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嘔的節(jié)目，但是他一直在鼓勵我，他說我們能逃出去，有一條秘密通道，他挖了很久，很快就能打通。我問他有多久，他告訴我有八年。他在那里呆了八年，仍然堅信能獲得自由。”蘭德爾低聲說，“終於有一天，他認(rèn)為自己成功了。他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希望我們能一起逃走。我很擔(dān)心，我不知道赤身裸體能夠逃多遠(yuǎn)。我在精神上背叛了他，米歇爾耐心地勸我，浪費(fèi)了大量時間。後來我們被分開了，有個客人想和我做游戲，我松了口氣，以為這樣就能讓米歇爾暫時放棄計劃?？晌义e了。他堅決得讓我震驚，過去的八年都是為了這一刻，不管結(jié)果如何，這將改變他的命運(yùn)。死或者自由，二者必居其一?？晌易霾坏剑彝丝s了。”

“米歇爾是那個薩德瑪利亞有史以來第一個成功出逃的……”艾倫猶豫了一下，因為他找不到恰當(dāng)?shù)脑~來代替性奴這兩個字。蘭德爾說：“他沒有成功，而是被抓了回來。所有人都到場，觀看最後的表演。這場表演至關(guān)重要，必須起到警示作用。我不想看的，但是他們強(qiáng)迫每一個人看清楚。整個過程米歇爾都沒有叫喊，他們不堵他的嘴就是想要聽?wèi)K叫，但是他忍住了。我知道，他不會讓他們再得逞，這是我沒有的東西。他用了八年的時間，保住了自己的尊嚴(yán)?！?/br>
蘭德爾平靜地敘述著，艾倫沒有打斷他。

“米歇爾死了之後，我卻好像又復(fù)活了，再度想要逃走，離開這個地方。我發(fā)現(xiàn)那條通道還在，他沒有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但我必須耐心等待，等所有人忘了這件事才開始行動?！?/br>
“你成功了?！?/br>
“我成功了?！碧m德爾說，“但如果沒有你們，我的結(jié)果和米歇爾是一樣的?！?/br>
“那個錫兵呢？還有暴君，你知道他嗎？”

“我沒見過他。米歇爾被抓回來時，他也在場。只是我不知道哪個是他?！碧m德爾說，“至於那個錫兵，是米歇爾留給我的禮物。我們偷偷藏起來，一有機(jī)會就拿出來聽那首檢閱進(jìn)行曲。昨天它被一個調(diào)教師發(fā)現(xiàn)了，他上足發(fā)條把它硬塞進(jìn)來。他沒有鎖住我，知道我不敢輕舉妄動。我聽到米歇爾在叫我，那一定是上帝創(chuàng)造的機(jī)會，我等了兩年，終於被放到這個房間。這是米歇爾的房間，我的手腳獲得自由，趁調(diào)教師轉(zhuǎn)身去挑選道具時，抓起鐐銬砸破了他的腦袋。沒有時間，不能浪費(fèi)更多時間，我甚至沒想到把錫兵拿出來，就這樣抓起床單找到了通道。真不敢相信我成功了。在狹小的通道里，我好像變成了米歇爾，我們成了一個人?！?/br>
蘭德爾說完了，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又好像剛從一次催眠中蘇醒過來。他說：“我逃出來了是嗎？”

艾倫說：“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還有更多人在地獄里?，F(xiàn)在來告訴我，出口在哪，哪個房間，關(guān)於薩德瑪利亞的一切，盡可能仔細(xì)地回想起來。當(dāng)然還有Tyrant?！?/br>
“只有你一個人要去嗎？你會沒命的，他們有槍?！?/br>
“我也有?！卑瑐愓f，“不會比他們少?！?/br>
蘭德爾盯著他看，看到有黑影在晃動，像死神的影子。他嚇了一跳。

