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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時候,袁德還喃喃說,袁將軍本打算挖通澤柔到琚城的水道,方便調(diào)兵運糧……到澤柔城外,遠遠就看到白幡飄揚,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將軍府長史盧秉徽帶府中吏員掾?qū)僭诙煽谟印?/br>下了船,袁將軍靈柩直接運回將軍府。盧長史與盧校尉是本家,同屬澤柔當?shù)睾雷?,年紀不到四十歲,辦事穩(wěn)重妥帖,一得到消息,一面加強澤柔防務,一面著手布置靈堂。元棠他們到澤柔后,一切準備妥當。袁將軍在澤柔當?shù)赜泻芏喙式?,多是當?shù)卮笞?,聽說袁將軍戰(zhàn)亡,紛紛派人來吊唁。因鎮(zhèn)將亡故,澤柔今冬的防御尤其不能馬虎,回到澤柔后,袁德與盧長史著手整軍備冬,將軍府內(nèi)應客對答全都由元棠一個人擔著。袁德說,朝廷很快會調(diào)其他人到澤柔鎮(zhèn)守,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回袁家祖籍霽飏去。回到澤柔元棠才知道,袁將軍還有兩房小妾在澤柔府中。一位姓馬,澤柔當?shù)氐牧技遗?,一位喚作佩姬,歌妓出身。兩人都是風華正茂,年輕貌美,而且,馬娘子已懷有身孕。得知袁將軍亡故,兩個妾都哭成淚人。元棠又要照顧來客,又要打理內(nèi)宅,連睡覺和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如此過了大半旬,一天午間吃飯的時候,小童來傳話說,他們從琚城帶回那個人想見見他。元棠一拍腦袋,差點把阿從給忘了。元棠安排阿從住上房,派人照顧他,請了大夫幫他看傷,用藥都用最好的,但回澤柔后,他都沒去看過阿從。把人從琚城帶來,又“不聞不問”的,實在太怠慢。阿從也在用飯,身上還纏著白布,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元棠進來,阿從便放下碗筷站起來。元棠理虧,訕笑著說:“你醒了,什么時候醒的,傷養(yǎng)得怎么樣了?這幾天要見的人太多,沒來看你,招待不周,嘿嘿?!?/br>說完元棠也覺得不太對,怎么聽都很敷衍,對人不禮貌。阿從點點頭,說:“多謝小將軍款待,已無大礙?!?/br>元棠覺得阿從一定生氣了,是他不對,就算出發(fā)點是好的,沒問阿從意見就把人帶到澤柔,的確不尊重。本來元棠想和阿從好好解釋,路上他們車船分開,元棠因內(nèi)傷未好全病倒一回,回到澤柔后又千頭萬緒理不清,于是疏忽了。元棠正色,朝阿從深深一揖,說:“是我失禮了,先給你陪個不是。臨行前我與德叔聽說你受傷,于是到府衙看你。我自作主張把你接到澤柔,想幫你養(yǎng)傷,以報城墻上救命之恩。你若是想走,我立刻幫你備車備馬。不過你受我的累從琚城到澤柔,如果又因為我?guī)s路,我一定羞愧難當。阿從兄弟大人大量,就當不與我這無知混人計較,養(yǎng)好傷再走。”他小小一個少年,那樣鄭重其事,說得情真意切,阿從倒不好受他的禮,瞪眼看了他一會兒,臉也虎不起來,說:“你……算了!我也就說說,多謝小將軍幫我治傷?!?/br>元棠直起身露出個笑臉,說:“多謝阿從兄弟寬宏大量。若不嫌棄,叫我袁二郎就好,或叫我阿棠。元某并無將軍之位,小將軍都是他們抬舉我叫的,不是那么回事。”袁棠在家行二,二郎是一般行二男子比較普遍的稱呼。他這樣打蛇上棍,阿從越發(fā)沒辦法,只張口,沒說話。元棠的笑容越深了,湊到食案前,說:“阿從兄弟才受傷,應該多吃些補補。我也沒吃飯,不如我們一起吃。”阿從對著元棠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好像沒見過這么涎皮賴臉的,最后點點頭,說:“請?!?/br>兩人竟就這樣相安無事地用了一頓午飯。飯后,阿從對元棠說:“今日特意找袁郎君,是想向郎君辭行。在琚城所做的一切,都因為在下有守城之責。承蒙將軍厚義,不便再多打擾?!?/br>元棠聽說他還是要走,喝進嘴里的一口熱茶都有點咽不下去。阿從好像和在琚城時變了個人,那時他感覺阿從沒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或許他對阿從不夠了解,只在琚城共患難那幾天,他又怎么能斷定阿從是什么樣的人。這么一想,元棠越覺得自己帶阿從回來時太魯莽。他太理虧,而且還有些擔心阿從的傷,于是說:“這就要走?你的傷真的好了嗎,雖然不發(fā)熱,但傷口完全愈合還要些時間吧。是不是府上什么地方做得不好……”阿從說:“傷雖然沒好全,行走卻無礙。即刻就可以啟程?!笨丛男⌒囊硪淼臉幼?,又說:“府上并沒有不妥,郎君的好意阿從心領。”元棠竟不知要說什么好,直覺得這朋友怕是交不成,還把對方得罪了。他還是換上笑臉,說:“既然這樣,我立刻讓人準備行禮車馬,請阿從兄弟不要推辭,至少讓元某打點一二?!?/br>阿從略猶豫了一會兒,點頭了點頭,并對元棠說:“多謝。”元棠想阿從的傷終究沒好全,讓人將傷藥補品等全都打包,小童去傳話跑腿,屋里就剩下元棠和阿從兩人。阿從咳了一聲,說:“是我有急事必須盡快離開,不關別人的事,小將軍的厚義,阿從生受了?!?/br>元棠說:“不不不,都是我不好,不該強行把你帶來,你不用在意我?!?/br>又相對無言一陣,阿從忽然說:“其實,小將軍和袁參軍最好也盡快離開澤柔?!?/br>元棠心下奇怪,還沒追問,袁德匆匆從外趕來。“小將軍,不好了,快收拾東西,咱們這就回霽飏?!?/br>“嗯?”“接任將軍鎮(zhèn)澤柔的是胡飛遠,他已經(jīng)進城了!”“嗯嗯?”“不行,來不及了,先送將軍的靈柩出城?!?/br>“嗯嗯嗯?”元棠一臉懵圈,袁德急得深秋里愣是出了一頭汗。胡飛遠是誰,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結(jié)合袁棠不太多的記憶和袁德的描述,元棠弄清了胡飛遠其人,還有他與袁將軍的舊怨。胡飛遠也是將門出身。大約十年前,北晟一統(tǒng)北方氣焰正盛,準備進攻南夏。朝廷招募各地勁勇組建北伐大軍。袁將軍與胡飛遠都在被招募之列。當時沈家在朝當權(quán),袁家是沈家舊部,袁將軍的父親就給沈家一位將軍當過參軍,在組建北伐大軍的過程中,袁家頗得看重。當時被招募的勁勇,就屬袁將軍地位也最高。胡飛遠打那時就不太服氣。而后北伐過程中,袁將軍與胡飛遠各有戰(zhàn)功,但袁將軍始終壓胡飛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