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肋骨還痛著呢。

“今天想聊聊什么，菲爾？”莫里亞蒂把玩著茶杯，揚了揚眉，“需要我從自己悲慘的童年生活講起嗎？”

“一般悲慘的童年總會造就人性格中不同尋常的一部分?！笨苌匀粠е闷獾奈⑿?，“但我不覺得從主觀的敘述中能夠推斷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還是來聊聊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超能力的吧，莫里亞蒂先生?！?/br>
神盾局的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僅通過對現(xiàn)場的分析就找出了莫里亞蒂的殺人手法，并認定他的超能力與抽取生命力有關。這是個十分負面的超能力，而且發(fā)動起來讓人防不勝防，再加上莫里亞蒂曾經(jīng)坦白過自己的咨詢罪犯身份，神盾局對他有所忌憚也是理所應當。

“我告訴過你，寇森，我曾經(jīng)死過一次，長達二十六天時間?！蹦飦喌俾唤?jīng)心地道，“當我從沉睡中蘇醒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覺醒這能力了?！?/br>
“你對自己的能力的描述是什么？”

“——交換，不等價的代換?！蹦飦喌侔胝姘爰俚氐溃拔铱梢猿槿∫黄ヱR的生命力，催動殘疾人長出肢體，也可以把一個人的生命力抽干，制造一片不該在冬天存在的樹葉……這能力有時候限制很多，有時候也出人意料地好用。你們還用不著擔心我會用它作惡，我更喜歡智力上的游戲?！?/br>
“誰知道你會不會用這種邪惡的手段延續(xù)自己的生命？”沃德惡意地發(fā)問。

“我才二十三歲，先生！”莫里亞蒂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年齡縮小了十歲，“我還有大把的生命可以揮霍……況且我還剛剛注射了絕境病毒，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絕境病毒是什么吧？”

“從某種角度來說，絕境病毒能夠為人提供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所以莫里亞蒂先生應該無需采取這種手段來保證自己的健康長壽?！笨苌a充道，“但根據(jù)我們的研究，絕境病毒是有缺陷的……”

“你覺得托尼解決不了這種問題嗎？”

“……斯塔克先生的確是個世間罕有的天才?！笨苌?，“我們當然相信他能夠為自己的伴侶解決這種難題，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保證你在無意識間使用這種能力?！?/br>
莫里亞蒂手指轉(zhuǎn)了轉(zhuǎn)杯子，唇角微微勾起：“那么神盾局有什么建議？”

“我們會根據(jù)你的能力專門制作出一款抑制器……”

“也包括定位裝置，對不對？”莫里亞蒂冷冷地道，“如果托尼覺得需要抑制我的能力，他自己就可以動手解決?！?/br>
“你覺得有個做超級英雄的男友撐腰就能夠目空一切？”沃德站了起來，手掌撐著桌子，壓迫性地注視著他，“斯塔克是你的男友，他為了你甚至放棄了相伴多年的女友，公開向全世界出柜……我們怎么知道他不會徇私？”

“那就是你們的工作了。”莫里亞蒂攤了攤手，戲謔地道，“監(jiān)督他?。　?/br>
沃德：“……”

寇森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么說來你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了，莫里亞蒂先生？”

“你們不需要監(jiān)視我、防備我，只需要相信托尼就夠了?！蹦飦喌俚纳裆J真起來，直視著寇森的眼睛，“托尼是個多么有責任感的人，我們都完全清楚。如果我仗著這種能力作惡，他一定會比誰都痛苦，然后第一個對我進行制裁。我愛托尼，為他不惜來到另一個世界，我不可能坐視著他陷入兩難的境地，而即使有一天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你們也能夠相信，他永遠都會沖在最前面?！?/br>
莫里亞蒂的理由實在讓人無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寇森和沃德交換著神色。寇森起身離開了禁閉室，去和上級交涉，沃德留在桌邊，繼續(xù)盯著莫里亞蒂。

他似乎對莫里亞蒂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目光中充滿了探詢。過了一會兒之后，他忽然把手伸到了桌下，關閉了一個儀器，然后走到門前，閉住了格柵。

“現(xiàn)在這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莫里亞蒂先生?！蔽值轮匦伦亓俗约何恢?，姿勢放松，擺出了不加防備的架勢，“沒有監(jiān)控，沒有錄音，也沒有測謊……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事情似乎變得有些有趣了……莫里亞蒂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希望和我聊些什么呢，沃德特工？”

“我并不想特地針對你，只是……你知道的，總需要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蔽值侣柫寺柤?，“實際上我對你的超能力挺看好的，想想看啊，只需要付出一些牲畜的性命做代價，就能夠讓人重生肢體、恢復健康……這完全可以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受歡迎的人，甚至圣人，只有那些動物保護組織會跳出來指手畫腳。誰會不需要一個百分百把人從死亡線上拉回的醫(yī)生呢？作為一個特工，我絕不想和你交惡?！?/br>
莫里亞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我想你對我的能力大概是有些誤解，沃德特工……它有很多限制，而且是不等價的交換。指望用牲畜的性命換取人類的延年益壽，這會是一個數(shù)量相當龐大的數(shù)字……只有人類才能給人類提供最好的補養(yǎng)，這也是它的邪惡之處。”

“違悖人體自然衰亡的規(guī)律，這當然會付出更嚴重的代價?！蔽值卤硎纠斫?，“但……如果只是讓傷者傷口復原，重生肢體呢？”

“那就要看是什么類型的傷勢了?！蹦飦喌倩蝿又璞鋈话咽种夥旁诹俗烂嫔?，前傾了一下身體，“新的傷口、輕傷當然會付出的更少一點，如果是陳年舊傷、危及性命的傷勢，付出的代價就要比殺死一個人還大得多了……”

他語調(diào)輕柔，漸趨蠱惑：“但是人和人的性命本來就不是等價的，強者總能夠理所當然地掌握更多的資源……就算是普通人，面臨死的恐懼和生的誘惑時，也會選擇并不重要的動物換取自己的生機，而對于強者，普通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沃德的神色開始變得有些驚疑不定。遲疑了幾秒，他模棱兩可地道：“從你口中聽到弱rou強食的理論總讓人有些驚訝，莫里亞蒂先生……我以為你和斯塔克先生的觀念會比較接近？”

莫里亞蒂勾了勾唇角，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下了一串網(wǎng)址：“——我的個人網(wǎng)站，歡迎前去咨詢?！?/br>
沃德定定地看著那串數(shù)字，直至水跡消失。他擦了一遍桌子，重新打開了被關閉的系統(tǒng)和房門。又過了幾分鐘，寇森才回來。他似乎已經(jīng)得知了沃德的舉動，略帶詫異和詢問地看了沃德一眼，坐了下來。

神盾局果然同意了莫里亞蒂的要求——不同意也沒有辦法，他們又不能強制性地把鋼鐵俠不聽話的男友帶走收監(jiān)。弗瑞的態(tài)度很明確，既然托尼愿意承擔責任，那么以后莫里亞蒂惹的禍全部要歸托尼自己來收拾，包括但不限于莫里亞蒂使用超能力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