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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br>伏野慢慢平和下來,他好奇地問:“您真的在做這樣的抉擇嗎?”“抉擇嗎?”楚長酩微微笑了一下,“不,這和我沒什么關系?!?/br>伏野有些不解。是的,這和他又沒什么關系。說到底,他對自己的生死是置之度外的。所束縛他的,是別的東西。那兩個孩子,這些和他多少有著些許關系的男人們,某種普適的道德觀,來自千年之后的責任感還有,謝否然。他好似在完成謝否然的遺愿。改變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安穩(wěn)地走下去。你要讓這個世界好好的。楚長酩微微苦笑。楚長酩愛他。楚長酩誰都不愛,只愛謝否然。而謝否然呢?謝否然愛這個世界。他愛每一個人,唯獨不愛楚長酩。在他完成他的那些愿望的時候,他像是從來沒有考慮過楚長酩的想法。當然了,那時候誰也不知道結果會這么嚴重。伏野看著楚長酩的表情,就像是他茫然于楚長酩的意思。他沒懂,于是試探性地說:“所以,是因為某個人?”楚長酩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說:“哪有這么曖昧?!彼幌攵嗾f,伸手拂過伏野的額頭,“好像有一點低燒?!?/br>“是正常現(xiàn)象?!狈暗吐曊f。這個高大的男人溫馴地任由楚長酩撫摸他的額頭。就在這個時候,楚長酩的光腦震動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安米爾給他發(fā)來的通訊,楚長酩不由得感到了疑惑。他拍了拍伏野的腦袋,讓他好好休息,然后自己走出去接通訊。他有些好奇安米爾來電的緣故,但還是謹慎地選擇了語音通話。他還不知道,現(xiàn)在的安米爾已經(jīng)想起了第三個循環(huán)時的記憶,他認為楚長酩就是林伽。“有什么事嗎?”楚長酩的語氣平淡。“您還好嗎?”這個問題讓楚長酩猝然皺起了眉,他試探性地說:“還行。”于是安米爾松了口氣,他低低地叫了一聲:“吾神”楚長酩心中一緊,他的語氣依舊冷靜,說:“為什么這么叫我?”“我我想起來了,吾神?!卑裁谞栍行┗艁y,“之前的記憶那一次,您被誤當作祭品,來到神光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忘記,但是我現(xiàn)在想起來了。”他怯生生地問,“您不會責怪我吧?”楚長酩沉默片刻,然后笑著搖搖頭,說:“不會。”安米爾松了口氣,又高興起來,他問:“吾神,我能過來找您嗎?您在哪兒?”安米爾總是非常的主動。他希望掌控自己的生活,并且把握住那些一切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的、好的東西。楚長酩并沒有猶豫太久,他給出了附近一家甜品店的名字,然后安米爾笑著說:“吾神還是這么喜歡甜食?!?/br>楚長酩心想,我不能喜歡甜食了?大多數(shù)人得知他喜歡甜食之后,都是這個反應。用一種“你這么大了/你這個大男人,居然還喜歡甜食?”的眼神看他。楚長酩已經(jīng)不會因此而動怒了,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后聽見安米爾說:“剛好,我為您做了一點小甜品,我給您帶過來,怎么樣?”楚長酩沉默。“可以嗎?”安米爾的語氣有點可憐巴巴的。楚長酩嘆氣:“好的?!?/br>他心想,你這是在勾引我犯罪。安米爾興高采烈地掛了通訊,然后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在門口,長庚教皇德維多·布查科斯卻不期然出現(xiàn)了。他問他的養(yǎng)子:“小安,這么高興,要去哪兒?”第21章神諭安米爾定在那里。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德維多還沒想起來楚長酩的事情。林伽神拋棄了這位教皇嗎?可是……安米爾的心里五味雜陳。他向來敬畏他這位養(yǎng)父,甚至到有些恐懼的地方,但這種恐懼卻又隱隱滋長出一些叛逆。可當他真的看到德維多這樣的時候,他又有些不忍。他張了張口,遲疑了一會,然后說:“我要去見一個人?!?/br>德維多走到他身前,面帶笑意:“誰?”“您不妨和我一起去?!卑裁谞栂露藳Q心,“您還記得那個告訴我們馬爾科姆的人嗎?我要去見他?!?/br>德維多微微皺起了眉,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那是楚長酩在行動視頻中的樣子,但德維多此前一直都沒怎么注意過他。他不知道為什么安米爾會要和這個青年見面,有些擔心。他思索了一會,就點了點頭,說:“好啊?!?/br>因此,當楚長酩獨自坐在甜品店里研究菜單,卻發(fā)現(xiàn)安米爾帶著德維多來的時候,他有些驚訝。德維多沒有走近,他站定在距離楚長酩三步遠的地方,眼神恍惚地盯著這個俊秀的青年。楚長酩嘆了口氣,心想,這是命中注定的嗎?現(xiàn)在恢復記憶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諾里斯三世、格列蘭元帥。希亞,伏野,安米爾,德維多。已經(jīng)六個人了。他回過神來,看著安米爾和德維多,平靜地說:“過來坐吧?!?/br>安米爾有些心虛地看了眼現(xiàn)在還沒醒神的德維多,乖巧地坐在那兒。德維多也坐下來,坐在安米爾的邊上,但他幾乎已經(jīng)失了神,只是定定地望著楚長酩。楚長酩思索了一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果只是安米爾,他本來是想和小孩兒隨便聊聊天,但現(xiàn)在加上了德維多,還是剛剛恢復記憶的長庚教皇,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而且他不知道德維多的記憶恢復到了什么地步。他猜測是只恢復了第三個循環(huán)的記憶,但具體怎么樣,他也不確定。在他猶豫的當口,德維多已經(jīng)慢慢恢復了理智。他低聲苦笑:“吾神,我”楚長酩聲音溫和:“不用這么叫我。”德維多卻嚇白了臉:“不、我對不起,我”楚長酩下意思嘆了口氣,德維多就立即不敢說話了。楚長酩一時間無奈得頭疼,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會在這么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遇上德維多。他偏頭看了看安米爾,果不其然在小孩兒臉上看到一些心虛的表情。楚長酩沉默片刻,然后說:“小安,讓我和長庚單獨談談。”安米爾乖巧地應聲,擔心地看了看德維多,然后離開了。這個原本就體弱的男人,現(xiàn)在面色更加蒼白了。楚長酩意識到,他其實無法用別的方式來安慰德維多。他只能使用林伽的身份,因為德維多認為他是林伽。這個身份是機會,也代表著更多的風險。但他現(xiàn)在別無選擇。楚長酩再一次感受到命運的威勢。那居高臨下的命運女神,此刻正冷冷地勾著她的紅唇,像是嘲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