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難堪的，我也干過。我們的經(jīng)歷很相似，不過那時沒人半路出來搗亂。”

“你終於承認(rèn)你把我的任務(wù)攪亂了嗎？”麥克說。

“你很機靈，不肯放過我說過的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卑瑐愓f，“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漂亮女人讓人警覺，漂亮男人卻常遭人輕視。輕敵是可以輕松戰(zhàn)勝對手的要素之一，能利用就別浪費?！?/br>
“殺手的歪理？”

“不全是，殺手也會思考一些神圣的事。”

“比方說呢？”

麥克穿上外套，聽見艾倫說：“我也圣經(jīng)?！?/br>
“圣經(jīng)？”

艾倫舉起霰彈槍推彈上膛。他說：“天使領(lǐng)著羅得的妻女從城里逃出來，他告訴他們不要回頭，要一直往山上跑。羅得的妻子卻在半路回頭看了一眼，她變成了鹽柱?！?/br>
麥克看他舉著槍，右手推開洗衣房的門。艾倫說：“為什麼羅得的妻子要回頭看呢？她看到了什麼？”

周圍忽然變得殺機四伏。

麥克說：“我要去逮捕安德魯.凱斯?！?/br>
艾倫糾正了他的話?！安弧！彼f，“我去殺了他。”

第二十五章戰(zhàn)爭故事

錄音機里放著一首歌。

古老的磁帶，古老的朋克搖滾樂，上世紀(jì)六七十年代的專輯。

亞瑟.布倫特安靜地在這個撞擊著音樂的房間里靜坐，面無表情，像雕塑一樣靜止不動。不管周遭環(huán)境如何，他永遠(yuǎn)處於靜止?fàn)顟B(tài)。日光穿過窗戶照射到他的膝蓋上，那里覆蓋著厚厚的毛毯，一直垂到輪椅兩邊的踏板上。黛西從外面推門進來，把音樂聲關(guān)小了些。

亞瑟的嘴唇動了一下，令人有些吃驚。他說：“黛西，斯科特先生有和你聯(lián)系嗎？”

“還沒有?！摈煳魅鐚嵒卮稹?/br>
“他說過如果殺了安德魯.凱斯就會和你聯(lián)系是嗎？”

“是的?！?/br>
“他為什麼還不和你聯(lián)系？”

“亞瑟?！摈煳髡f，“我是來告訴你，有人要見你。”

“誰要見我？我沒有認(rèn)識的人在這里，讓他回去，我不想見任何人?！?/br>
“是一位警官?！?/br>
亞瑟終年不見陽光的臉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睛看著黛西。

“警官先生要見你。亞瑟，你必須見他?！?/br>
“請他進來?！?/br>
五分鍾後，奧斯卡.塞繆爾警官站在他的面前。奧斯卡打量這個面目俊美，毫無生氣的男人，按耐著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說：“亞瑟.布倫特先生，很久不見了，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br>
艾倫握著溫徹斯特防衛(wèi)者霰彈槍來到地面。

他第一次看清這個房間。起居室的桌上放著電視機和監(jiān)控器，各種電線纏繞著拖在地面。麥克的制式手槍也丟在那里，茶幾和沙發(fā)上到處是喝空的啤酒罐和速食食品的包裝袋，甚至還有一些爆米花。

“他們把這兒當(dāng)成電影院?！卑瑐惏l(fā)現(xiàn)麥克沒有跟上，這是個好現(xiàn)象，至少不會妨礙他殺人。艾倫并不期待麥克會被憤怒沖昏頭，陪他一起向安德魯.凱斯掃射。他把這稱為職業(yè)守則，好警官不會隨便殺人，職業(yè)殺手不會免費殺人。

通向上層的樓梯也一樣骯臟簡陋，缺少打理。艾倫走上去，設(shè)想如何殺死安德魯.凱斯。這不是預(yù)言，而是計劃。他信步上樓，不掩飾腳步聲，到了臥室門外踢開門。然而臥室是空的，凌亂的被子堆放在床上，地面扔著一些色情雜志和發(fā)黃的報紙。衣柜大開，里面只有幾個衣架。艾倫端著槍走進去，他鎮(zhèn)定且隨心所欲，就像在自己家里。發(fā)黃的墻壁上貼滿了不堪入目的照片，全都是些性虐和雞jian的鏡頭，以剪報的格式分布在墻面上。

