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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給了她一個定心丸,瞬間踏實了不少。 不管怎么說,她是相信葉瑾的,那廝那么陰險狡詐,等他回來了,肯定馬上處理好這些事的。 太后固然不容小覷,但葉瑾背后的人可是皇上,想通之后,丹珠拋開連日來一直壓在心頭的包袱,放松了心情該吃吃該喝喝。 過年的喜慶一直延續(xù)到正月十五,元宵過后,年味總算淡了些,府里那些應節(jié)的張燈結(jié)彩都被撤得干干凈凈,葉府恢復了往日的安靜莊雅。 這一天,丹珠起了個大早去給葉老夫人請安,到了嘉臨苑才知道,原來老夫人天沒亮就出府去了白云寺上香,這會人還沒有回來。 每年的初一到十五,都是葉老夫人慣例接待來訪客的日子,一年中也只有這段時間,她才會暫停禮佛的早課和午課。 因著葉府的遠房和近親,丹珠得了段清閑的日子,今天又幸運撲了個空,剛想打道回景陽苑睡個回籠覺,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說話聲。 下意識地循聲看過去,不遠處有一群浩浩蕩蕩的人往這邊走來,走在最前方的,是葉老夫人和另外一個面生的婦人。 丹珠見那婦人打扮穿著,端莊又不失雅致,以為這又是葉府的哪個親戚貴客,當下也沒怎么在意,只走上前行禮問安。 “這位……不會就是三少爺家里頭那位吧?”那婦人剛遠遠就看到丹珠了,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沒離開過,臉上帶著謹慎和打探。 “秦嬤嬤說的不錯,正是小兒的妾室。”葉老夫人對這位婦人十分的客氣,頓了頓,平生和氣地跟丹珠介紹:“丹珠,這是太后身邊的秦嬤嬤?!?/br> 丹珠心口一顫,定了定心神,格外端柔地行了一禮,“見過秦嬤嬤?!?/br> 秦嬤嬤沒出聲,只是瞇了細眼盯著她,丹珠生生感到一陣寒意,有那么一瞬間,感覺有什么寒銳的東西掠過自己的臉。 氣氛沒有沉默太久,秦嬤嬤掩口笑了聲,眼里卻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輕蔑,“原來是你,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br> 丹珠不知怎么答,只回應地點了點頭,然后定在那垂眸不動。秦嬤嬤是長輩,又是貴客,只要對方不說請起,她就只能一直維持著行禮的半蹲姿勢,這是最基本的禮儀規(guī)矩。 堅持了一會,丹珠漸漸開始有點吃受不住了,都不知是誰發(fā)明了這么痛苦的姿勢,站不能站,蹲不能蹲,就這么卡在半空中,著實讓人小腿抽筋。 秦嬤嬤仿佛對丹珠的難受視若無睹,目光犀利地盯著她,像是數(shù)著她臉上有幾根汗毛似的。 現(xiàn)場一片鴉雀無聲,其他人都看出了些端倪,但沒一個人愿意或者敢出聲,一個個只默默地屏住呼吸圍觀現(xiàn)場,當然,其中也不乏看好戲的人,比如跟在葉老夫人身后的竇氏和龐氏,兩人正滿臉幸災樂禍地看著丹珠。 僵硬的局面總要有人打破的,葉老夫人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替丹珠解了圍,“我和秦嬤嬤有話要談,你先下去吧。” 丹珠松了一口氣,趕緊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回到景陽苑,鴻錦見她低著頭直直走進來,快撞到前面的柱子也沒有半點躲開的意思,忙從后面拉住了人,這才讓丹珠免了一頓磕碰。 “丹珠jiejie,你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兵欏\擔心地望著她。 丹珠還沒從恍惚中緩過來,茫然地看了看她,搖頭道:“沒怎么……我去睡一會,晚膳前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也不等鴻錦出聲,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屋里。 寬衣上了床,丹珠將自己埋進柔軟溫暖的被窩,像只鴕鳥一樣整個埋了進去。 每當失措無助時,她總習慣用這種方式暫時逃避現(xiàn)實,等完全冷靜下來了再出來面對。 她知道那個秦嬤嬤剛就是故意讓自己難堪下不了臺,可明知對方帶著惡意,面對這樣的境況,她發(fā)現(xiàn)自己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忍聲吞氣認人欺負。 這種無力的感覺,過去她已經(jīng)在葉冰黛那里經(jīng)歷過太多次,一點都不陌生,一如既往地讓她痛恨卻無奈。 在床上窩了半天,丹珠忽地掀開被子重新穿好衣服,去書房迅速寫了封信問葉瑾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來,然后出門去上次云蕭下榻的客棧。 但令人失望的是,人已經(jīng)不在那了,問了小二,云蕭昨天早上剛結(jié)賬離開了這里。 丹珠十分失落,卻又沒的奈何,只好揣著信回去了。 途中經(jīng)過一個拱橋,她停了腳步,將懷里的信掏出來,一點一點地撕成碎片,一把手撒開了。 紙屑紛紛揚揚,如雪花一般在空中飛舞打轉(zhuǎn),最后輕輕地落在水面上,直至浸濕沉入水底。 望著腳下這條不知何去的江流,丹珠呆呆地發(fā)了一會怔,才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回府。 正文 211 不必多言 不管音訊全無的日子有多壓抑難熬,生活還是得繼續(xù)過下去,丹珠自我安慰道,作為一個過了年靈魂已經(jīng)四十歲的現(xiàn)代老阿姨,心胸一定要放得開些,千萬不要像個小女生一樣去鉆牛角尖,這里畢竟是通訊閉塞的古代,她不能拿現(xiàn)代那套標準去衡量葉瑾夠不夠關(guān)心自己,沒準人家現(xiàn)在正在大羽國那邊出生入死玩命呢? 如此這般后,她又定下心,重新打起精神做履行先前和葉瑾的約定。 這天清晨,丹珠按時去了嘉臨苑,葉老夫人沒在佛堂里誦經(jīng),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塌上翻賬本,知道她來了也不抬一下眼皮子。 屋里的氣氛靜得有些微妙,上前行禮問安后,丹珠便識趣地退到一邊候著。 偷掃了一圈,平常一直不離葉老夫人左右的張嬤嬤不在,現(xiàn)場除了她之外還有大房的竇氏也在,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地立在葉老夫人的面前。 因為角度的關(guān)系,丹珠看不清竇氏的神色,不過葉老夫人她是能直觀看清楚的,只見對方一言不發(fā)地翻著賬本,面色越來越沉,眉目間也是比尋常更加凌厲的凝肅。 丹珠又瞄了一眼那賬本,心下已有了幾分了然。 府里從前一直是葉老夫人管著整個家的吃穿用度,前幾年她自覺年事已高,便將一部分權(quán)限交給了竇氏,讓她幫著自己一起打理這個大家庭。 竇氏是京城米糧大戶竇家的千金小姐,嫁入葉家之前,也曾跟著兄長父母學了些本事,葉老夫人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