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陰沉起來。他坐在阿普爾多爾林立的書架之間，沉思了半晌，抬手化出一柄尖錐，在書架上刻起了字。

……

“……莫蘭他們呢？”

“他們都走了。艾琳去了莫蘭那里，而安德烈在你上來之前五分鐘剛剛接了個電話離開……”托尼聳了聳肩，明顯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你不拆拆禮物嗎？”

“托尼，你覺得真實嗎？”莫里亞蒂沒有回答，手指摩挲著托尼的臉龐，“我應(yīng)該還不會無聊到去幻想我們之間的事?！?/br>
托尼微微皺眉：“發(fā)生了什么？”

“我想殺掉馬格努森?！蹦飦喌侔胝姘爰俚氐?，“徹徹底底地，把他的皮膚剝下來做鞋子……”

“你不是已經(jīng)殺死過馬格努森的記憶和人格一次了嗎？”

“是啊，我總感覺已經(jīng)殺了他不止一次……”莫里亞蒂深深地吸了口氣，“托尼，能幫忙找把刀子嗎？……我想在墻上刻點字?！?/br>
……

托尼從莫里亞蒂眼前消失了，但他卻沒能等到賈維斯的喚醒。莫里亞蒂知道這是賈維斯在對自己把托尼拉進(jìn)去的事情表示不滿，并沒有在意什么，坐在地下室里快速整理完阿普爾多爾的資料，準(zhǔn)備按照來時的路直接出去。從大廳到地下室實際上只有二十個階梯，當(dāng)他帶著馬格努森走下第二十一階的時候，事實上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白房子里。現(xiàn)在同樣地只要跨過現(xiàn)實中不存在的第二十一階，他就能從思維宮殿再回到現(xiàn)實……

莫里亞蒂踏上了臺階，眼前一陣扭曲，倒臥在樓梯上的馬格努森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莫里亞蒂習(xí)慣性地在他臉上刮了刮鞋底的灰，繼續(xù)向前，卻忽然間皺起了眉，又回過了頭。

一，二，三，四……從腳下起向下一共是七階。

而樓梯向上數(shù)，一共還有十四階。

……現(xiàn)實世界多了一個臺階??？

莫里亞蒂霍然抓起了馬格努森的手臂，粗暴地把他拖下了地下室。墻壁間打開的大門依然明晃晃地存在著，狹小雪白的空間內(nèi)垂頭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尸體赫然清晰可見。

他把那具尸體也拖了過來，和馬格努森的身體并排而放。從面貌到最微小的細(xì)節(jié)，每一點都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還在呼吸，而另一個生機(jī)完全斷絕。

如同復(fù)制粘貼一樣，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莫里亞蒂靜靜地站在他們面前，許久才從托尼的工具里翻出了一柄刻刀，帶著電腦回到了樓梯上。他盤腿坐在了最后一個臺階下，用簡略的編碼刻出了自己的猜想，并從十一點點整開始，每隔五分鐘做一次記錄。

十一點十八分二十四秒，莫里亞蒂再一次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

“——托馬斯，你用不著來用這個威脅我們。”莫蘭沉聲道，“我知道你不可能這么做。你盡可以對別人宣揚(yáng)托尼是怎么謀害了Boss的，但如果Boss落在了你手中，你永遠(yuǎn)都不可能讓別人都知道這一點?！?/br>
托馬斯輕聲笑了起來：“連你也看出來了？”

“我又不需要像你這樣得借助眼鏡才能看清世界?！蹦m譏諷道，“看來漢克斯已經(jīng)和你勾結(jié)在一起了，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的意見恐怕要開始不一致了，因為黑門徒的宗旨就是把Boss架在火上烤，而你現(xiàn)在一定絞盡腦汁地想把Boss藏起來……”

“喔……甜心男孩聽到這話會傷心的。他的保護(hù)傘現(xiàn)在成了我的私藏品，再也沒有人去包庇他亂花錢的惡習(xí)、替他驚世駭俗的超能力擦屁股了?！蓖旭R斯冷冷地道，“馬格努森雖然死了，但那些視頻總能找得到合適的買家的。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對斯塔克的身體感興趣的，遠(yuǎn)超常人的恢復(fù)能力和體力……請問你是如何躲開了我的槍口的，斯塔克先生？……光實驗室里我就知道有好幾位教授會對這事感興趣了，他們一定會很樂意扒開斯塔克的細(xì)皮嫩rou，從里到外把他研究個透的?！?/br>
莫蘭氣笑了：“你好像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得了吧，塞巴斯，你有什么值得人看在眼里的地方嗎？你自號是吉姆手下的頭號智囊，卻從來沒出過一個有建設(shè)性的主意，從來都是跟在吉姆后面聽從吩咐，就像是一條聽話的狗……就連做狗你都沒有我那么忠誠，如果女王和吉姆同時下了相反的命令，請問你究竟打算聽從于誰？”托馬斯嘲弄地道，“你覺得你海關(guān)的職位能坐得長久？明天我就可以讓你下臺。”

莫蘭死死地握住了手指，指節(jié)泛白：“……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找到你的蹤跡，希金斯?！?/br>
“我和吉姆等著你呢?！?/br>
托馬斯切斷了通訊。莫蘭抓起了自己的手杖，一言不發(fā)地就要往外走。托尼伸手?jǐn)r住了他：“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總有人會知道的?！蹦m咬牙切齒地道，“托馬斯之前被送進(jìn)了俄羅斯的佩塔克監(jiān)獄，是安德烈經(jīng)的手。按照他的習(xí)慣，一定會給托馬斯植入定位……”

“你覺得出獄后他還留著定位的可能性有多大？”托尼反問道，抓過了他的手杖，走向了自己的工作臺，“賈維斯已經(jīng)開始追蹤信號了，我們先來把你的好伙計改造一下……”

頭腦稍微清明了一下，莫蘭訝然道：“你怎么知道……”

“——狙擊槍，顯然是高手設(shè)計的，不過還是有不少地方不夠合理。”托尼展開雙手，手杖的三維分解圖立刻在空中拉伸了出來。他用手指點著零件，放大或移開，一邊工作一邊道，“超過一千八百米后的精準(zhǔn)度要遠(yuǎn)遠(yuǎn)小于正常的狙擊槍吧？更別提兩千米以上的距離了。材質(zhì)可以換一換，子彈也可以改造一下，而且現(xiàn)在的功能也太單一了，多加點生活化的設(shè)計才不會引人注意……對了，你喜歡馬克Ⅶ嗎？”

莫蘭：“……什么？”

“我的鋼衣?！蓖心釓淖雷酉铝喑隽耸痔嵯?，眨眼間把它裝成了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盔甲，上面布滿了莫蘭所熟悉的彈痕：“我可以把它借給你用一下，反正關(guān)鍵部位都被我拆掉了……嗯哼，不過防彈性能還是挺好的。我自己有一副新的，到時候可以出其不意地配合一下……”

“——追蹤失敗，先生?！辟Z維斯的聲音響了起來，“無法定位對方的位置。”

“——那就輔助我，賈維斯。”托尼扔下了手杖，接上了幾根線路，扯過了筆記本電腦，“切入軍情五處的資料庫和NSC……我們先找它幾個有用的消息。”

第44章

房間里彌漫著異樣的香氣。黯淡的光線中隱約可見一個人倒臥在如云般堆起的錦緞之中，掛毯上用金線繡著華麗的紋樣，煙霧裊裊地在空中浮起，一路向上，纏繞進(jìn)了水晶吊燈，燈墜折射出靡麗的光輝。

斯圖爾特就這樣懶洋洋地躺在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