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像夏洛克這樣的人用不了幾秒鐘就能抓住最關(guān)鍵的線索，形成邏輯、得出結(jié)論；而在他判斷出兇手的身份時，擁有思維導(dǎo)圖的人或許還在按部就班地關(guān)聯(lián)信息、考慮變量，普通人則干脆面對著一堆擺在眼前的信息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從何理起……

在接觸到這種記憶技巧之后，莫里亞蒂的最初定樁是從那座閣樓起的。后來根據(jù)記憶的需要，他對樁子進(jìn)行了幾次擴容和改動，最初的閣樓幾乎已經(jīng)成了一塊記憶硬盤，存儲著大量信息。但賈維斯建議莫里亞蒂構(gòu)筑新的記憶宮殿卻并不是為了存儲記憶，而是為了檢測那個自稱現(xiàn)實寶石的思維所帶來的影響，順便給寶石制造一個安全的試驗場。莫里亞蒂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況且他也需要用記憶宮殿去證實一些內(nèi)心的懷疑，于是就以這棟房子為藍(lán)本，在閣樓之外重新構(gòu)筑了一個記憶宮殿。

新的記憶宮殿名為“白房子”，在構(gòu)筑它的過程里，莫里亞蒂第一次有意識地使用了寶石的力量?！鞍追孔印本哂袔追N超乎常識的奇妙功能，莫里亞蒂可以依憑現(xiàn)實世界隨時找房子里添加新的樁子，然后藉由定樁的特性將目標(biāo)的思維拉入自己的思維世界中——或許應(yīng)該稱之為靈體或靈魂，這種概念還是從賈維斯那里證實的。如果他在白房子里殺死了某個靈體、或?qū)Ψ接谰玫乩г谟洃浰槠?，對方在現(xiàn)實當(dāng)中的身體也會隨之陷入植物人的狀態(tài)。而如果能找到正確的樁子，他也可以入侵其它生物的思維，只不過這種行為太過危險，莫里亞蒂試了一次差點被困在一只螞蟻的食物幻想中出不來后，就果斷地放棄了短時間內(nèi)掌握技能的想法。

至于對記憶的剝奪，這倒是意外之喜了。莫里亞蒂從白房子里進(jìn)入過自己的記憶閣樓，因此他猜測其他人應(yīng)該也能從這里進(jìn)入記憶宮殿。白房子就是莫里亞蒂的領(lǐng)域，馬格努森在這里毫無防備地敞開了自己的定樁，莫里亞蒂輕而易舉地就順著他的思維進(jìn)入了阿普爾多爾……他沒想到在殺死了馬格努森之后，阿普爾多爾和馬格努森的思維導(dǎo)圖也隨之向他敞開了?，F(xiàn)在他可以直接使用馬格努森的思維導(dǎo)圖，像使用電腦一樣地錄入和查找資料了……不過，似乎也沒什么用處。

馬格努森不過是個擁有了記憶宮殿，自以為很有智商優(yōu)越感的普通人而已。

莫里亞蒂翻了翻阿普爾多爾。馬格努森的確在里面保存了海量的秘辛，可是對莫里亞蒂有用的也不過寥寥幾條而已。他搬走了幾個文件柜，然后就把它隨便地摧毀掉了。馬格努森的尸體倒在了樓梯上，莫里亞蒂在他臉上刮了刮鞋底的灰，吹了聲口哨，走上了大廳。

出乎他的意料，大廳里已經(jīng)空蕩蕩的了。爐火半明半暗，已經(jīng)快熄滅了。他的手機被放在了茶幾上，而托尼一個人站在圣誕樹下，低頭正看著什么東西。

莫里亞蒂掃了眼時間。九點二十五分。他有些意外。思維世界的時間流速和現(xiàn)實中是不一樣的，估算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之后，他把白房子的時間流速設(shè)置成了七倍，按理說從他走下地下室到現(xiàn)在，外面應(yīng)該只過去了不到五分鐘，可時鐘上顯示的時間卻和思維世界里沒什么差別……

