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卡羅爾坐在房間里，她寫了很多信，很多，多得手指都快麻木了，她疲憊極了。

謝麗爾進(jìn)來，正好瞧見卡羅爾憔悴的模樣，她問：“怎么了？”

“沒事，倒是你怎么回來了。他們跟我說你回來了，我都不敢相信。”

“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事情，卡羅爾，獵巫會在按頭發(fā)抓一個女人，我懷疑那是你的頭發(fā)?！?/br>
“頭發(fā)？”卡羅爾問道，“為什么覺得和我有關(guān)？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看見他們拿著一束女巫頭發(fā)，我直覺那是你的頭發(fā)。”

“你怎么確定那是我的頭發(fā)？為什么他們會有我的頭發(fā)？”

“我不確定，我只是感覺很像。讓你的丈夫保護(hù)好你，你也小心一點(diǎn)兒，保護(hù)好你自己?！敝x麗爾說，“我需要找點(diǎn)兒人手，找些情報?！?/br>
“謝麗爾，你的信，我很抱歉，但是沒人相信我們。”卡羅爾按著頭，不停揉。

“那些家伙很自大呢。他們活該吧?！敝x麗爾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但是總歸還是有什么辦法吧?！?/br>
“我不知道，我盡力了。教會，啊，這該死的教會?！笨_爾罵道。

“我也討厭教會，偏偏我父親當(dāng)年還要送我去教會。我恨他?！敝x麗爾坐下來，慢慢說道。

“我能理解。”卡羅爾靠過去。

“我不知道這些男人哪來的自信和自大，自以為是，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cao控別人?！敝x麗爾按著左臂的傷口，故意地，重重地按著那傷口，“我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對一切了如指掌，該死的?！?/br>
“我明白，我的父親也是這樣的混蛋?！笨_爾靠著謝麗爾，抱著她的頭，撫慰她的發(fā)，“但是，那老家伙真的離我而去的時候，我很難受。”

“是嗎？他怎么走的？”謝麗爾咬著牙，問道。

“瘟疫。”卡羅爾說，“我回去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沒兩天，他就斷氣了?！笨_爾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哽住了一樣。

“我想，要是我家的老混蛋快死了……可惡，我想殺了他，我想親手了結(jié)那個老東西?！敝x麗爾沒忍住，她歇斯底里，她的手指抓著手臂，指甲深深陷入傷口里。

“謝麗爾，你太激動了！”卡羅爾扳開她的手，那左臂又變得血淋淋。

“卡羅爾，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恨他，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但是我容不得別人下手，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你太激動了，冷靜點(diǎn)兒，你現(xiàn)在很不好?！笨_爾抱著她，她很理解她，她也怨恨她的家長，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離，“你需要冷靜一點(diǎn)兒，別害怕，別想太多?！?/br>
其實，卡羅爾是有些羨慕謝麗爾的，至少她的父親還活著。

“你不明白，卡羅爾，我恨他，但是我做不到去殺他，就像我做不到對教會的陰謀視而不見一樣。本質(zhì)上，我沒有成為圣林的領(lǐng)袖，我是個不合格的領(lǐng)袖?！?/br>
“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的職責(zé)是什么，你應(yīng)該是清楚的。就像你要求我收留那些女人的時候，你可是英勇無畏的圣林領(lǐng)袖。別被自己的感情絆住腳，親愛的，你可以做到的?！笨_爾站起來，拉著謝麗爾站起來，就像以前謝麗爾拉著她站起來。

