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說什么也不承認那孩子是他的。

那時候卓延家就已經(jīng)只有卓延一個人，卓延被打得半死依舊不承認，那家人也拿卓延沒辦法，只得作罷。

時間拖得久了，那姑娘的肚子也就跟著現(xiàn)形了。

用鄭嬸的話來說就是也不知道那家人想些什么，竟然要把那個九月大的姑娘拿去浸豬籠。這次卓延沒再沉默，他在那姑娘被扔進水里之前趕到了那家人家里。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承認了那孩子是他的，這次免不了又是一頓胖揍。

那家出了這么大的丑，沒多久就從村里搬走了。倒是卓延他把那姑娘接回了家，但是那姑娘也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chǎn)死了。一下子剩下的又只有卓延一個人，還有個沒滿月的孩子。

鄭嬸說，卓延是她們看著長大的，卓延這孩子很干凈，性格溫順從來不做什么壞事。她們都不相信那孩子真是卓延的，但是后來孩子越長越像卓延，村里也就才開始對卓延越來越冷淡。

鄭嬸嘴上說著可惜了那么好一個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但抱怨的同時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許文成之前讓她把他自己小時候穿過的衣服都收拾出來，他要給卓奕送去。

“文成小子，這邊就是全部了。”鄭嬸把床上的小件衣服都那一塊布包了起來。村里就是這樣，小孩子的衣服多數(shù)都是百家穿的，畢竟村里不像是大富大貴的家庭，小孩子的衣服穿不長久就會不合適，扔掉可惜，還不如給那些穿得了的人家。

聽許文成說要把衣服給卓延，她也沒說什么。

“你們先休息吧，我去一會兒就回來?！痹S文成裹好厚重的外衣，然后拿起床上的衣服包裹。

“早點回來，還有記得他家就在村子的最后面，那里就他家一家人住?！毕肓讼豚崑鹩旨恿艘痪洌笆莻€很破舊的房子?！?/br>
“好，我知道了?！闭f著許文成就出了門。

出了門，寒氣立馬迎面而來，許文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場景里面也有晚上，但是那里的晚上是沒有寒冷這東西的。村子雖然不大，但是要走慣了場景中石板路的許文成從他家走到村后頭的還是很困難的，更何況還是在烏漆墨黑的情況下。果不其然，走了一半之后許文成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在黑暗中很容易迷失方向，許文成向來都不曾覺的自己的方向感很好。畢竟除了場景中固定的一小部分范圍內(nèi)，他還是第二次走這么遠，第一次是在剛剛?cè)ハ叺臅r候。

走著走著，漆黑的夜幕中傳來了另一道腳步聲，許文成心一跳，停住了腳步，那聲音并不是他自己的腳步聲。許文成朝著四周望了望卻沒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白天鄭嬸說的話不禁在許文成耳邊響起，以前他的世界是沒有鬼神這東西，但是這個世界誰知道有沒有。就在許文成心跳加快的時候，一道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青衣，黑發(fā)。男人高挑的身形在夜里顯得有些單薄。

黑發(fā)簡單的挽起并沒有多余的裝飾，伴隨著夜風(fēng)微微飄拂，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夜里看不清那人身上的細節(jié)，遠遠的許文成只看見他眼睛里閃動著的似水流光。

那人就像是畫中鑲嵌的人兒似的，清致淡雅，容貌如畫。這種超越了世俗的風(fēng)度，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許文成噗笑出聲，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興許他是真的遇到什么奇怪的東西了吧。

“誰，誰在那里？”那人停住腳步，面朝著許文成的方向。

“我叫許文成?！痹S文成沒想到自己的笑聲竟然會嚇到那東西，他一邊走出黑暗來到個稍微有些亮光的地方，一邊打量著那人。

“許文成？”那人驚訝的看著許文成走近。

“你知道卓延家往那邊走嗎？我好像迷路了?！痹S文成問道，聽那人的語氣似乎是認識他，這個認知讓許文成有些興奮。

“迷路？”那人清淡聲音中的疑惑更甚了。

“你告訴我在邊就行?！边@人似乎是從村外回來的，許文成弄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被狐仙迷了心智的這件事情。

“那邊不遠，再過一兩家?！敝钢S文成之前去打方向，那青衣人說到。

許文成聞言走了兩步之后突又停了下來，回過頭，許文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衣人更是不解了，他愣了愣，輕輕顰眉。

“我失憶了，所以忘了很多事情?！痹S文成現(xiàn)在確定了他并不知道他被狐仙勾了魂這件事情了。

不知道為什么，許文成有些慶幸。若是被這樣一個清雅的人知道哪些囧事，他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面對這人了。他太過清雅，反而讓許文成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面對。不明白那種感情，許文成只是很單純的不想讓他知道。

“是嗎……”聽了許文成的說辭，那人還是有些疑惑。

“你的名字?！痹S文成站了一會兒還沒聽到他的答案，就再次開口問道。

“言子雅，我是村里的夫子?！蹦侨俗哌M了許文成幾步，許文成覺得自己好像在空氣中嗅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淡淡的，琢磨不透，卻很輕易的就讓他印象深刻。

“謝謝?！痹S文成留下一句謝謝，然后去了卓延住的地方，言子雅看著許文成的背影走了很遠之后才回神。

言子雅見過許文成幾次，不是很熟，但也有些印象，因為他身邊似乎總是有人在，永遠也不會被落下的樣子。言子雅不能否認自己有些羨慕他。兩人從來就沒有說過話，這是第一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言子雅還在為許文成的話感到驚訝，那邊許文成已經(jīng)敲響了卓延家的木板門。

卓延開門看到許文成時很驚訝，當許文成表明來意之后他更是驚訝得微張起著嘴。

“這些衣服給你兒子，反正我也用不上了?！弊垦蛹宜愕蒙鲜谴謇镒砺淦堑囊患伊恕Ｓ绵崑鸬脑拋碚f就是卓延人長得就像是沒吃飽似的，小時候體質(zhì)不怎么好干起活來總是沒什么力氣，再加上他本來也做不來什么農(nóng)活，所以平日里他也就是個溫飽的樣子。

自從有了需要花時間照顧的卓奕之后，家里就變得越加落魄了，這點許文成從他那巍巍可及的屋子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不用了，我——”卓延在許文成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些犯怵，以前他都沒這么覺得，可是自從晚上的時候被許文成瞪了一眼之后卓延就有些怕面前這個人。

“我又不是給你的，你拒絕什么？”許文成透過卓延的肩膀往他身后看去，卓奕坐在他身后的床上，兩人似乎準備睡了，“藥給他吃了嗎？”

“吃、吃了。”卓延在許文成的面前有些結(jié)巴。

“記得明早再給他吃一次。”許文成把自己手中的衣服按在了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