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請來了趙醫(yī)生的助手……

所幸有繃帶掩蓋面容，安吉麗娜不必費心在臉上呈現(xiàn)什么演技。她神思不屬地聽了半天，目光落在了莫里亞蒂身上，越看越是起疑：“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布魯克醫(yī)生？”

羅賓斯的聲音止住了，莫里亞蒂翹著腿，不在意地道：“可能是報紙上？——自從我回國以來，總有人上門試圖采訪我和趙醫(yī)生之間的關系。這點你是知道的，羅賓斯先生，簡直煩透了，為什么他們會認為一個女人干得能比一個男人出色？所以我總是回答他們，‘我和趙醫(yī)生之間只是科學上的伙伴，除此之外我們不存在任何的情感聯(lián)系，因為我其實是一個自然愛好者’……”

他輕佻自負的口吻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羅賓斯咳了一聲，打斷了他：“……事實上你們的確見過，親愛的，幾個月前你為那個搖滾歌手的網(wǎng)站來找我的時候，布魯克醫(yī)生就在我的辦公室里……”

安吉麗娜的記性很糟糕，不獨是在一些具體的東西上，她基本只對一些和自己相關的事情有印象。從前她只是記憶力稍弱于常人，所以還能考得上羅切斯特大學，但之后她的記性就越來越差勁了，最近幾個月更是糟糕到了可稱健忘的地步……她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這張臉的了，但她還隱隱約約地記得那個網(wǎng)站，因為她就是在那個網(wǎng)站上認識亞當?shù)摹?/br>
“這么早以前你就認識布魯克醫(yī)生了？”她敏銳地抓住了重點，“為什么你不早點把這個消息告訴貝拉？她是那么絕望……”

羅賓斯唉聲嘆氣：“你知道我對醫(yī)學一竅不通，安琪……而且布魯克以前也沒跟我提過再生搖籃，他和趙醫(yī)生的團隊有保密協(xié)議……但他曾經(jīng)向我吹噓過自己的整容技術，自稱無論是何種程度的毀容，他都有把握讓它恢復如初甚至更上一層……所以在這件事發(fā)生以后，我就想到了布魯克醫(yī)生，沒想到他的‘寶貝搖籃’……對，對，是‘再生搖籃’，竟然在治愈基因缺陷方面也有奇效，這真是極其幸運……”

安吉麗娜有點頭疼。她努力回想著自己得到的關于再生搖籃的信息，團隊里有沒有布魯克醫(yī)生這樣一個人？有沒有決定在美國發(fā)展？……混亂模糊的記憶讓她心里升起了一股煩躁。她直覺地感覺到情況不對，卻只想到了莫里亞蒂可能是騙子，因為他輕浮的言行和氣質實在太不像一個有真才實學的醫(yī)生了……

“我的臉可以等等。”安吉麗娜決定不去管他到底是不是騙子，反正她也只是被捎帶的，“貝拉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布魯克醫(yī)生，你需要我們怎樣配合？什么時候能開始進行手術？”

——

“……羅賓斯小姐？”賈維斯的語氣帶著驚訝，“我不太能明白您的意思……”

“斯塔克先生收養(yǎng)你的新聞爆發(fā)出來的時候，剛好是在我生病的前夕?！必惱届o地道，“我在我父親占股份的報業(yè)里實習，接觸過第一手的消息。你看起來和照片上不太一樣，不過發(fā)色和眸色都是可以改變的。當時我還寫過一篇文章，質疑為什么斯塔克先生的AI助手會忽然換成一個名叫星期五的女聲程序、他為什么會給自己的養(yǎng)子起一個和人工智能同樣的名字、那個據(jù)說是難民出身的孩子又為什么會長得和霍華德·斯塔克的管家童年的時候那么相似、而斯塔克工業(yè)在生命科學方面是否已經(jīng)取得了重大進展……只可惜那篇文章還沒來得及完成，我就得了吸血鬼癥。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挺想聽聽其中內幕的。”

“……”賈維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他其實有很多種可以圓滑地應對貝拉的方法，無論是以成年人的方式還是符合孩童思維的方式……他一點也不害怕與人接觸、和人交際，他有著豐富的社交知識的儲備，而且可以很靈活地去應用它們——假如不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的話。

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他開始朦朦朧朧地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實體，托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卻讓他一步到位，從一個人工智能直接成為了一個擁有真實身體的人類。他以為自己的進化目標應該是擁有高度智能和仿真生物軀殼的機器人，因為誕生和成長于數(shù)據(jù)的海洋的他實在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己能和網(wǎng)絡斷開聯(lián)系……忽然間成為人類讓他感到茫然，他發(fā)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新的世界未必會對他表示歡迎，舊的世界卻已經(jīng)對他永久地關上了大門——更重要的是當他還是人工智能的時候，他能找得到自己的職責和生存目的，并且可以很好地處理問題，進行工作；可成為人類后一切卻都混亂了，他認識到自己會需要一個“未來”，可他只有一個身為AI的過去，又怎么能規(guī)劃得出作為人類的未來呢？

可惜對這一點，他們都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托尼的方向是正確的，但他們都低估了賈維斯所需要的適應時間。融入到這具身體以后，賈維斯在能量場中的全部身體得以了補全，即使再脫離rou體回歸靈體，他也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地進入網(wǎng)絡、融入數(shù)據(jù)了……托尼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幫助賈維斯適應，但他只能讓賈維斯認識到自己所面臨的現(xiàn)實，卻無法讓他徹底接受自己是個人類……所以他才會讓賈維斯跟著莫里亞蒂，希望賈維斯能用人類的思維和三教九流進行接觸。但深深困擾著賈維斯的問題就在這里——什么才是“AI”的思維，什么又才是“人類”的思維？

他決定按照托尼的想法來要求自己，可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別人。所以面對貝拉的敘述，他只好暫時保持著沉默。

貝拉似乎也并沒有對他的回答抱什么期望，只是自言自語般地道：“……拋開這點不談，因為幾場大案而在紐約地下小有名氣的‘理查·布魯克’居然就是鋼鐵俠的現(xiàn)任男友吉姆·莫里亞蒂……這樣的新聞也已經(jīng)足夠吸引人眼球了?！?/br>
賈維斯禁不住道：“您知道他做了什么？”

貝拉語氣中多了點得逞的笑意：“我是個報社主編，賈維斯先生——我只是在疑惑超級英雄鋼鐵俠怎么會找這樣一個男朋友。現(xiàn)在看來，也許他不只會出主意，還有一份相當正當?shù)墓ぷ?？?/br>
她算是問到了重點，賈維斯背過這段。

“咨詢顧問吉姆·莫里亞蒂，為您提供一切咨詢服務?！彼话逡谎鄣氐?，“我們的專長就是為人解決麻煩，無論是找回丟失的寵物還是保衛(wèi)宇宙的和平。是否接受委托和酬勞標準取決于事情的無聊程度，如果結果不能令莫里亞蒂先生感到滿意，您的皮可能會有被剝下來做……”

他忽然頓住了，有些遲疑地看著貝拉。

“……莫里亞蒂先生有個問題想問您……您對超能力怎么看待？”

——

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