兄弟。尼克心想,聽起來難以置信。“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是‘父親’喜歡我們親如兄弟,他總是說我們是一家人?!?/br>他似乎開始說一些實話,死亡令他敞開心扉,也許是因為他得到了滿足,然后又被掏空了。尼克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