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說：“亞瑟。”

“脫掉，脫給斯科特先生看?！?/br>
黛西走過去，蹲在他身邊開始為他解襯衣的扣子。亞瑟的皮膚相當好，但是上面似乎有些斑點。當襯衣全部解開時，艾倫才看清楚，那些斑點其實是燙傷留下的痕跡。大部分應(yīng)該是煙頭，也有些形狀較大十分奇特的傷疤，看不出是如何造成的。他的腹部有個腸造口，掛著袋子。

“還有下面?！眮喩届o地說，讓他刻骨銘心的是，這些都是地獄的經(jīng)歷。

“亞瑟，已經(jīng)夠了。”黛西說，“別再繼續(xù)了?！?/br>
“不?！眮喩哪樕铣霈F(xiàn)了一種輕蔑的神情，他需要有人來打碎他，將他化成粉末再重新組合。他說：“讓斯科特先生看清楚，他需要收取多少酬金才能幫助我重生?！?/br>
黛西捂住嘴，想讓自己好過一些。她跪下來，揭開蓋在亞瑟身上的毯子，為他脫掉穿在身上的長褲，露出一雙瘦弱無力的腿。亞瑟的腿上布滿各種已經(jīng)不可能再消失的永久性燙傷和刀刻出來的意義不明的圖案。他要求站起來，但黛西表示自己做不到。

“請為我再做一次，黛西，我求你?！?/br>
黛西彎下腰，讓亞瑟的手越過她的肩膀，雙手抱著他的上身令他從輪椅上站起來。

“艾倫.斯科特先生，你可以開始估價，要殺死那樣一個男人，需要多少錢？”

“那是什麼？”艾倫看著他掛袋子的腹部問。

“我的肛門?！眮喩届o地說，“我從這里排泄，沒有任何感覺，黛西會替我更換。”

艾倫就像在刺傷他似的問：“原來的肛門呢？”

“它壞掉了?！摈煳鞣鲋?，亞瑟平靜得讓人害怕，他好像忽然開始在說別人的事情了，“那個男人從11歲開始用各種殘忍的方法虐待我，直到我成年為止。他最後做的事情是把我的直腸拉出來，讓它斷裂壞死失去功能。我差點死去，但是最終沒有。我活著看到那個魔鬼坐牢。”

“他坐牢了？”

“是的?！眮喩f，“可是他最近又因為表現(xiàn)良好減刑出獄了?！?/br>
艾倫說：“你要我怎麼殺了他，對過程有特別要求嗎？”

“沒有?！眮喩幕卮鸪鋈艘饬系暮啙?，連艾倫都覺得很驚奇。他說：“我只要他消失，不管什麼形式都可以。如果你不能殺死他，那麼請殺了我，我無法忍受每天清晨醒來想到那些可怕的場面，而那個造成這一切的魔鬼正自由地和我呼吸同樣的空氣?！?/br>
艾倫想了想說：“我可以幫助你，但是有一個條件?！?/br>
“請說，只要我能辦到?！?/br>
“黛西小姐，請你過來一下?！卑瑐惒恢獜哪睦锇纬鏊臉專@使黛西嚇了一跳?！皠e害怕，你的吻讓我回味無窮，所以我要給你獎勵?！?/br>
艾倫從手槍的彈夾中取下一顆子彈放黛西的手心里。他說：“替我把這顆子彈交給那個出賣我行蹤的人，就說我會向他收取殺人費用的，順便問一下你給了他多少中介費？”

“10萬，我們所有的錢。”

“好極了，10萬。據(jù)我所知安德魯.凱斯并不值這麼多?！?/br>
亞瑟的眼中露出驚奇之色，他問：“你怎麼知道是他?！?/br>
“因為我雖然在下沈，但卻站得很高。”艾倫重新裝好彈夾，把槍塞進穿著沙灘褲的後腰上說，“安德魯.凱斯，兩個月前剛出獄對嗎？入獄六年零三個月十七天。罪名是虐童、強jian、非法拘禁、故意傷人和性虐待。也許還有還有一項不體面的暴露罪，他的價錢最多只有5萬。我不接200萬以下的工作，你是我的第一個例外，希望這次的善舉能令我死後去天堂。”

“艾倫.斯科特先生，你真是個怪人?！摈煳髡f，“我還以為殺手都不相信有天堂這回事？”

“你顯然錯了?！卑瑐愐贿呁庾咭贿呎f，“我們現(xiàn)在就在天堂里，現(xiàn)實是殺人者的天堂。”

第十四章銀椅

電話錄音交到尼可拉.本森博士手里時，奧斯卡并不在現(xiàn)場。他的傷口才剛剛開始好轉(zhuǎn)，就已經(jīng)跑去和杰米喝酒看球賽了。

麥克和本森一起聽錄音帶，專家先生露出嚴肅的表情很認真地對他說：“我覺得你該退出這個測試。”

麥克有些意外，他問：“為什麼？”

本森說：“因為嫌犯太狡猾了，繼續(xù)下去可能會有危險。事實證明要從他口中獲得證據(jù)非常困難，而且我們不知道他的同夥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他暴露在我們面前，那個叫他‘安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同夥，但我們卻對他一無所知?！?/br>
“我可以再和他見一次面，最後的嘗試，否則前面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br>
本森考慮了一下說：“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有個建議。讓人每隔一小時打電話給你，如果沒人接，或者切斷電話，其他人就能立刻過來幫你。”他的語氣十分嚴肅，“這次將會很危險，你面對的很可能是兩個手段殘忍的殺人犯，有能力從各種渠道獲得武器。在他們說實話之前你要令他們信任你，還要保護好自己。我知道你為了特瑞的案子對杰米感到很遺憾，但是如果遇到危險，我們也一樣會很擔心。奧斯卡一直是你最好的好搭檔，你們在一起破了很多大案，所以不要太勇往直前，必要時記得及時抽身?！?/br>
“我全記住了，你的長篇大論?！丙溈苏f，“對我非常有用?！?/br>
“可是你的眼睛在說你一定要抓住那兩只狐貍的尾巴。如果你一直這樣，我只好對你的上級說明，強迫你停止這個計劃?，F(xiàn)在看著我的眼睛麥克，對我說，你不會亂來?！?/br>
“我不會亂來?！?/br>
“好的，記住這句話，時刻提醒自己。好結(jié)果來自壞經(jīng)驗，并不是每次都必須以成功告終?！北旧屏艘幌卵坨R說，“下面來計劃一下。安德魯.凱斯的家在38大街11號，這是樓房的好處，周圍有太多人，如果他對你有所舉動，就直接告訴他這里不行?！?/br>
他翻看記錄中的對話說：“上次通話很成功，已經(jīng)讓他接近了主題。這次可以跟他談?wù)劯敿毜膬?nèi)容，比方說那個劊子手面具?！?/br>
麥克說：“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帶上你的槍?！?/br>
“好的，我也有一個要求。”麥克說，“別讓奧斯卡參加這次行動?！?/br>
新裝備有一個小巧的內(nèi)嵌式通訊器，微型錄音筆，儲存特定號碼的行動電話以及制式手槍。

10月晴朗的周末，麥克開始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小組成員試了通訊設(shè)備的效果，會有警員在相隔兩條馬路的車里待命，一有情況發(fā)生就能及時行動。本森把具體的事項交待了一遍，麥克認真聽他講完，整個計劃將在午後1點開始。

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