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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為這件事付出代價。如今,我拿什么救他?”冷余刃抱起屏翳,“我?guī)ト粘鲋販取!?/br>女媧沒有攔,伏羲和盤古之后,注定了她與屏翳。她想,再往后,或許是神農(nóng)和刑天,也或許是別的誰??伤粗溆嗳心请p少年人懵懂卻堅持不屈的眼神,心下不禁一顫,到底是天道還是她囿于了這自己的“道”。冷余刃將屏翳帶到湯谷,此后再也沒有人見過。后百余年間,軒轅軟硬兼施,仙神一派分割的七零八落幾乎殆盡,刑天憤而戰(zhàn)軒轅,被軒轅梟首于常羊山,后共工一時意氣不忍,怒撞不周山,天傾地斜,洪水滔天群山崩塌,女媧潛東海,擒了那只在海底生了幾萬年的神龜,和著自己的元神軀體,化作通天神柱。自此上古眾神,已然化作煙塵散于歲月之河,湮于天道之中。連筆墨都吝于留下。冷余刃在湯谷看的一清二楚,直到女媧殞命,他也未動分毫,屏翳的軀體已經(jīng)散在了湯谷星輝璀璨也似的湖水中,在涿鹿大戰(zhàn)中幾乎被灼成了灰燼的元神還留在冷余刃拼盡全力結(jié)出的陣界里。可幾百年浩然滾滾如荒草成濤,屏翳的元神依然是一片死寂……冷余刃眼里心里,四下皆空。麋白鹿覺到爪子上有水滴,抬眼看到丁巳丫頭哭了,忙道:“你不要難過,云中君不是沒事嘛。你看他現(xiàn)在還好好的,只是不記得六千年以前了?!?/br>丁巳緊緊地抿著嘴,起身就跑出門去,門口張望了好一陣,不見謝必安,也不見冷余刃。心情懨懨的回了自己的祠堂。恰撞上了歷景岸。丁巳一見歷景岸,本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登時如洪水決堤,歷景岸端了點心笑著哄道:“竟不知道還有人能讓你哭成這樣。”丁巳哭足了一炷香,眼淚止住了,打嗝卻止不住。拱在歷景岸懷里,蹭得他一身鼻涕眼淚,歷景岸揉著她的頭發(fā):“說說吧,誰惹你了?竟然不是先告狀?”丁巳搖搖頭,打著嗝含糊道:“呃~沒人~呃~沒人惹我~呃~”歷景岸笑著端過水,喂她喝:“這可就奇怪了。難不成自己走路跌了跟頭?你這刁蠻性子,自己跌跟頭只怕還要怨地皮呢。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丁巳仰起一張俏臉,噘嘴道:“我聽了個故事,那故事講得好。”歷景岸甚是詫異,這丫頭走在街上見個乞丐施舍個銅板都要上去戲弄戲弄。忍不住笑道:“當(dāng)真?世間竟有這樣好的故事?”丁巳垂著眼,低聲問道:“你知道七爺以前的事么?”歷景岸大致聽出了三分意思,搖頭道:“不知道,謝必安的身份,酆都大帝都不大清楚。整個地府只知道,三千年前元神自東而來。他給你講故事了?”丁巳還記得答應(yīng)了麋白鹿的話,不管歷景岸怎么問,說什么也不肯給歷景岸透露半個字。倒是叫歷景岸摸不著頭腦了。及至過了幾日,歷景岸在地府見著謝必安問起,謝必安也一臉迷茫,他想了想,從來不曾給丁巳丫頭講過故事,還將她講得痛哭流涕。這件事便擱下了,誰也沒當(dāng)回事。謝必安倒是軟硬兼施的讓冷余刃自己說起了前塵事。冷余刃說一半藏一半,只推脫他也記不全了。謝必安知道云中君是在涿鹿之戰(zhàn)中為了妖族殞命,是冷余刃守著他在湯谷養(yǎng)全的魂魄。