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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玨向前一步,擋在了他和我之間。感應(yīng)燈因為沉默而暗下,我沉在一片沼澤里,能聽到林展低低沉沉的聲音,他對我說,小然,對不起。我沒有回應(yīng),他又說,我要回英國了。我微微一震,視線在黑暗里描繪出他模糊的輪廓,他整個人都似乎要被沉沒,他的利刃好像被折斷,雪白的傷口流下了淚水,我其實想抱抱他,可我不能。于是在這與林展的最后一面里,我一個字都未留給他,他孤單的來,是更孤單的離開。他從我身邊走過,燈光順勢驟亮,如晝般灑在他的肩頭,他側(cè)眼看向我,只是一眼,他對我說,我把林安的腿打斷了,父親讓我滾回英國,永遠(yuǎn)不要回來了。說完這句,電梯門打開,他抬腳進(jìn)去,那門緩緩關(guān)上之際,我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去看他,他朝我揮手,他露出一個笑,像剛開始那般,是個燦爛的大男孩,他說,小然,再見。電梯門徹底關(guān)上,他的臉,他的全部,他的整個世界,都將離我遠(yuǎn)去,去地球一端,去我無法觸及的地方。我看著那扇門,感應(yīng)燈暗了又亮了,燈光變化之間,我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我那么喜歡他,可為什么,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會做錯事,總是會彼此傷害,可就算是如此,我還是好喜歡,好喜歡林展,不能自拔,一想到就會痛的那種。趙玨走過來,他從身后抱住我,我伏在他的臂彎里哭,眼淚是沒有成本的,很快就把他的衣服給弄濕了,他揉著我的頭發(fā),半拖著我,把我?guī)нM(jìn)了屋里。我坐在沙發(fā)上,身體一抽一抽,趙玨給我遞水,我捧著水杯,把剛才流干的眼淚重新灌進(jìn)身體里。趙玨在我身邊坐下,我紅著眼,哽咽著,我說,趙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感覺這里好像失控了,它不聽我使喚。我戳著自己的心口,狠狠揪起,我真的很難受,心悶縮在一起,無所適從無處安放。趙玨攥著了我的手,手指捏在手腕一側(cè),手背抬起,中指上的戒指黯淡著。我對趙玨低聲道,這個戒指是他給我的,我很喜歡,就連和他說出分手之后,我還戴著,不想摘掉,我是不是很厚顏無恥。趙玨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把我抱緊,他對我說,徐立然,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你……還有我。最后三個字,他說的無比艱難,我能夠聽到他話語里其他的意思,可我沒有應(yīng),我只是低著頭,貪戀著他的溫柔,自私的占著他對我的好,不想去承諾什么,也不愿去付出什么。這時候,風(fēng)從半開的窗外卷進(jìn)來,淡藍(lán)色的窗簾飄動,趙玨松開了我,我扭頭看向玻璃窗外,聽到趙玨輕聲道,要下雨了。那是暴雨,他的話剛剛落定,屋外便是傾盆大雨跌下,噼里啪啦落在窗棱之上,趙玨起身去把窗關(guān)上。屋內(nèi)沒開燈,光線昏暗,剪開他站在窗口的側(cè)影,他看著窗下,停頓了幾秒,便利落的拉上了那段淡藍(lán)色的布簾。天空像破了洞,雨下得實在是大,客廳里開了燈,幽幽亮著,我抱著毛毯蜷在沙發(fā)里。趙玨打開電視,手指繃著按遙控,瘦削高挑的側(cè)影拓在墻壁上,我看他調(diào)臺,電視機里的畫面變化,最后停下。他放下遙控,側(cè)過頭指著電視屏幕對我說,你看會兒電視,我去廚房做飯。我慢吞吞坐起來,看他走進(jìn)廚房,又瞥向電視劇,上面奧特曼正在打怪獸。不知趙玨又是在什么時候練習(xí)的新菜,約莫半小時,他端著紅燒雞翅、焯西蘭花還有奶油蘑菇湯,都是我愛吃的。他給我盛飯,那么小的碗被他盛的飯壓著嚴(yán)嚴(yán)實實,我用筷子去戳,捅出一個坑,筷子插在上頭,趙玨見了,眉頭皺皺,把我的筷子拔下來,對我說,這樣不吉利。你還真是老派。我拿回自己的筷子嘀咕了一句。吃吃這個雞翅吧,我新學(xué)的菜。他夾了一個雞翅給我,微紅的醬油色燒的很漂亮,我咬了一口,鮮甜正好,我點點頭,勉強夸了一句。這在趙玨那里很受用,他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我盯著他的臉,目光溜到他的圓寸上,我問,你怎么想到把頭發(fā)剃那么短?他撓了撓自己短短一茬的頭發(fā),對我說,之前染了頭發(fā),后來一段時間去做支教不能染發(fā),就索性都剃掉了。他頓了頓,有些猶豫,他緊張地問我,這樣是不是不好看?我吐出雞翅骨頭,咽下雞rou,我說,很好看啊,挺帥的。趙玨臉上難掩笑容,一邊笑一邊低頭往嘴里扒飯,嘴像是合不上漏的,米粒都掉了出來。他對我說,再過不久他又要去支教了,這次是去南海那邊的小島上,給地方學(xué)校的小學(xué)學(xué)生教體育。我看著他,我說,好厲害!你這樣就算是老師了嗎?他說,其實不算什么,他只是恰好參加的學(xué)生會里有這個活動,他現(xiàn)在大三,課也少,為了湊學(xué)分,所以去了。他歪著頭,電視機里奧特曼變身時的金光閃爍在他的臉上,他對我說,教小朋友體育其實就是陪他們玩玩籃球或者踢踢足球,比那些真材實料去講課授學(xué)的容易多了。我還是覺得很棒,看向他時,不由帶上了崇拜的眼神,他似乎不太習(xí)慣被這么注視,微微撇開臉,耳尖都是紅色的。等著一集奧特曼終于放完,在結(jié)束曲的斗志昂揚中,他側(cè)過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他看著我,與我說,其實我和你說這個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去南海那邊。我一頓,有些驚訝地看向他,我問,可以嗎?可以帶上我?他說,當(dāng)然可以,而且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里。可我去了那里要做什么?我不太懂這些。你可以教小朋友做蛋糕啊。趙玨笑了,他一把捧住我的臉,他說,我的徐立然那么聰明,做的蛋糕又那么好吃,小朋友們一定會喜歡的。他把我一通胡亂夸著,這回輪到我面紅耳赤了。我把他推開,我說,你……你別這么說,我會得意忘形的。趙玨笑聲更大,我瞪他一眼,他就湊過來,故意逗我道,徐立然是害羞了嗎?他這個討厭鬼,我煩死他了。我用手把他的臉抵開,我說,你別促那么近,我還要吃飯了。趙玨錯開了些距離,笑卻還是不斷的,我用眼刀扎他,他卻抬起兩只手,厚顏無恥的朝我比了一個愛心在胸口。我朝他做出一個要吐了的表情,他又是一陣大笑。我們吃過飯,他去洗碗,我站在邊上,吃他給我削好了皮的梨,在水流聲與碗碟交錯之下,他和我說了一些他支教時的事情。他們通常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