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

    “資深？”葉瑾玩味著這個詞，笑了笑，“她從十二歲進府就去了我姑姑那邊，姑姑溫婉心善，對下人也是以禮相待，十分平易近人。也許看她是個小姑娘，并不怎么拘著她的性子，時間久了，就養(yǎng)了這么個脾氣出來?！?/br>
    原來是這樣，丹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葉老爺有個年紀(jì)相差近二十歲的胞妹，一出生就體弱多病，多少名貴藥材都補不起來。太老爺懷疑愛女是不是中了什么邪肆，特意請了白云寺的得道高僧幫忙看相，那老和尚說葉瑾的姑姑是尼姑命，這輩子都沒有姻緣，要么送去尼姑庵削發(fā)為尼，要么就只能在家養(yǎng)著，倘若強行嫁人，恐怕會招來非命。

    太老爺心疼女兒，不舍得送去尼姑庵吃苦，也就只好留在家里代發(fā)修行了。然而即使這般小心翼翼的養(yǎng)著，葉瑾的姑姑還是在去年的年初去了，當(dāng)時也不過才三十五歲。

    丹珠在葉家的大場合上見過幾次那位葉姑姑，那真是從骨子里都透著嬌弱的女子，比林黛玉還弱柳扶風(fēng)，真真是美人薄命。

    察覺自己思緒飄遠(yuǎn)了，丹珠趕緊拉回思路，很快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對勁，疑惑地問道：“少爺，你怎么會這么清楚？你調(diào)查過她？”

    “不然呢？你以為誰都能進來嗎？”葉瑾一副你在說什么廢話的語氣，頓了下，他忽然問她，“你的年紀(jì)也不比人家大，怎么跟個大嬸一樣叫人家小姑娘？”

    頂著十八歲妙齡少女的身形，實則靈魂已經(jīng)活了三十九年的丹珠干干地一笑，沒說什么。但心里卻默默地答著，對我來說，你也不過就是個小弟弟而已。

    用罷了飯，葉瑾站起身，對還在掃蕩最后一點湯汁的丹珠道：“陪我出去消消食。”

    丹珠從湯盆抬起臉，下意識地說道：“那你要等等我，我還要收拾碗筷的、”

    葉瑾挑眉，居高臨下地著她的臉，說道：“讓新來的丫鬟收拾吧，你跟我出來。”

    丹珠猶豫了一下，就這樣把工作丟給別人，是不是有點欺負(fù)新人的嫌疑呀？

    然而葉瑾才不管她心里那點小活動，兀自地走出門口，站定了，然后回頭看著她，眼里很明白地寫著“還不快給我出來”。

    丹珠只好放下碗，抽了手帕將嘴擦了擦，出來對正在外面候著的張寧兒道：“寧兒，麻煩你進來把東西收一收?！?/br>
    既然無法避免這個嫌疑，她只能讓自己的態(tài)度看著客氣友善一點。

    張寧兒正紅著臉偷瞄葉瑾，聞言立即露出不悅的神色，問道：“那你呢？”

    “我？”丹珠見葉瑾已經(jīng)負(fù)手走向大門，急急忙忙地追上去，頭也不回對她說道：“我陪少爺出去走走?！?/br>
    看著那對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張寧兒憤恨地跺了跺腳，嬌艷的臉上布滿了妒忌。

    外頭的天色早已經(jīng)變淺，一輪圓月悄悄地掛上枝頭。

    丹珠盯著頭頂?shù)膱A胖的月亮，暗暗感嘆古代的天空之明凈，她在現(xiàn)代就沒看過這么美的星空。

    光顧著看天上的，就顧不了地上的，她不小心踢到了一顆堅硬的石頭，下意識發(fā)出一聲細(xì)微的驚呼。

    雖然聲音很小，不過葉瑾還是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怎么了？”

    丹珠彎下腰，將橫在路邊的石頭搬到里邊，隨口答道：“沒怎么，就是被嚇了一跳?！?/br>
    葉瑾看著她的側(cè)臉，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還真是大驚小怪的。”

    不知不覺，兩人在外面轉(zhuǎn)了半個時辰，葉瑾還是沒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丹朱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邊，看著皎潔的月光撒在他雅白色的衣裳上，似乎要融為一體，羽化而登仙。

    那一剎，她竟看得有些呆，不舍得移開一下視線，就連前方的人什么時候停住了腳步都沒察覺到。

    “啊。”她的鼻尖撞上他堅硬的胸口，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葉瑾俯視著她的臉，臉上多了幾分戲謔：“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br>
    丹珠默默地揉了揉鼻子，沒好意思說自己看他的背影看走神了，隨便掰扯了個理由回道：“我在想賣身契的事情，我真的只要再呆一年，您就會放我走嗎？”

    葉瑾收回目光，別有深意地笑道，“嫌太短了？希望我延長時間？”

    丹珠猛地瞪大眼睛，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隨口一問，這個時間不長不短，剛剛好?！?/br>
    誰嫌短了?她巴不得明天就結(jié)束好么？

    兩人沉默了下，丹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小心翼翼地探問：“那您……把我的賣身契放哪里了？”

    葉瑾勾起唇，笑得異常和善，“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丹珠被他臉上的笑弄得心里一陣發(fā)毛，干笑數(shù)聲：“哈哈，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少爺您可以不用回答的?！?/br>
    葉瑾摸了摸下巴，“你好像關(guān)心你的賣身契，怕我轉(zhuǎn)手將你轉(zhuǎn)賣了？”

    丹珠愣了下，“你會嗎？”

    “當(dāng)然不會。”葉瑾回得不假思索。

    “……”丹珠望著那只還掛在樹梢上的月亮，過了好一會才問：“少爺，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娶兩房良妻美妾？”

    葉瑾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丹珠咽了咽口水，繼續(xù)說道：“額，我只是覺得，少爺您最近在我身上留的疤太多了，是不是可以考慮換個人咬？我相信，肯定有無數(shù)妙齡少女愿意為少爺獻血的。”

    葉瑾默了幾秒，嘴角慢慢扯出一個不算笑容的彎度，徐徐道：“丹珠?！?/br>
    “有?！钡ぶ榱⒓淳o張地挺直腰板，擺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站姿。

    “同樣的問題，為什么你總是喜歡反復(fù)地問呢？”

    丹珠沮喪地低下頭，盯著地板上他被月光帶出來的影子，“因為，說不定哪天你就被我說動，什么時候就改變了主意?！?/br>
    葉瑾臉上的笑容深了點，忍不住用扇子敲敲她的腦袋，“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心很難動，而且也懶得換人，你就乖乖給我熬過這一年吧?！?/br>
    雖然是預(yù)料中的答案，丹珠還是難免感到幾分惆悵，埋著頭，默默地數(shù)著腳下的磚格子。

    散完步回來，趁著葉瑾洗浴的空隙，丹珠偷偷溜進他的房間，趴像是床底下，費勁地將那個裝了銀票的箱子抱出來。

    小心翼翼地將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