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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放血治療痊愈。”“不會痊愈的,至少這樣能讓他們死得快些?”“為什么要這么做?”羅德里克驚訝地望著老人。老人拿出手里的理發(fā)刀,銀色的光在閃耀,他吹了一口氣,鼓著眼睛,說:“那些黑色的東西——魔鬼——害怕空氣,它們流出來,就會死。人失去了血,也會死?;钪屗麄兒芡纯?,不是嗎?那為什么不解脫他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悄悄的地,放干身上的血,這樣比活在痛苦的人間好多了,舒服多了。這是在治愈,這是在解脫?!?/br>“有別的辦法,瘟疫是有原因的。”羅德里克后退,他預感到危機,無形的壓力向他襲來。“可你沒有別的辦法。”老人拿著刀,步步逼近。腐朽的葉子啪啪地響,好像老人的腳步里有詭異的寒氣,使人膽戰(zhàn)心驚。“你要對我做什么?”羅德里克緊張起來,他后退,后退,然后撞到了被掛起來的異教徒骨架。啪啦——骨頭散了,落在地上,骨灰從里面鉆出來,飛揚在陰濕的空氣里。老頭停住,收起理發(fā)刀,說:“我做什么,我只是說如果你哪天染上病了,可以來找我,我的刀很快,這樣會你舒服些,我只收你一個銀幣。”羅德里克還是有些不安,他慌慌張張地跑回去了?;厝サ臅r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在門口,他看見一只眼睛放光的狼。他警戒起來,但是狼沒有傷他。它悄悄地溜走了,都沒叫一聲。然而羅德里克進屋之后,發(fā)現(xiàn)撿回來的老學者也死了。水鬼樵夫還在打理東西,地上有一桶水,他在收拾房間——把黑色的血除去。老學者死于瘟疫。“我把他救回來的時候,他還是正常的。”羅德里克質問,“我就出去了半天?!?/br>“哦,他是個老頭,身上的傷又重,這里條件不好,他感染了根本沒救!你對這種瘟疫一無所知,它們感染得特別快,特別快,還有各種并發(fā)癥。本來這老頭就命懸一線,瘟疫的感染只是最后的稻草吧?!?/br>“可是我走之前他還好好的?!?/br>“嗯,你還太年輕了,他看起來穩(wěn)定了,但是實際上,有些被感染的傷是你看不到,你知道它們蔓延的速度多快嗎,你根本不知道,你跑不過它們!它們感染的速度比你的腦子還快呢!”羅德里克盯著水鬼樵夫的眼睛,他遲疑了一下,然后問道:“那你也會感染瘟疫嗎?”“會的,所以我們要快點處理這具尸體。”他們找了一個空地,水鬼樵夫挖坑,羅德里克拖來尸體。這時候,一個東西從身體身上掉下來。羅德里克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封信——也許該說說遺書。出發(fā)之前,斯圖亞特督學早就預料到自己的死亡,他本想把這封遺書交給他的朋友,但最后還是放棄了。他在信上寫道:也許,有個識字好心人能找到我的尸體,但愿他能給我的墓碑刻上名字,讓人知道我曾活過。我的名字是,約翰·斯圖亞特。…………羅德里克把信揉成一團,然后冷靜地藏在衣袖里,他默默告訴自己:遺書上沒有寫別的東西。然后他們把約翰·斯圖亞特埋了。也許是因為今天受了刺激,羅德里克睡不著,望著窗外,輾轉反側。最后他決定坐起來,點火,把遺書燒了。他不能告訴他的朋友他決定離開,水鬼太渴望人的陪伴了,他們是兩個孤獨的靈魂互相依偎。但是這不是羅德里克想要的。他有一種使命感,他必須回去,把瘟疫的事情解決掉。而水鬼不會讓他走的,那可是一個活了很多年的,孤獨的老家伙。他們可是吃人的。羅德里克沒忘,他們可是吃人的。他給他的朋友留了一封信。也許那個老水鬼根本不識字?于是他改變想法,在紙上畫了一串小人畫:畫一個小人,一半臉涂黑。畫一個房子,小人離開了房子,一個箭頭指著外面。然后才配上一行字:謝謝你的照顧,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羅德里克帶了一把匕首,一把弓,穿上一身長袍。他沿著路走到祭壇。老理發(fā)匠已經回去了,這里只剩下白骨。一種神秘的力量指引他走到這里,夜里響起狼叫。發(fā)光的白鹿從樹叢里鉆出來,在他的身邊轉了幾圈,跑去植被更豐富的地方。羅德里克跟上去,追著發(fā)光白鹿來到一個洞xue入口。的此地距離王城甚遠,但這個入口與羅德里克和奈特走過的神秘洞xue相似極了,他不得不想象那是一個神奇的地下世界,而不同的入口連接了不同的地方。一個隱秘的聲音呼喚他:“這是回家的路?!?/br>他義無反顧走了進去。瘟疫還在蔓延,外面的世界黑暗一片,王城的守門人站在城墻的哨崗上,看見一點火光。他以為是外面的難民。他們絕不能讓這些難民進來,他們身上可帶有瘟疫!堅實的城墻能把虛弱無力的難民隔離在外,這些病鬼算不上人,對王城沒有任何價值。守門人甚至想要拉弓射一箭。他拉弓,弓都滿了,但是還是沒射出去。只是突然一下,他想到——他現(xiàn)在活得很舒服呢!在王城里,他們沒有太多憂慮,又為什么要去殘害那些連人都算不上的可悲難民呢?于是,他什么也沒做。正好是哪天晚上,羅德里克穿過了山洞來到城外。他聽到犬吠,惡犬在追著一個農家姑娘。“救救我!”姑娘看見羅德里克,大聲呼喊,“救救我!救救我!”羅德里克對追人的惡犬射了一箭,讓小姑娘逃脫。惡犬嗷嗚地慘,引來遠方的聲音——那是一個典型的貴族在說話,趾高氣揚。“誰在打擾我的狩獵?”羅德里克知道那個貴族,他用袍子遮住自己臉。女孩嚇得大哭,拉著羅德里克的袖子,跪下說:“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先跑吧。”羅德里克說。女孩跌跌撞撞地跑遠了,那個貴族和他的隨從才跟上來。“哪來的賤民!滾開!”貴族的隨從傲慢呵斥。他們只有兩個人——一個好色的混蛋,一個走狗。隨從穿著哥特式板甲,拿著火把,而衣冠楚楚的貴族什么也沒帶。羅德里克放下弓,換上圓頭匕首。板甲的關節(jié)處有鎖子甲保護,他很難與之對抗,但是,趁著貴族和他的手下沒有反應過來,他沖了過去,把匕首刺進隨從的眼睛。天未明,城墻上的守門人又收到命令去開門。一些貴族子弟喜歡晚上出去,干些蠢事,守衛(wèi)們心知肚明。這好像是一件約定俗成的事情,正常極了,他們有特權無視法令。那個貴族帶著隨從進來了,但是他臉色不太好。“您看上去不太好?!笔亻T人隨口問道。“剛才……我在外面遇上了……”他臉上全是汗,手抖個不停,“是野狼,我被嚇到了。”“現(xiàn)在安全了。”“是的,現(xiàn)在安全了。”他看著身邊的隨從。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