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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代雄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6

分卷閱讀96

    門前等候。

封淙卻把所有仆從都趕走,拉著元棠在宅院里轉(zhuǎn)。這座宅子與封淙外祖父家相比只能稱得上小巧精致,院中仿造南夏的風(fēng)格搭建房屋,堆石筑亭,封淙帶元棠穿過一個花園,來到一個種植松柏四方院落,推開正房。

他里外都瞧了一遍,輕輕撫過房中樸素的紗簾和擺設(shè),又將元棠帶到花園另一側(cè)的小軒里,里頭一樣是些簡單樸素的擺設(shè),剛才那間屋子里的許多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這里確是單獨的,那間屋子應(yīng)該曾經(jīng)屬于先太子,而這里應(yīng)該就是封淙從前的臥房。

封淙站屋子里環(huán)顧四周,似乎在回憶著,眼中的悵然越來越濃,他的眼睛又紅了,卻沒有淚光,只有一點失落和寂寞。

元棠心頭酸澀,他明白封淙此刻的感覺,這屋里的東西顯然都是舊的,有些地方都發(fā)黃了,似乎刻意維持著當(dāng)年的原貌,到處都打掃的纖塵不染,到處也沒有人氣,封淙當(dāng)年與父母住在這里,如今回來的只有他一個人,那種物是人非的落寞立刻從每一個角落鉆出來。

封淙站了很久,元棠不說話,封淙此刻需要消化回憶與感懷,只有他一個人能梳理,元棠只能陪他。

半晌,封淙回身對元棠說:“你也累了一日,先坐下。”

他喑啞得嚇人,眼中依然沒有淚,元棠和他一同坐在門檻上,屋外撒了一地月色。

四下沒人,封淙問:“阿棠,你想回南夏嗎?”

第56章故鄉(xiāng)

回,元棠當(dāng)然是要回的。

元棠還沒打滑,封淙已經(jīng)從他的眼中看到答案,自己笑笑,又問:“白天你想向穎王請求釋放的齊州軍?”

元棠點頭說:“是的?!?/br>
“先不急,”封淙說,“你我才到曜京,北晟朝廷一定有所防備,這件事要徐徐圖之?!?/br>
元棠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只是一同共過患難的兄弟,不想見他們受苦。北晟朝廷給他們封爵賞賜,有安撫之意,也是一層掩飾而已。

封淙又靠著門框不言語,坐在昔日家中,他大概有許多感慨,元棠不希望他太難過,于是說:“我想回南夏,因為在南夏還有牽掛的人和事?!睂υ亩阅舷牟皇枪枢l(xiāng),他想自己對這個世界是無法生出類似對家鄉(xiāng)的感情,只是袁將軍臨終前將袁家交給他,他一定要擔(dān)起這個責(zé)任。

封淙淡淡笑著說:“你的家人都在那里,你應(yīng)該很牽掛?!?/br>
元棠卻搖頭說:“有牽掛才覺得是家?!?/br>
元棠抬頭看月亮,余光卻還一直注意著封淙,封淙對南夏已經(jīng)毫無牽掛,而自己還有,每次想起這個問題都很頭疼,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一半與封淙在一起,不管去到哪里,一半繼續(xù)完成袁將軍的托付。

他怕又讓封淙難過,不再多談,此刻他們在文熙太子舊居中,物是人非,了無牽掛,恐怕還是封淙自己最明白。

盡管舊居里已經(jīng)沒有家人,封淙還是懷有感情的,第二日他從房子里找出一些太子當(dāng)年留下的舊物,一一清點晾曬,其實這幢宅子里真正留下的舊物不多,很多東西只是刻意維持當(dāng)年的模樣,封淙將僅有的一些物件收好后,鎖起正房大門。

元棠在幫封淙整理的時候看到昔年文熙太子的書信,有寫給先帝和太后的,信中傾訴拳拳敬愛與想念,并記錄了他在北方的經(jīng)歷和見聞,有些寫給沈靖宣父親,記述北晟調(diào)兵動向和朝局變動。

