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靜。

“你違規(guī)了。”托尼語氣生硬地道，“你答應(yīng)過我不再進行這種會讓我覺得困擾的舉動的?！?/br>
莫里亞蒂笑了。他調(diào)高了椅背，在托尼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托尼，我很高興你能信任我……但是那種時候，你讓我怎么去控制？”

“那種……哪種？”

“在你委婉地表達自己對我動心了的時候?！蹦飦喌俚?，“天知道我做夢都想聽到你的告白，所以在夢想成真的時候，我又怎么能克制得住自己的喜悅呢？”

托尼轉(zhuǎn)過了身：“吉姆·莫里亞蒂，你真是我此生所見過的最厚顏無恥的人了，就沒人建議過你去看看自己的妄想癥嗎？”

莫里亞蒂聳了聳肩，愉悅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你一定要覺得我是在妄想的話，我也不反對?！?/br>
“——我到現(xiàn)在還呆在這里，不代表我沒有別的選擇！”托尼提高了聲調(diào)，冷冷地道，“別試圖分析我，吉姆，我很清楚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收起你想說的話，從這里出去！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么面對自己的軟弱，我能夠控制我自己。”

莫里亞蒂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認真地看著托尼：“你真的覺得我們是在互補嗎？”

托尼冷漠地看著他，身上散發(fā)著強烈的抗拒感。

“拿長板互相補足對方的短板，共同去達成目的，這樣才叫互補。”莫里亞蒂輕聲道，“就比如我們共同進行的那場手術(shù)，我用我的勢力補足你的根基，而你用你的知識來補足我的經(jīng)驗……但我們彼此之間的相互吸引毫無目的，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對你有吸引力，也許你自己也不知道我哪里吸引了你……但我知道我為什么會需要你，甚至用不著相處，你布滿血污的臉頰、你的這雙眼睛，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找到了一直以來上帝從我胸口所取走的……真正的互補是把一面打碎的鏡子重新拼合，但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面鏡子，所以我們當(dāng)然會產(chǎn)生分歧，而且如果你非得要把這兩面鏡子拼在一起，分歧只能越來越多?！?/br>
“難道是我一定要把它們拼在一起的嗎？”托尼譏諷道，“從一開始就是你在自說自話，執(zhí)意要追求我，好吧，你是面鏡子，可我偏偏就是個螺絲刀，我試圖砸碎你的幻想，可你的每一個碎片都反射出了更多幻想……我承認，我對你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但你如果正打著這種主意，我勸你還是放棄為妙，我又不是非要去面臨這種選擇！”

“——托尼，并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想過這些，你以為我會沒考慮過嗎？這不是什么愛情游戲，我隨時可能粉身碎骨。但我從來都不是一廂情愿，為什么你一直都把目光放在我們的行事方式上呢？我們對對方的初始吸引不是在長久的相處中產(chǎn)生的，這是種天然的好感，第一眼我們就知道對方身上存在著什么自己需要的東西……我會選擇抓住這種好感的原因正在于此，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有著共同的目的?！?/br>
莫里亞蒂語氣平靜。他望著托尼，毫無引誘之色：“如果你也選擇去抓住這份好感，那就應(yīng)該明白，這目的……本來就是愛情?！?/br>
他說完后便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了地下室，腳步毫無停滯。

托尼站在那里發(fā)呆，手指不知不覺地就陷入了桌沿：“……賈維斯？為什么我覺得他這次居然是在對我說實話？”

“……我恐怕給不出您什么建議，先生?！辟Z維斯的聲音響了起來，“但莫里亞蒂先生的理由的確符合邏輯?！?/br>
“……我還是覺得……”托尼喃喃道，“我們認識了有多久？三周？二十五天？……我和佩珀沒見面也才不到一個月……”

賈維斯沉默了：“……”

“我……還是覺得……需要點時間。”托尼神情恍惚，“假如連你也認為他是對的……那么恐怕光憑思考我是想不出什么答案來的……”

賈維斯依然沉默。

“況且我為什么一定要面對這種選擇？一年之后也許我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到那時候，一切也就自然而然地結(jié)束了?！蓖心岷鋈婚g清醒了過來，驚詫地挑起了眉，“賈維斯，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么覺得的？”

“您陷入了一個悖論，先生?！辟Z維斯道，“您必須在回到自己的世界和拒絕莫里亞蒂先生當(dāng)中選擇一個，但如果您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就必須盡可能地減弱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影響，而這幾乎就等于讓莫里亞蒂先生成為您在這個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人，假如您想要拒絕他，就必須面臨著接踵而來的一系列選擇，而這些選擇恰恰可能會導(dǎo)致對這個世界的連環(huán)影響，從而導(dǎo)致您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托尼：“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祝您好運，先生?！辟Z維斯道，“我建議您每天睡前花十五分鐘去回憶和佩珀的相處，或者嘗試著回憶一下美國隊長、托爾、洛基……至少在長相和身材上，我認為他們顯然比莫里亞蒂先生更具優(yōu)勢……”

“……賈維斯，你越來越像個人類了。”托尼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面，不禁牙酸地道，“你出了個什么樣的餿主意啊……”

賈維斯沉默了。無形的尷尬正在地下室中蔓延。

“……還是關(guān)注一下別的吧。”托尼揉了揉臉，“吉姆之前說過的人，除了莫蘭還有誰來著？給我找找她的資料……對了，她可愛嗎？”

——

莫里亞蒂打開了臥室的門，走了進去。陽光透過潔白的窗紗明亮而朦朧地灑進房間，窗外隱約看得到藍色的天空和綠色的樹蔭……空氣中飄散著一點迷迭香的味道，有些清甜。莫里亞蒂拉開了窗簾，在地毯上坐了下來。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他輕聲道：“賈維斯？”

“隨時為您服務(wù)，莫里亞蒂先生?！?/br>
“這是我們第一次說話吧，避開了托尼的?！蹦飦喌俚?，“我很高興能聽到你在托尼面前給了我正面的評價……雖然那完全是我應(yīng)得的。這么說吧，賈維斯，我有件事需要你幫我瞞著托尼，至少是暫時瞞著。我知道你也發(fā)現(xiàn)了，我不敢肯定這對托尼是不是有好處，但眼下他顯然不適合再往腦子里塞更多頭疼事了?！?/br>
“我只是個人工智能罷了，莫里亞蒂先生?！辟Z維斯道，“我的核心程序讓我不得違背斯塔克先生的一切指令，假如他命令我把自己所知道的說出來，我會對他毫無隱瞞。”

“但你可以不去主動提醒?！蹦飦喌僬f道，望著搖動的樹枝出神，“我知道你是有東西瞞著他的，賈維斯……別忘了我是現(xiàn)實寶石如今的擁有者。我要說的事情符合我們的共同利益，我相信你是可以幫助我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讓您有了這樣的誤解，莫里亞蒂先生，我只是一個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