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爭取我外祖的支持,他要將我?guī)У疥拙┤ヒ娢彝庾娓??!?/br>元棠心里松了口氣,繼而又惆悵起來,封淙就要去曜京了,他將離開南夏。封淙在黑暗里嘆氣說:“你和袁德還有白虞其他官員都會被他們帶走。”元棠一愣,才想到他們現(xiàn)在都是階下囚,能有張軟榻睡,還是因為封淙對鄂吡姜有用。封淙說:“他們要派狄人接管白虞,以白虞為前哨,攻打齊州。”白虞城失守,整個齊州將告急,椋州和沐州又變成前線,南夏北疆屏障將大大削弱,而這些,都是元棠和封淙無能為力的了。第53章向北(上)元棠聽見外面嘈雜聲,猛然從榻上坐起,腦海里第一個念頭是義赤人又來攻營了?他忙爬起來,一頭撞在個硬物上,疼痛鼻子發(fā)酸。“怎么?”封淙的聲音說。元棠捂著鼻子搖頭,這才想起哪里還有什么營地,他在白虞城里,營地早被水淹了。他剛才撞到的是封淙的脊背,封淙也聽到外面的聲音坐起來。兩人批上衣服開門出去,柳言平正帶著柳家仆從與外面的北晟兵相持,府中吏員遠遠圍看。“我要見殿下,讓開?!苯?jīng)過這一夜,柳言平臉色更顯憔悴,眼下青烏大片,精氣不足卻氣勢逼人,比昨日殺敵時更盛,見到封淙時,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更紅了,“殿下!”柳言平在北晟士兵的阻攔下朝封淙一跪,又看到元棠,說:“袁參軍也沒事,太好了。”“柳長史快請起來。”封淙一愣,說道,北晟官兵仍然攔在兩人中間,封淙握住身前的長矛桿一擰,從北晟兵手里奪過長矛,周圍的北晟兵立刻緊張,矛頭紛紛對準封淙。封淙說:“你們將軍難道沒囑咐你們厚待柳長史?”北晟兵猶豫相視,盯著封淙手里的長矛,封淙丟開,北晟兵不再攔著柳言平與兩人相見。柳言平道:“今晨聽說殿下已經(jīng)被帶回內(nèi)史府,下官焦急萬分……”封淙卻笑笑道:“沒事,他們不會把我怎么樣?!?/br>柳言平道:“殿下沒事就好?!彼葱牡溃骸叭舴翘K守逵這jian人,我白虞城何至于到如此境地,白虞吏員如今為殿下馬首是瞻,但求殿下示下?!?/br>北晟士兵聽柳言平這么一說,神情又緊張起來,元棠心想柳長史還真不怕死,全城內(nèi)外都是北晟士兵,現(xiàn)在還能干嘛,和北晟兵拼命,也只有一死。可是死了又能怎么樣,白虞城已經(jīng)被送到北晟人手上。封淙顯然也未料到柳言平這樣剛烈,雙目微睜,卻語氣輕緩地對柳言平說:“若我所料不錯,鄂吡姜很快就會派人送我們?nèi)ケ标?,柳長史與眾吏員還是盡快回去準備?!?/br>柳言平身形顫了顫,元棠心里也悶沉沉的,所有人都必須接受這個事實,白虞城易手,現(xiàn)在他們能做的很有限,相比在西高崗營地被困時還能拼死一戰(zhàn),與義赤人爭個死活,現(xiàn)在更無力。柳言平最終也只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他母親還在北晟手上。內(nèi)史府的仆從在北晟兵的監(jiān)視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侍奉封淙和元棠洗漱,封淙洗了把臉,對元棠說:“你也去收拾一下?!?/br>元棠木然點點頭。封淙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沒開口。當日上午北晟兵將封淙和元棠帶到城外,柳長史一家也被驅(qū)趕到城門,一同在城門集中的還有白虞城部分官吏,封淙、元棠和柳長史被帶上同一輛馬車。過了一會兒,城門內(nèi)響起一陣呼號聲,一批白虞城百姓也被趕來,里頭赫然有前些日子才從寓州過河的流民,正是最后到達白虞的龐行主一行,因義赤來攻,龐行主等人還沒來得及離開白虞。其實即使離開了白虞城也未見得就安全,白虞已失守,整個齊州很快將陷入爭奪,北方戰(zhàn)亂數(shù)年,人口不及南方,北晟攻下城池后歷來都會將人口遷徙到國境內(nèi)充實本國,若齊州被攻下,其他郡縣的百姓也將面臨同樣命運。北晟兵從城中點出六百戶,許多人家來不及收拾細軟,拖家?guī)Э诒悔s出城門,北晟兵又從城中運出米糧,元棠在運糧的差夫中看到黑虎彭申幾人的身影,得知他們還活著,心里松了口氣。柳言平用力拍打車壁,撫襟扼腕,弧思翰打馬經(jīng)過馬車邊,用力敲打車棚,喝道:“吵什么吵!”他輕蔑地掃過車中三人。封淙、元棠和柳長史都從馬車下來,城中百姓見到三人,呼聲震天,北晟兵也大聲喝罵,或用鞭子抽打,或用長矛驅(qū)逐,封淙空手接下一人的鞭子,用力一扯,鞭子北晟士兵手中飛脫。弧思翰騎著高頭大馬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封淙:“請殿下和柳長史都回車上去?!?/br>周圍北晟士兵漸漸聚攏過來。封淙丟開鞭子,皺眉看著弧思翰。弧思翰笑道:“請殿下上車?!?/br>便有士兵喝道:“快上車,還當自己是貴人!”其實,封淙在南夏何曾“尊貴”,柳長史呼吸急促,又要上前與北晟兵理論,封淙對柳長史和幾位內(nèi)史府吏員說:“讓府吏與百姓同行?!?/br>柳長史精神一振,紅著眼望封淙,拱手道:“是?!彼才疟姳边w吏員分散入百姓的隊伍中,百姓得到白虞吏員的安撫,情緒稍定,不得不接受即將離開白虞的事實。北晟士兵在百姓身上套上繩子,一個連著一個。弧思翰抱臂看著柳長史和白虞吏員,任由他們施為,然后回頭看封淙,嘲笑似的笑了一聲。隊伍緩慢離開白虞城城門,地上的泥土被雨水浸泡得濕軟,走上去軟若無實,城門兩旁還有昨日留下死去士兵的軀體,經(jīng)過那些被堆立起來的尸身時,不知是受驚嚇還是感到悲傷,又有人低聲嗚咽起來。這些未寒的尸骨中,也有昨日與元棠共同奮戰(zhàn)的人,柳長史低垂著眼,不忍再看,元棠回望一眼白虞城。他和袁德都被押往曜京,袁家怎么辦。封淙又捏了捏他的肩膀,元棠回頭,“在想什么?”封淙問。“袁家?!痹娜鐚嵳f。封淙也回望著白虞,或許是在回望南夏,他眼里沒有一絲眷戀,只有一些感慨隱藏在淡漠中。元棠忽然在封淙身上看到一些類似漂泊無依的茫然,待了十幾年的南夏不是他的故鄉(xiāng),前方的北晟呢?從出發(fā)第一日,封淙和柳長史再沒上過那輛馬車,他們走在百姓隊伍最前端,唯一不同的是,北晟兵沒有在他們身上也套上繩子。弧思翰被鄂吡姜指派押送他們回曜京,他對這個任務(wù)不太滿意,更想留在白虞建立功勛,因此剛啟程一兩天總是惡聲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