不少信中提到封淙的母親和封淙,太子流落北晟之處與封淙母親相遇并且相愛。

太子想帶封淙的母親回國,但是不久封淙的母親懷孕,太子為隱藏身份,輕易不敢提起南夏之事,又因憐惜妻子和幼兒,不忍南歸,而后,他們一家和粟安部落都卷入北晟一統(tǒng)北方的征戰(zhàn)中,陰差陽錯,隨粟安部越走越北。

封淙出生那日,文熙太子給先帝太后和好友都寫了一封信,在給先帝和太后的信上,他請求父母為封淙賜名,并決定在未取名前,先將兒子喚作“阿淙”,因為吹慣了西北的急風(fēng),他很懷念家鄉(xiāng)淙淙流水。這些信都沒有寄出去,但太子還是一封一封的寫。

最后一封寫的是當(dāng)年北晟頻繁調(diào)兵,他察覺北晟南攻之意,希望南夏早作應(yīng)對,信中他對南夏朝政十分擔(dān)憂,顯然,即使身在北方,他仍然十分關(guān)心南夏,他逐條列出南夏之弊端,涉及軍武朝政,有的甚至直指主導(dǎo)南夏朝局的世家勢力。

聯(lián)想太子南歸后發(fā)生的種種,唏噓而嘆也不足吐出元棠胸口的悶氣。

封淙在整理這些信件時尤為認(rèn)真,但也總是很沉默。

穎王派遣的仆從充斥宅院,注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耗子啊未限制他們出行。封淙時常到奚成侯府去,或者帶元棠到集市上閑逛。

元棠沒去過襄京的市集,無從比較,曜京市集的繁華足以讓他目不暇接,這里齊聚了南來北往的商人,有來自南夏的,漠北的,也有西域的。

集市上售賣的商品種類多得數(shù)不過來,珠寶綢緞,金銀寶石,皮毛草藥,種子瓜果。來到集市里元棠才知道曜京齊聚了各地各部族人口,來往的既有頭戴冪籬纖柔文質(zhì)的仕女,也有袒胸披發(fā)的漠北武士。

狄人喜歡金飾,發(fā)上墜金的多半是狄人,義赤人高挑,粟安人目色多為栗色或金色,還有尼砣人,羌人,施然人,當(dāng)然也有夏人。

元棠和封淙參加過幾次北晟宮宴,北晟朝中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況,狄人將當(dāng)初與他們聯(lián)合的和被征服的部族首領(lǐng)封作侯伯,讓那些部族貴族在曜京仍為貴族,在這些人和夏人豪族中選拔官員。

漠北各族有些還保留著草原上各自為政的習(xí)性,即使居于曜京,也只與同族群聚而居,比如在封淙外祖父奚成侯的府第附近居住的就全是粟安人。而朝堂上,義赤人、狄人和粟安人多居軍職,勢力遍布在軍中,政務(wù)文官一半被夏人士族把持。

各部族屈于北晟朝廷強(qiáng)威之下,是否真心歸順難以從表面得知。

像先前義赤莫如崴寓州叛亂,在北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內(nèi)耗不斷,也是北晟近年來無力南下的原因之一。

北晟穎王崇尚夏人的學(xué)問和風(fēng)度,對夏人總是頗為器重,但這不代表他不重視其他部族,據(jù)封淙的外祖父說,北晟先帝在位時朝中崇夏的風(fēng)氣開始盛行,當(dāng)時北晟先帝占領(lǐng)曜京,首先就將曜京附近的北夏豪族迎入朝中,穎王掌權(quán)后延續(xù)此風(fēng),而年輕的皇帝似乎更愿意親近狄人部族中的元老。

九月,曜京的天氣變得干燥涼爽,元棠和封淙幾乎走遍曜京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在城東里坊遇到那位從寓州帶領(lǐng)流民南下又被遷到曜京的龐行主,還有部分白虞居民,龐行主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