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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陳云翻來復(fù)去,根本睡不著,要不是在快清晨時小睡了一會兒,恐怕連床也起不到了,當(dāng)然早上的晨運也沒有去。霍東一路貼近陳云踩單車,防止他踩著踩著就倒下來了。陳云的臉色實在太蒼白,令人很擔(dān)心。「啊,就算你想快點弄好…甚麼小賣部的計劃書也不能這麼拼啊……」霍東用眼角瞅瞅陳云,越說越小聲。經(jīng)過昨天以後他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的發(fā)小的性格已經(jīng)變了樣?不過無論怎麼變也是陳小云,是他霍東好兄弟,這點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陳云漠然的踩著單車,雙手沒有握著手柄而是掛在車頭前,更使到原本不穩(wěn)的單車更加搖搖擺擺。也虧得山頂下的街道一大早沒有甚麼人,不然按照他的踩法早就撞到別人了。「陳小云,我說你啊……」霍東還想再說甚麼。「嗯?小云?」陳云聽到右邊傳來一聲帶著疑惑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一看,便看到站在對面馬路旁的行人道上拿著一個白色膠袋的狄耿──目測應(yīng)該是出來買早餐。看到狄耿,陳云有一剎那間露出奇怪的表情,但很快便收起了滿身的尖刺,露出平和的微笑,有氣無力的叫:「狄哥。」霍東有點奇怪陳云的變臉,但由於有外人(狄耿)在場,他是不會去拆穿陳云的。狄耿左看右看,沒有車輛,立即快速的橫過了馬路,走到陳云面前擔(dān)心的問:「小云,真的是你!怎麼沒見一陣子,臉色差了這麼多?」剛才他看到那熟悉的側(cè)面還有點不確定呢,畢竟那臉色實在太像……太像鬼魂了。讓原本心中有鬼的狄耿怵了一下,雖然很快回復(fù)平靜,但還是有點隔應(yīng)的。「睡不好?!龟愒埔廊皇峭瑯拥睦碛伞?/br>「唉,你們年輕人就是多心思,有甚麼事要是不敢跟家人說,可以跟狄哥談?wù)劙?。狄哥一定保證守口如瓶!」狄耿寵溺地摸摸陳云的頭。「嗯,知道了?!龟愒坪軠伛Z的點頭,還用信任的目光看著狄耿:「謝謝狄哥!」──霍東東表示,你那位啊你,陳小云有甚麼事當(dāng)然是和我說啦!我一定會說出去的,哦呸,是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嗯,快去上學(xué)吧。別遲到了?!沟夜⑶〉胶锰幍恼孤冻鑫⑿?,還對陳云揮揮手。「再見?!龟愒埔才浜系穆冻鑫⑿?,拉著霍東走人了。等到走了一段距離,霍東才疑惑的問:「陳小云,那是誰?」陳云沒有回答,但有一個問題一直繚繞在他腦中高企不下。狄耿,你和陳家到底有甚麼仇?☆、14同學(xué)到了學(xué)校,陳云已經(jīng)臉色如常,除了有點蒼白外,看著也不失為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郎。自從被陳爺爺點醒後,陳云的處事態(tài)度有著明顯的改變。以往是獨行俠一樣似的,混到去四十多歲,除了一個霍東﹑一個王歡,外加簡成和狄耿之外便沒有甚麼知心好友,大多都是點頭之交。以致在入獄時,除了霍東和王歡會傻兮兮的幫自己打點,其他人竟沒有人伸出援手。陳云不怪別人,只能怪自己一心一意全都撲在狄耿這個渣滓身上,到最後甚至對霍東也變得愛理不理。尤其在霍東時不時說狄耿的壞話時,更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一度跌至冰點。二十多年的習(xí)慣不是說改就改的,陳云其實有點清高,大抵不屑於跟蕓蕓眾生為伍的傲然。不過上輩子證明這種性格只會害死自己,更別提在商場上立足了,因此他發(fā)誓──今生絕對要改變!首先是從學(xué)校開始。這倒也簡單,陳云沒有刻意去討好誰,只不過態(tài)度稍為和悅,不時會幫學(xué)業(yè)上有困難的同學(xué)解答疑問,出手也大方得很,甚麼外國名牌手工巧克力﹑甚麼進口零吃,每天帶來學(xué)校,有人要就請,再附加一個笑臉,很快便在班上凝聚起不小的人氣。自己家本身就是做進口生意的,這些東西稍微跟陳mama提一提,陳mama便大把大把的塞給陳云!相對陳云在班中如魚得水,黃海生就有點難過了。本來班上的人每個人家境都不錯,養(yǎng)成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之前沒有幫陳云和黃海生作對也只不過是明哲保身的做法,但現(xiàn)在跟陳云‘熟’了,那就是另一種說法。這年代,像霍東這樣的二貨還是挺多的,男的不是喜歡看電影,就是喜歡看武俠。看電影的,希望自己像電影上的‘老大’,一揮手便有兄弟一群﹑小弟無數(shù)個,外加美女相伴,他們講求的是‘義氣’兩個字的,所謂‘義氣仔女’是也。──代表人物是霍東小朋友……看武俠的,自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大俠,除暴安良是他們的職責(zé)!對於黃海生這種社會害蟲……非常不待見。順帶一提,陳云念的中學(xué),是男……校。因此他們自動地代入自己的角色,紛紛公開討伐起黃海生。黃海生雖然家境在學(xué)校中尚算是中等,但抵不住全班的圍攻啊!再加上此時他家已經(jīng)開始見敗跡,能念這間學(xué)校有誰是傻的?自然開始收斂起來。這樣一來那些人的氣焰更是囂張,認為自己真的做了好事,除去了黃海生這一個毒瘤。陳云只是冷眼旁觀,不時附和一下,足夠讓到黃海生那三人非常難過。黃海生其中一個跟班已經(jīng)默默地遠離黃海生了,畢竟現(xiàn)在黃海生的家中開始走下坡,他也不必再奉承和討好黃海生。倒是令陳云意外和欣賞的是那個未來金鍵盤手──柯正新。他依然堅持待在黃海生身邊,甚麼像只小獸一般對任何對黃海生不利的人伸出利爪。這時陳云才知道,原來柯正新的家境也是不錯的,跟以前的黃海生家有得一拼,只是不知為甚麼總是粘著黃海生,以他為馬首是瞻。柯家正是因為投資得當(dāng)而變成暴發(fā)戶,一夜富起,然後再轉(zhuǎn)營其他生意,做做代理賺錢。這也可以解釋到為甚麼日後的柯正新對股票的cao控如魚得水,恐怕是由小學(xué)到大的東西吧。圣母濟芳書院的人際關(guān)系遠遠不是明面上看的那麼簡單。陳云可以和他們‘交心’一來是他本來就成績好,人也聰明,其他人自然樂意跟他交往,二來是陳云的家勢不弱,交好只會百利而無一害。因此當(dāng)陳云向其他人釋出善意,便立即被他們所接受。要是以往的陳云對此會非常生氣,甚至?xí)X得他們看不起自己。不過現(xiàn)在的陳云多了二十多年的經(jīng)驗,自然不會產(chǎn)生這種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