“讓我想一想?！碧m德爾說，“我不能說錯任何細(xì)節(jié)?！?/br>
第八章天堂

艾倫下樓時，已經(jīng)快到凌晨了。

麥克還在客廳等他，并沒有獨(dú)自去睡。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晚飯的事，忽然感到肚子餓，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去外面吃了。

蘭德爾憑著印象描述了俱樂部的地下結(jié)構(gòu)，艾倫按照他所說的畫下地圖，其中包括米歇爾挖的通道。這是個疑點(diǎn)，為什麼它沒有被發(fā)現(xiàn)？艾倫做了記號，但是這個明顯的破綻反而為蘭德爾爭取到了信任分，設(shè)圈套的人不會如此不小心。除了這些，艾倫還詢問了調(diào)教師的作息時間和保鏢的位置，至於Tyrant的信息則少得可憐。

蘭德爾說得很詳細(xì)，他的確是長期在策劃出逃。從米歇爾死去的那一刻開始，逃跑的念頭就從未消失過。蘭德爾把愧疚和思念化成了令人敬佩的專注，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然而更令人敬佩是米歇爾，如果這不是個拙劣的圈套，那麼他在自己逃跑之後還沒有忘記隱藏好秘密通道，為蘭德爾留下了一線生機(jī)。

那條通道現(xiàn)在如何很難說，蘭德爾不像米歇爾那樣鎮(zhèn)定仔細(xì)，他的逃亡是出於一個偶然的機(jī)會。不過艾倫還是記住了通道的位置，以備後用。他折起手繪地圖放進(jìn)口袋，還需要更細(xì)致的研究才能制定行動計劃。

離開時，艾倫叮囑蘭德爾：“我們剛才的對話別告訴任何人，特別是麥克，明白嗎？”

“我不會對他說的?！?/br>
艾倫不放心地補(bǔ)充了一句：“他是個正義感很強(qiáng)的好人，但正義感并不總是個好東西?！?/br>
“你真的是殺手？”

艾倫頭也不回地說：“是的?！?/br>
“有危險嗎？”

“如果你不認(rèn)真的話會很危險?！卑瑐愓f，“但是太認(rèn)真的話會更危險。這就是真相?！?/br>
蘭德爾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艾倫下樓來，推醒了正在沙發(fā)上打瞌睡的麥克。

“小心著涼，去臥室睡?！?/br>
麥克睜開眼睛望著他說：“談完了？現(xiàn)在幾點(diǎn)？”

“快一點(diǎn)了?！卑瑐惾ケ淅镎覗|西吃，但里面幾乎空了。“明天要再去一次超市，把冰箱裝滿?！?/br>
他把僅有的一些冷凍食品拿出來加熱，麥克問：“你們談了些什麼？”

“沒什麼?！卑瑐愓f，“我們什麼都沒有談?！?/br>
“別說謊，艾倫。你在里面待了6小時?！?/br>
“我給他講了個睡前故事，好過你的果汁，現(xiàn)在他睡得很好?！?/br>
“我還不知道你有講故事的天賦。”麥克說，“你并不喜歡孩子。”

“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每天給你講故事?！卑瑐愶@得有些心不在焉，他說，“有段時間，我一直想回到過去，給還是孩子的我講故事。有時候我挺需要有個傾訴的對象，哪怕他看不見我?！?/br>
麥克替他把熱過的東西撥到盤子里，他們一起站在廚房的餐桌前，這是個溫馨的地方，非常生活化，與槍林彈雨無關(guān)。

“你喜歡什麼樣的故事？”麥克問。

“正義戰(zhàn)勝邪惡?！?/br>
“真的嗎？”

“看你怎麼理解?！卑瑐愓f，“對於正義的定義每個人都有不同見解。”

麥克摟住他的肩膀說：“好吧，不管怎麼樣，你能讓他睡著就是件大功勞?！?/br>
艾倫想了想說：“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能陪我嗎？”

麥克轉(zhuǎn)頭看著他的眼睛，有點(diǎn)意外。他問：“在哪？”

艾倫把他壓倒在桌子上，餐盤和玻璃杯被掃到地上?！斑@里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