冷余刃三千年前被酆都大帝封在金鞘鞭里,他元神養(yǎng)全后,混沌中應(yīng)該是尋著冷余刃來的地府,畢竟湯谷三千年,只有冷余刃伴著他。冷余刃說到這兒,飛快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七爺要賞我什么?”謝必安瞇著眼,“你接著編?!?/br>冷余刃笑道:“七爺耍賴,是你非要我說的,我說了你又不信?!?/br>謝必安睜了眼,見他盤坐在他的矮案對面,微微仰著臉,一臉坦蕩蕩,輕聲一笑伸出手探身捏了捏他的臉。冷余刃不等他收回手去,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將人摁在桌案上,這張翹頭梨花木桌案,翹頭弧度如檐牙高啄,此時冷余刃竟覺得意外的契合謝必安的腰身。謝必安還沒張口說一個字,就被冷余刃的嘴唇堵在喉嚨里。桌案上的卷宗物件被冷余刃拂袖一掃,一陣叮叮咣咣,門童在門外問起:“七爺可有事?”冷余刃大約是不曾見過謝必安這般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躺在案上不動,還莫名有些撩人,不免急切了些,神色動作令謝必安一陣眩暈,卻也只得強自壓著聲音回門童:“無事。”其實冷余刃說的,謝必安是信的,而且知道,冷余刃沒跟他說實話,酆都大帝說上古神祗都已不存世,連卷宗都不留,他何德何能竟從涿鹿之戰(zhàn)中幸存。他有時看著冷余刃的眼睛時,十分想知道,在湯谷那三千年,是何光景。他只能想到,冷余刃這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照顧著他那些零散的幾乎拼不起的元神碎片,只是不知到底是怎么把他救回來的。若冷余刃說的是真的,涿鹿之時自己必然是視死如歸,一心赴死之人,他又是如何救得回?想來自己那三千年倒真是給冷余刃出了難題吧。謝必安想到這兒常無奈地嘟囔一句:“這小狼崽子……”第35章第十三章魔像(1)謝必安回了九冥鎮(zhèn)沒多久,門童都還沒來得及回地府探個親啥的,謝必安就騎著麋白鹿?jié)M山遍川的溜達,倒不是別的,他覺得冷余刃直頭愣腦的,除了對他甚是上心,杵在那兒不茍言笑跟個門神似的,簡直能當(dāng)?shù)静萑藝樆M凳厨B雀兒,必須得帶他出去長長見識,怎么著也得讓他知道世間千回百轉(zhuǎn)愛恨情仇。冷余刃沒意見,只要自家七爺在側(cè),讓他去地府看大門都成。謝必安雖然不知道自己早六千年前是什么模樣,是不是也跟現(xiàn)在天庭里的神仙似的,架子端到九重天上去,真身都能當(dāng)神像使。但是現(xiàn)下謝必安覺著,日頭時光,不是那么混的。他這活著的趣味,不似夙蠑那般能鬧騰,也不似冷余刃一顆心千萬年只圖一個人。倒有些像搬東西的螞蟻,來來回回,偶爾在路上頓一頓,也不知腦子做什么想法。他倒還覺得冷余刃傻,其實他自己并沒有比冷余刃腦子好使到哪里去。夫夫兩人連鹿三口,在往豫州洛邑城去的官道上,謝必安昨夜里沒睡好,在麋白鹿背上東倒西歪的,冷余刃怕他真的栽下來,扶了一路,謝必安從摸不著北的迷糊里清醒點的時候,不是因為睡足了,而是因為餓了。冷余刃問了些沿道酒鋪店家,離城門還有大約半日路程,見謝必安清醒了些,冷余刃牽了麋白鹿準(zhǔn)備打尖。謝必安看著眼前連一根芫荽都沒有的清湯掛面和兩個黃面攙著黑面的包子,眉毛就擰作一團。冷余刃從麋白鹿身上取下皮囊袋,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