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但誰知道這背后是不是有個團(tuán)隊呢？——比如，來自大英政府？”

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一片寂靜之中，莫里亞蒂輕輕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有點失望?！彼崧曊f道，“這就是你們準(zhǔn)備了兩個月的把戲？逼迫我做出讓步？哦，不——”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你們看起來可沒那么有頭腦，這背后是不是還有個我不知道的人物在出謀劃策？”

莫蘭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一直沉默的安德烈開口道：“六個人最近從其他渠道調(diào)集了軍火，還有一個剛剛勾結(jié)了敘利亞的叛軍……我不覺得還有浪費時間的必要了，詹姆斯?！?/br>
“忍耐是美德嘛，安德烈?！蹦飦喌儆靡环N悲天憫人的口氣道，“不過現(xiàn)在我同意了。干掉那幾個剛剛開口的蠢貨，剩下的看在他們懂得閉嘴的份上，暫時就給他們一個機(jī)會吧?！?/br>
他不容置疑地拍了拍手，熄滅了大多數(shù)的光幕。剩下三塊光幕一字排開，莫蘭、安德烈、漢克斯……莫里亞蒂的目光在他們臉上徘徊著，半開玩笑地道：“有人需要我提供自己的實時影像嗎？”

“如果有人敢在我面前冒充你，Boss，他要么是在一心求死，要么是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睗h克斯翹著尾指，懶洋洋地道，“說句實話，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煩？快點把事情說完，我還急著去陪我家小寶貝呢?！?/br>
“……你都換了一打小寶貝了吧，漢克斯?！蹦m吐槽道。

“哦……這個可不一樣?！睗h克斯露出了甜蜜的微笑，“他是個陸軍少校，最近剛被提拔進(jìn)了軍情六處。巧合的是我剛用手槍干了他的屁股，他就被趕鴨子上架地去審訊我們的Boss了……說實話，他還挺甜的，從他口里能不斷地知道些有趣的消息，我暫時還沒覺得膩呢?！?/br>
莫蘭：“……”

“這么說事情是和福爾摩斯有關(guān)了?！卑驳铝覜]有管他們，低聲說道。他看起來實在不太像東歐人，一副干癟的小個頭，枯草般的姜黃色頭發(fā)，一臉酒色過度的樣子。但要論起手中掌握的實權(quán)，安德烈反而是幾人當(dāng)中最多的一個。雖然名義上是莫里亞蒂的手下，但他光憑自己就能養(yǎng)活得起一支軍隊了。

他口中的福爾摩斯指的當(dāng)然是麥克羅夫特。莫里亞蒂心知肚明，假如不和麥克羅夫特扯上關(guān)系，現(xiàn)在的夏洛克不會被他們看在眼里。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開門見山地道：“麥克羅夫特最近還騰不出手來對付我。軍情六處倒是想把我留下來，可惜上面有人發(fā)話，他們只嘗試了一次就放棄了。我有個計劃，大概能先爭取幾個月的時間……”

……

“他好像改主意了?！睗h克斯道，“我還以為他會選擇單槍匹馬地撞白金漢宮呢。不過這樣也不壞，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擴(kuò)張自己的力量了。”

他轉(zhuǎn)過了椅子。魚缸前站著一個身材瘦長、頭發(fā)灰白的男人，似乎正聚精會神地觀賞著色彩斑斕的游魚。

“還不錯。”他自言自語般地道，細(xì)長的手指如蜘蛛一樣地落在了魚缸上：“快點開始吧。我已經(jīng)有點等不及了?！?/br>
玻璃缸體上映出了一張模糊的臉，五官赫然屬于托馬斯。

——

仰賴于華生的博客，夏洛克的才能得到了最好的宣傳。八月份的時候，他徹底出名了。在英國這種連老太太丟只貓都能上全國性報紙的地方，夏洛克毫無疑問地迅速火了起來，各大報刊爭相報道他的神奇之處，短短幾天就讓他的名字變得家喻戶曉。莫里亞蒂不知道夏洛克喜不喜歡這種出名的感覺，反正他肯定開始對案子變得更加挑嘴了。

