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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忠波轉(zhuǎn)回頭,“哦”。小七白了杜忠波一眼,又擔心地看了眼黎月夕。黎月夕慢吞吞地打開了床頭柜的抽屜,從面拿出一包巧克力糖,拆開一塊放進嘴里含著,隨后神色漠然地繼續(xù)看著杜忠波手里的資料。小七暗暗想:這倆也不怎么正常啊。杜忠波言歸正傳,繼續(xù)說:“女性死者的致命傷在腦后,同樣是一刀致命。法醫(yī)已經(jīng)給出了結果,黎世翔被砍中了頸動脈后倒地,他的妻子撲到他的背上,腦后被砍了一刀,血跡被頭發(fā)、衣服等客體吸收,在兩具尸體周圍形成了血泊?!?/br>小七緊緊鼻子,又撓撓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咂咂舌,跟黎月夕說:“給我一塊糖,我需要補補腦子?!?/br>黎月夕很認真地給小七挑了一塊榛果巧克力,小七拆開包裝把糖丟進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我說杜隊,你給我講了這么多,我還是不明白兇手怎么可能是一個人?!毙∑叱灾煽肆?,不解地問道。杜忠波不急不躁地說:“因為我還沒把所有的條件都擺出來?!?/br>黎月夕一愣,也跟著問:“還有什么條件?”杜忠波的手指點了點資料:“血跡?!?/br>被翻開的資料是現(xiàn)場鑒定書的復印件,杜忠波單獨拿出第八頁來,讓小七和黎月夕看上面黑白色的打印照。照片上都是血跡,地面上的,家具上的等等……杜忠波說:“現(xiàn)場內(nèi)大部分血跡都是拋甩狀?!?/br>小七和黎月夕同時露出“我并不是很懂”的表情。杜忠波咂咂舌,只好詳加解釋:“當人體運動達到一定速度的時候,血跡落在物面形成的血痕是橢圓形的,其邊緣一側(cè)呈毛刺狀,毛刺的方向與人體運動的方向一致?!?/br>小七馬上明白杜忠波為什么把拋甩狀血跡解釋的這么清楚了,端看照片上的血跡,那些毛刺都是朝著房門的方向,即是說:當時兩名死者都是在奔向房門的過程中,被兇手砍中了四肢。那么,疑問接踵而來。杜忠波合上了兩份資料,各看了他們一眼,繼而問道:“插銷、致命傷、拋甩狀血痕。這三點足以告訴我們,兇手只有一個人?!?/br>黎月夕蹙蹙眉,茫然地看著杜忠波:“對不起,我還是想不明白。”“好吧,我再得清楚一點?!倍胖也ㄕf。資料剛剛被合上不到十秒,又被翻開了。杜忠波指著拋甩狀的血跡,算是給了黎月夕一個思考點。他說:“如果現(xiàn)場內(nèi)有一個以上的兇手,那么,兩名死者還有機會跑到房門的位置上嗎?”黎月夕稍稍想象一下,便搖搖頭。杜忠波又說:“如果兇手有一個以上,還需要插門嗎?”這一次,黎月夕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杜忠波說:“兩名死者四肢上有三十幾刀,卻都不致命。如果讓我做‘重建犯罪現(xiàn)場’工作,我的結論是兇手當時是在戲耍兩名死者?!闭f著,杜忠波的眼神深邃了許多,沉聲說,“刀刀見血,卻不是要你的命,給你留一條路,讓你拼命的想要逃出去,最后才會殺了你。”黎月夕臉上的血色退去了一些。他咽了咽唾沫,搓搓手心里的汗水,繼而正視著杜忠波,問道:“兇手以殺人為樂?”杜忠波點點頭:“是的?!毖粤T,把資料翻了過去,在空白的一面用筆在上面畫了畫。犯罪現(xiàn)場繪圖杜忠波畫得多了,熟能生巧,幾筆就畫出了簡單而又明確的情況。他點著房門的位置,說:“可以分析一下。當他們決定殺害被害人后,只留下一個人——就是兇手。兇手把房門的插銷插好,告訴兩名被害人,如果能逃出去就饒他們一命。小七沉默了半天,終于開口,說:“有希望總好過沒希望,如果是我,我也會跑。”杜忠波應了一聲,隨即說:“在逃跑的過程中,兇手只對他們的四肢下刀,這說明他不想立刻殺死他們,而黎世翔的體力好,反應快,所以他先跑到了房門,但是兇手已經(jīng)追上他,給他致命一刀,他倒在地上,妻子撲上去,兇手在她的腦后砍了一刀。“接著,兇手把兇器丟在現(xiàn)場,拉開插銷,離開了現(xiàn)場?!?/br>就此,杜忠波已經(jīng)完美的證明了兇手只有一個人,但是,這只是冰山一角,杜忠波疲憊地嘆了口氣,說:“因為時間軸的原因,現(xiàn)場內(nèi)沒有任何兇手及其同伙的痕跡,而黎月夕的痕跡留在現(xiàn)場卻是合情合理的。警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只會認定黎月夕是兇手?!?/br>已經(jīng)明白這一點的小七和黎月夕都說不出話來,房間里頓時安靜的有些壓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才會以殺戮為樂?黎月夕無法想象,可父母的尸體卻被深深地烙刻在他的心里,永遠也無法忘記。當所有的恐怖被阻隔在安全之外,曾經(jīng)美好的回憶盡數(shù)涌了出來,那些雖然清貧卻無憂無慮的日子,就像電影片段一般,一幀一幀的在眼前略過。物是人非,支離破碎。因為悲傷,所以憤怒!因為憤怒,故而不甘!黎月夕的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一角,就像抓著兇手的脖子,想要狠狠地掐死他!忽然,一只大手不輕不重地按住了黎月夕的腦袋,黎月夕抬起頭,看到了杜忠波嚴肅的臉。“一條被子叔叔還賠得起,想撕盡管撕,不用忍著。”杜忠波用嚴肅的表情和口吻說著玩笑話,黎月夕一下就愣住了,一秒前還滿是殺意的表情瞬間消失殆盡,有些尷尬地低下頭。杜忠波是真心準備賠償幾條被子好讓黎月夕順利地發(fā)泄一下,還是拐彎抹角的安慰他,其動機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就是黎月夕恢復了正常,乖乖地拿起筆在小本子上記錄情況。小七朝著杜忠波挑挑眉,笑得意義不明。后者懶得搭理他,繼續(xù)說:“現(xiàn)在要做的是從七個人里找出兇手。資料給我?!?/br>小七正準備把七個人的資料遞給杜忠波,病房門忽然被大力的粗暴地推開!杜忠波的主治醫(yī)惱怒地站在門口,指著他:“你還想再開一刀縫幾針?”病房里的三個人都被吼愣了,杜忠波更是下意識地使勁搖頭。主治醫(yī)繼續(xù)怒吼:“誰讓你坐起來的?誰讓你工作的?”杜忠波毫不猶豫地指向小七。主治醫(yī)看向小七的眼神,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小七忙解釋說:“案子,很重要?!?/br>“這是醫(yī)療所,不是總部!這里我說了算!”主治醫(yī)大步走進來,怒視著杜忠波,“給我躺下!”黎月夕忙起身抽走了杜忠波身后的兩個枕頭,扶著他躺了下去。然而,這并沒有讓主治醫(yī)的臉色好一點,他三下五除二把床上的資料和筆記本電腦沒收了,在場的三個人愣是沒有敢違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