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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然,我好愛你。不是,我愛你,是我好愛你。那一個“好”,讓我慢慢愈合的心有一次龜裂,我怔怔的看著他,趙玨忍著痛緊蹙著眉。我說,如果你愛我,就不要讓我傷心難過,別丟下我,求求你了,趙玨,堅持下去。第56章我以前常會做夢,大都不是什么好夢,光怪陸離亂七八糟的夢,那些是像被人狠狠打碎的美好,把玻璃渣子碾碎扎進我的腦子里。疼的的要命,讓人不得安生。就像此刻,我感覺自己像是被置在刀尖之上,渾身都在疼。我醒不來,腦袋里只有一遍遍重復(fù)播放著趙玨出事時的畫面,傾倒的樓層,鋪天蓋地落下的玻璃碎片,卷起的塵煙與血rou一塊,被掩埋被覆蓋。我們相互依偎交疊,兩具身體仿佛成了一具,不知過了多久,四肢都似乎成了擺設(shè),一塊朽木,我叫著趙玨的名字,已經(jīng)不是什么撕心裂肺的喊聲,只是虛弱的微薄的囈語。他沒有回應(yīng)我,他的血好想流干枯涸,我的淚腺也成了貧瘠干旱,我流不出眼淚,艱難分泌著唾沫,發(fā)出嘶啞的嗚咽。我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許許多多的事,在我眼前掠過,像是死前的走馬燈,浮光掠影,最后都成了一團空。趙玨會死嗎?我這樣問著自己,沒有答案,也不敢去猜想答案。最后,我們還是被翻找被救出,壓在身上的人被拉開,我的身體落入擔(dān)架。我聽到有人在說話,我想拉住什么,卻只堪堪擦過趙玨微涼的手。我沒有抓住他,他從我身邊離開了,等我醒來,是在兩天后,臺風(fēng)席卷了整個灰洲島,刮沒了港口的各種設(shè)施,整個小島除了等待救援,沒有其他辦法。而我和趙玨,則被安置在灰洲島的衛(wèi)生診所里,由不太專業(yè)的衛(wèi)生老師所照料。李老師過來看過我們,他向我們表示感激,他說,他當(dāng)時在大禮堂里,吊頂燈掉下來,是趙玨及時推開了他,如若不然,他當(dāng)時早就死了。我當(dāng)然知道,是趙玨救了他,如果他不去救他,不回去,他就不會……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我心里對李老師有些怨煩,他為什么那么冥頑不靈,為什么那么固執(zhí),為什么不和我們在臺風(fēng)前離開,為什么偏偏要在學(xué)校里,那么多為什么,可因為他是師長,他是長輩,我不能造次。我沉默著,不愿理會他,他又說了幾句話,便被人攙扶著離開了。我像是又陷入了一片沼澤內(nèi),趙玨受了很重的傷,可這小島醫(yī)療設(shè)施實在簡陋,他的斷腿被固定著,只是被放置在那里,不敢去過問,而他肩胛骨上的鋼板雖被取出,可竟然有發(fā)炎的趨勢。這兩日,他開始發(fā)燒,昏睡中胡亂囈語,他醒不過來,我沒法叫醒他。救援的人還未到來,我時不時地就去詢問,卻聽說是附近的幾個島都有房屋崩塌,而且在別處竟然還有海嘯。而灰洲島的災(zāi)情是最輕的,著重避輕的道理我懂,可趙玨卻等不了啊。從我醒來后,我便覺得自己像是飄在一處冰川下,頭頂之上是無法沖破的冰刃桎梏,四周又是寒冷的泛著藍色幽暗光芒的海水,了無希望,只有一片無助。我該怎么辦?我揪著自己的心口,我低著頭,干澀的眼眶生疼。趙玨陷在雪白里,一動不動,身上是淡淡的藥味和血腥味,他的臉那么白,那么憔悴,鼻梁眼窩嘴唇每一處都似乎在逐漸消淡,就連他手臂上的紋身都黯淡了一半。我惶恐的看著他,有一種他要永遠離開我的錯覺。不能這么下去了。腦袋里的警鐘敲響,我其實并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是在想些什么,我只是覺得依照趙玨的狀況是等不到救援隊來帶我們出去醫(yī)治了,我想救趙玨。而當(dāng)時,我唯一想到的人,只有……林朝堂。他管理著龐大的林氏,他能從地球另一端找到我和林展,他必然是能來就趙玨的。可我該怎么去說?又用什么立場去求?他同我分手,說以后再也不見,讓我好自為之。那是訣別的話,也是心死的話。我傷害了他,而現(xiàn)在又要再傷害他一次。我捏著手機,靠在角落里,后背貼著墻壁。我低頭,用手指扣著墻壁上易剝的涂料,在幾個輪回的沉默之后,我按下了林朝堂的號碼,他的私人號碼。號碼輸入,撥出去,幾聲緩慢勻速的間隔音,電話接通,有人說話,不是林朝堂的聲音。我的掌心出汗了,冷汗黏濕在手機背面,我咽著口水,急迫道,林朝堂在嗎,我找他有急事。你是誰?我……我是徐立然,我是他的……我的話還未說完,對方便說,林總?cè)ラ_會了,有什么事請留言,我稍后告訴他。不行,來不及了,求求你,現(xiàn)在就讓他聽,好不好,求求你。我快要哭出來了,我對著電話里的陌生人嘶啞著嗓子喊著,那人明顯是嚇了一跳,他頓了頓,語氣放緩道,好的,你稍等一下。間隔半分鐘,我有在數(shù),我的手指在墻面上敲打了三十下,電話再次被接起,這次是林朝堂的聲音。立然?他穩(wěn)穩(wěn)的聲音響起,和從前一樣,不知為何,我鼻尖一酸,竟然就這么哭了出來。我對林朝堂哭著說,救救我們。不是我,是我們。我當(dāng)時的語言組織能力近乎歸零,林朝堂卻敏感的找出了節(jié)點,他問我,你和誰在一起?出了什么事?在哪里?我泣不成聲,喘不過氣,林朝堂讓我不要急,他說,你慢慢呼吸,放松下來。我逼迫自己平靜下來,我把后背狠狠的撞在墻壁上,悶聲的疼讓我清醒,我咬著后槽牙,我說,我和趙玨在一起,我們在灰洲島,有很大的臺風(fēng),房子都塌了,趙玨為了救我受了重傷,我……林朝堂迅速打斷我的話,他問我,你呢?你受傷了嗎?我沒事。我說完三個字,聽到他明顯的喘氣聲,我心里像是被鈍刀磨開,卻還是要說。我捏緊著手機,轉(zhuǎn)了個身,把額頭磕在墻面上,狠狠地抵著,我啞著嗓子開口。我說,但是……但是趙玨快死了,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只能打給你,林朝堂幫幫我,拜托你幫幫我。我知道了。林朝堂的聲音有些生硬,我抿著嘴唇,靜靜等待,急促的兩個呼吸后,我聽到他放緩的語氣,似乎是略顯無奈,嘆息一聲,他對我說,不要害怕了,放心吧,有我在。那聲“有我在”像是定海神針,我像是有了依靠,吸著鼻子,我喚著林朝堂的名字,仿佛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