艾琳主動給莫里亞蒂打來了電話：“……我覺得是時候了。你覺得呢？”

“再等等?！蹦飦喌俚溃澳愕玫人孕判拈_始膨脹起來才行。他才剛剛經(jīng)歷了一次挫折，還是在發(fā)少爺脾氣的時候……什么時候他被寵到忘乎所以了，什么時候我們再開始行動。不過現(xiàn)在，你可以先透露給那位可愛的殿下一點點消息了?！?/br>
艾琳嘆了口氣：“這可是我的底牌——我真不想用這個威脅她。”

“但這是最合適的切入口了。”莫里亞蒂冷酷地道，“算是教會她如何謹(jǐn)言慎行。另外，做好冒險的準(zhǔn)備吧，美國人就要來了?！?/br>
——精心估算著時間，莫里亞蒂放出了自己的誘餌。9月15日，夏洛克被麥克羅夫特的人帶到了白金漢宮，接到了關(guān)于艾琳的委托。

托尼對這件案子很感興趣。他知道艾琳和莫里亞蒂一直密謀著要坑夏洛克一次，兩人還為此發(fā)生過無數(shù)爭執(zhí)，一個自詡在兩（同？）性關(guān)系上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一個則認(rèn)為對待天才不能以常理度之，應(yīng)該使用更特殊的策略。坦白地說，他還是更傾向于艾琳一點，而在六月的那件事過后，莫里亞蒂也對艾琳做出了讓步——因為事實已經(jīng)證明了，無論多么天才的男人，在面對初戀時都會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他挺好奇艾琳打算怎么去降服夏洛克的。

上次事件過后，莫里亞蒂和托尼之間也算是心照不宣地達(dá)成共識了。托尼不再去緊盯著莫里亞蒂的“工作”，而最近幾個月來，莫里亞蒂也一直都處于賦閑的狀態(tài)，只是偶爾出手平衡一下局面，不再接受什么犯罪咨詢。他對外的說法當(dāng)然是正準(zhǔn)備專心對付麥克羅夫特，因為這個計劃事實上從去年起就開始了，所以就連莫里亞蒂的心腹黨羽都沒有感到什么異常。麥克羅夫特是個棘手的敵人，他本人幾乎就等同于是國家機(jī)器，要想在和他的交鋒中取得勝利，的確是要事先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才行。

只有托尼和艾琳、或許莫蘭也猜到了一點，莫里亞蒂是要準(zhǔn)備退出犯罪界了。艾琳還好，莫蘭對此尤為不解。他和莫里亞蒂認(rèn)識了十多年，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很清楚莫里亞蒂的本性了——莫里亞蒂簡直為犯罪而生，他也天生就適合謀劃犯罪。他熱愛這種能盡情發(fā)揮腦力的游戲，熱愛冒險、熱愛在鋼絲上游走的感覺，如果他放棄了咨詢罪犯的身份，難道以后要去和夏洛克搶生意嗎？……還是說愛情真的能那么滋潤，完全替代游戲填補(bǔ)了莫里亞蒂的內(nèi)心？

——托尼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默認(rèn)事情的發(fā)展還是制止莫里亞蒂了。他現(xiàn)在有些進(jìn)退兩難。莫里亞蒂的確是個大毒瘤，他不再出手的這段日子里，犯罪率倒是沒有下降多少，可各種案件的偵破速度提升得立竿見影，社會氛圍簡直為之一清。毫不夸張地說，如果莫里亞蒂從此金盆洗手，整個文明都能朝著和平更進(jìn)一步了。

然而用頭發(fā)絲想都能想的出來，莫里亞蒂是為了什么才甘愿收手的……有個精彩紛呈的新世界正在眼前招手，莫里亞蒂又怎么還會對自己無聊的過去有所留戀？托尼當(dāng)然也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