艾倫的目光從整面墻的照片上掃過，那些可能是以前被折磨致死的受害者照片，慘不忍睹。雖然所有的照片上都沒有出現(xiàn)安德魯和唐納德的臉，但同樣是重要的犯罪證據(jù)。

艾倫草草看了一遍，目光被其中一張照片吸引。在無數(shù)凌虐照中，這張顯得特別突兀。艾倫把它從墻上撕下來，擦掉上面的灰塵。照片的背景是一架休伊眼鏡蛇直升機，前面聚集了十幾人合影。所有人都穿著迷彩戰(zhàn)斗服，肩上扛著武器。前排的人單腿蹲地，安德魯是其中之一，右下角印著日期。

艾倫攥著照片，仔細(xì)看後排站立的一個男人。那是個高大強壯的白人，表情嚴(yán)肅，頭發(fā)棕色剃得很短，看起來十分精悍。

“你從這照片上看到了什麼？”安德魯?shù)穆曇粼诒翅犴懫?，他說，“別動艾倫，先放下槍。”接著是一個金屬聲，是左輪槍轉(zhuǎn)輪的聲音。安德魯說：“你是槍械專家，應(yīng)該知道我手里拿著什麼?！?/br>
艾倫沒有動但也沒有放下槍，他說：“是史密斯威森M500，麥格農(nóng)手槍彈，一發(fā)子彈可以打死非洲象。”

“回答正確，你的專業(yè)讓我敬畏，現(xiàn)在聽話放下槍?！?/br>
艾倫轉(zhuǎn)過頭，眼角望著他。安德魯看到一個永生難忘的眼神。

“你只有一次機會，我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一槍不能打死我，你的死期就到了。我不會放下槍，也不會再服從你的任何命令。試試你的運氣?！?/br>
安德魯打了個冷戰(zhàn)，冷氣包圍了他。這個獵物太危險。雖然艾倫很特別，年輕性感，符合安德魯?shù)目谖?，但他不是個可以供人隨意擺弄的性玩具。安德魯對自己說，現(xiàn)在就殺了他，否則一切將變得無法挽救。殺人的念頭剛一興起，安德魯就扣動了扳機。

左輪槍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大口徑子彈旋轉(zhuǎn)著射出轉(zhuǎn)輪，轉(zhuǎn)眼就使對面的墻壁粉碎，殘破的照片紛紛落下，揚起一片濃重的灰霧。安德魯被巨大的後坐力推動，槍口朝上，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等看清子彈造成的破壞時，艾倫已經(jīng)從他眼前消失了。安德魯驚慌地重新舉槍，緊跟著左腮受到重重一擊。

艾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開子彈，翻滾過地面在安德魯?shù)淖髠?cè)站起，霰彈槍的槍柄重?fù)羲念^部，接著又在下巴上補一下。安德魯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艾倫踩住他的手腕，霰彈槍漆黑冰冷的槍口壓他左眼的眼眶上。

“實戰(zhàn)課的重要講座?！卑瑐惥痈吲R下地望著他，黑夜里看不清表情。他說：“室內(nèi)和近距離范圍不要用威力太大的手持加農(nóng)炮，容易失控，會過度破壞環(huán)境，一旦第一槍落空，就很難再有機會迅速瞄準(zhǔn)?！卑瑐惖穆曇粲袟l不紊，接著說：“你不該讓我猜槍的型號，不該給我思考的時間。”

安德魯不敢說話，死亡壓著他，使他不能動彈無法思考。但是艾倫并沒有立刻開槍，只是維持著隨時可以射擊的狀態(tài)，把左手舉到安德魯能夠看到的右眼前。他的手里捏著那張從墻上撕下來的合照。

“看清了嗎？?！?/br>
安德魯?shù)难壑檗D(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