一種無形的羈絆，把兩個靈魂連接起來。

靈魂，彌漫在空中的靈魂……死亡的風(fēng)，正吆喝著他們。

醫(yī)療所里的尸體越來越多，瘟疫變異了，感染的患者死得更快了。

尸體一大堆，一大堆,堆積在運(yùn)尸車上，戴著鳥嘴面具的醫(yī)生忙得沒時間睡覺……

一個醫(yī)生終于累到了，在尸體堆里，永遠(yuǎn)地，睡著了。

夜風(fēng)卷著死亡的香薰，與尸體上涌出的靈魂舞蹈。

它們?nèi)跒橐惑w，進(jìn)了黑森林，尋著樂聲和篝火前去。

森林深處的祭壇之上，祭品的血已經(jīng)干涸了，凝成一塊兒。

她死了，禿鷲吃光了她的內(nèi)臟。而這尸體殘缺的雪白的年輕的rou｀體里，涌出一股強(qiáng)大的靈魂之力，它溶解在風(fēng)里，水里，最后，徹徹底底，化作一根有著花環(huán)飛檐的圣靈之柱。

奈特回到教堂，他們召開了一個秘密會議。

大主教死了，死于突發(fā)的，變異的瘟疫，他還是在情｀婦的房間里，突然暴斃。

樞機(jī)主教們爭著想要繼承這個位置，可這個被詛咒的位置哪里這么好繼承。

就在這時，弗蘭茨王子的手下大駕光臨，士兵們用刀架著主教們的脖子，逼著老家伙們簽了一份盟約。

世事難料，沒多少人有魄力謀反。剩下的懦夫，在王權(quán)威懾前，軟腳蝦一樣就投降了。

現(xiàn)在，教會的資產(chǎn)被轉(zhuǎn)移到弗蘭茨王子的名下了。

而這次帶人來找茬的，就是先前奈特沒能弄死的審判長杰拉德。

樞機(jī)院的老家伙對那個男人充滿恐懼，好像這個杰拉德大人本身就是一種怖人的殺氣。

奈特很生氣，他掩飾著不甘與火氣，靜靜望著反擊的人類，還有他靈魂之下的野心。

該死的女巫獵人。

奈特從那個懦弱的，慘不忍睹的會議廳里出來，夜風(fēng)中有股他熟悉的氣息。

“梗鳥，我的朋友，你在忙碌什么?！蹦翁貑柕?。

黑暗中的神現(xiàn)身于奈特身后：“恢復(fù)平衡?！?/br>
“平衡？這世界還有平衡可言？混沌，除了邪惡就是混沌，這就是人性之根，赤裸裸的混沌！”奈特惡狠狠地說。

“你很喜歡它?！?/br>
“是的，我喜歡混沌，黑暗，無秩序的邪惡。所以你不該阻止我?！?/br>
“我的朋友，不是我要阻止你，這是自然法則?！?/br>
“我知道，我只是不爽有人破壞了我的計劃，甚至有人向你獻(xiàn)祭了靈魂？我感覺你變強(qiáng)了?！?/br>
“不，我不會改變，因為我是神，是自然，而自然是不會被任何事物改變的。”

奈特的眼睛流露出一絲異樣的光，昏暗之中越發(fā)明亮：“那人類呢？巫術(shù)呢？巫師呢？他們會變嗎？會相互轉(zhuǎn)化嗎？”

“那你說，它們是一體的，還是分離的?！蔽烈咧穹磫?。

“呵呵，也許我該用三位一體或者多位一體來回答你?！蹦翁鼗卮?。。

“萬物有靈，僅此而已。內(nèi)部看來，他們在變，而外部看來，總量是守恒的。內(nèi)部雖然是混沌，但呈現(xiàn)在表面的，該是平衡的。我們這樣的神，不過是這些法則的化身?！?/br>
“真沒意思，”奈特攤手，“別管什么法則，我們來打一個賭怎么樣，我賭你們這些古神是會被改變的?！?/br>
“規(guī)則？神可是規(guī)則，我的朋友，為什么你要打一個不可能贏的賭。”

“因為有挑戰(zhàn)性的游戲才有趣的，而且我總是會贏的，這是我的規(guī)則。”

30

夜風(fēng)暗吟，孤星凄零。

奈特站在陽臺，凝望黑漆漆的城市。

白日里，這些漆紅的磚瓦不見得多吸引人，但現(xiàn)在，這靜默的黑夜里，暖金色的光從窗戶里透出來以后，城市便成了披著七層紗的舞女。

看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