……難道是因為阿普爾多爾？

莫里亞蒂走向了托尼。托尼似乎看手里的東西入了神，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走近。莫里亞蒂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看什么呢，托尼？”

“艾琳的圣誕禮物?！蓖心釗P了揚手中的盒子，“特地注明是給我們倆的……可她送根蠟燭干什么？”

……不但是蠟燭，還是根低溫蠟燭。莫里亞蒂掃了一眼，把盒子接了過來：“他們都走了？”

“莫蘭是和艾琳一起離開的……”托尼聳了聳肩，“而安德烈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就在你上來五分鐘之前。你不打算拆拆禮物嗎？”

“沒什么可拆的，千篇一律?！蹦飦喌俾唤?jīng)心地道，隨手拆開了一個禮盒，“大的包裝是實物，一般是些古董；像這樣小的包裝里一般是鉆石或者股份。有一年他們給甚至給我送了只活猩猩來……”

他的話音忽然頓住了。一根金光燦燦、造型別致的按摩棒正靜靜地躺在黑色的襯墊當(dāng)中，光滑的表面清晰地映出了莫里亞蒂的眼睛。

“這是什么？”托尼把它拿了起來，好奇地在手中拋了拋：“看起來不太像金條？”

“……應(yīng)該是鍍金。”莫里亞蒂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著話題，“用不著管它，我們可以繼續(xù)拆禮物……”

“但它看起來好像另有乾坤?！蓖心嵴f著，手指從光滑的棒身上劃過，“你看，這里還有個開關(guān)……”

莫里亞蒂還來不及阻止，托尼就按下了那個開關(guān)。金燦燦的棒子頓時劇烈地振動起來，猝不及防之下，托尼脫手而出。

莫里亞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隨著那道拋物線落在了地上。

按摩棒在地上彈跳著，發(fā)出了密集而尷尬的聲響。

“吉……吉姆……”托尼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干啞，“為什么會有人送你這個？”

莫里亞蒂的目光又慢慢地挪回到托尼臉上。那上面有一抹緋色，仿佛火光的映襯，從耳垂暈染開來，一路逶迤，仿佛連鼻尖都染上了粉色。那雙眼睛往?？偯髁炼纬海F(xiàn)在卻仿佛含住了一層薄冰，脆弱的冰面下是泓蕩人的露水……

他忽然覺得嗓子有些發(fā)緊，好像被人束住，偏偏又有一股燥熱的火氣從食道中竄升，堵在了會厭軟骨之前，持續(xù)地膨脹。他無法克制地想要親吻托尼的眼睛，于是他真的親吻了。

托尼驚訝的神色在眼前一閃而過。莫里亞蒂按著他的肩膀，嘴唇輕輕落在了顫動的睫毛上。有些癢，他想。好像有種癢意從唇間迅速傳遞到心口，讓他幾乎想撕開托尼的衣服，從脖頸啃噬到足踝，掠取每一分甘甜的血液。

他的手指已經(jīng)開始不自覺地用力。莫里亞蒂的嘴唇慢慢從眼瞼移到了耳尖，輕輕用牙齒磨著那片薄而染著緋紅的肌膚，含糊不清地道：“托尼……你送我的圣誕禮物是什么？”

“我……本來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托尼的聲調(diào)聽起來有些奇怪，散亂得就好像已經(jīng)忘了該怎么組織語言，“……但我忽然想起……我好像還欠了你一份禮物……一直都沒有兌現(xiàn)……我覺得……”

他忽然間停住了話音，喘息了一聲。莫里亞蒂耐心地用舌尖描摹著他的耳廓，噙住耳垂，咀嚼般地把那塊軟rou放在了唇齒之間，guntang的舌頭覆住了表面：“……覺得，什么？”

“等……等一等……”托尼幾乎已經(jīng)整個靠在了圣誕樹上，針葉被壓得發(fā)出了嘩嘩的聲響，“你確定……不會有人再來拜訪嗎？”

……

黑暗的臥室中，托尼忽然間從夢中驚醒，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