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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等到我們發(fā)現(xiàn)時,你已不知去向,”顧氏似乎陷入回憶里,眼波柔和,聲音委婉,“那時船已經(jīng)離了阜頭,你阿爹急得不行,當時就發(fā)作了奶嬤,又派了人四處去尋,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找到?!?/br> 林琪眨巴著大眼,緊張的道:“那我是怎么回來的?” 她該不會被拐子拐走,流落街頭,然后阿爹大展神威,把自己救回來了吧?那個討厭鬼就是阿爹救自己時,無意間救到的添頭。 林琪惡意的猜想著。 顧氏見她嘴角一咧,就知道她必定轉(zhuǎn)著什么古怪念頭,便道:“是硒哥兒給你送回來的,”崔氏說起這個又掩著嘴,淺笑道:“硒哥兒是隨著他先生一起游歷,結(jié)果被你賴上,人家好心送你回來,你卻揪著人家的袖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逼得老先生和硒哥兒只能留在船上,跟著我們一塊兒去了江寧?!?/br> 林琪癟著嘴,臉忍不住發(fā)紅,她可是被太婆精心調(diào)教出來的閨秀,才不會做那么失禮的事。 顧氏又道:“等到了江州,你又非要人家跟你回去,硒哥兒拗不過你,只好趁著你睡著了偷偷下船,結(jié)果你醒來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就生氣的說他丟下你不理,你要把他忘掉,當做從沒認識過他?!?/br> 林琪長大嘴巴,說也奇怪,她似乎真的沒有四歲以前的記憶,顧氏說得這些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臉上有些發(fā)燒,揪著顧氏的衣角,撒嬌的扭成麻花勁兒,強辯道:“阿娘凈拿故事蒙我,我既然跟他那般要好,又怎會真的把他忘了?” 顧氏摩挲著她的腦袋,沒有說話,心里卻有著酸酸的澀意。 這孩子不像自己,也不像林父,骨子里有股寧為玉碎的犟勁。 那時她和崔硒分開時,她抹著眼淚說氣話,大家都以為她是發(fā)小孩子脾氣,可誰能想到她就真的把他忘了,且還忘得干干凈凈。 那時林父就說這孩子外表看著和順,其實氣性極大,心也狠的厲害,就怕她以后姻緣不順,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所以才遲遲不敢給她定親,本想著以后日子還長,慢慢相看,總能給她找個順她心可她意的,誰想到…… 顧氏眼眶一紅,眼淚在眼眶里轉(zhuǎn)了一圈,順著光潔的臉頰就滑了下來。 晶瑩的淚珠順著下巴落下,感覺到腦袋上的濕意,林琪愣了下,估摸是剛才提到阿爹,阿娘心里難受了。 她雙手環(huán)抱顧氏的柳腰,把腦袋緊依偎著顧氏,低聲道:“阿娘莫哭,以后有珍珍陪著阿娘,珍珍忘了誰也不會忘了阿娘?!?/br> 顧氏抱緊林琪,嗚咽著哭了起來。 林琪眼眶紅紅,隨著顧氏哭了起來。 屋里伺候的互相看了一眼趕忙潤濕帕子,一邊勸顧氏:“太太,這會兒已經(jīng)進了江寧了,待會兒進了府里若是眼皮腫了,老夫人看了可要心疼的?!?/br> 黃嬤嬤則扶著林琪,低聲道:“姑娘,您忘了老太太在世時是怎么教導您的,您可莫要讓她老人家失望啊。” 林琪抹抹眼淚,忍住心里的情緒,用力眨著眼睛,把淚意眨散。 太婆常說,所有事情里,最沒有用的就是哭,事情臨頭時,哭天抹淚只會讓人心生輕視。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顧家亮相,作為林家唯一的子嗣,她不能給太婆丟臉,也不能讓顧家看輕林家。 林琪深吸口氣,朝顧氏擠出一點笑,道:“阿娘,你先梳洗一下,待會兒我再來找您?!?/br> 顧氏眼睛還含著淚珠,哽咽還未停止,看到林琪頃刻間就沉靜下來,她呆了呆。 林琪朝卷翠看了一眼,起身,拉著黃嬤嬤的手出了門。 回到自己的艙室,丹霞看到林琪眼睛發(fā)紅,趕忙折身去擰帕子。 林琪坐在玫瑰椅里,因為個子嬌小,腳距離地面還有些距離,黃mama便拿了腳踏,放在下面,林琪腳下踩實,微揚著頭,半闔著眼簾,穩(wěn)定了會兒心神,才淡聲道:“雪姣,你去問問,還有多長時間到顧家?!?/br> 雪姣領(lǐng)命出門。 丹霞給她冰眼睛,黃嬤嬤翻找衣服,準備伺候她換了那身沾了些許油煙的。 雪姣腿腳很快,沒一會兒就轉(zhuǎn)回來,脆生生的道:“姑娘,把舵的船工說這會兒已經(jīng)進了江寧府了,再過半個時辰就能到顧家?!?/br> 林琪點點頭,背脊挺直,嚴肅的看著屋里的三人,道:“顧家眼看就要到了,對于顧家,你們有什么想法?” 第十二章 定方向 黃嬤嬤聞言一愣,丹霞雪姣也面面相覷,三人一時都拿不準林琪這么說的意思。 林琪的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三人均感覺到了淡淡的鋒芒。 黃嬤嬤心里有些訝異,又很快涌出欣喜,這是她第二次感覺到崔氏在世時的那股子威勢,雖然還很單薄稚嫩,但也預示著姑娘是準備要立起來了,老夫人這些年的心血沒有白費,黃嬤嬤頓時涌起一股豪氣。 不被情緒左右,凡事謀定而后動,這才是延續(xù)千年血脈之人才該有的氣度和風儀。 “姑娘,老奴有些想法,不知當不當說,”黃嬤嬤上前半步,半垂著頭道。 林琪理當如此的淡淡看她一眼,道:“這里就咱們幾個,嬤嬤有話盡管直說?!?/br> 黃嬤嬤道:“按說顧家是姑娘的外祖家,是親人,親人之間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是斷也斷不掉的,”她抬眼看丹霞和雪姣,見兩人露出理當如此的表情,心里一沉,話鋒也隨著一轉(zhuǎn),“可是樹大難免有枯枝,顧家傳承百年,家里人口眾多,如今老夫人健在,咱們又是才剛歸家,自然一團和氣,什么都是好的??扇兆舆€長,誰能保證家里的人沒有別的心思,都能對歸家長住的姑娘和太太真心相待,永遠親和?” 黃嬤嬤頓了頓,看已經(jīng)變了臉色的丹霞雪姣,繼續(xù)道:“我說這話,不是說顧家不好。顧家能在林家危難時,立馬派了三舅老爺過來幫襯,不難看出其中的厚意和對姑娘太太的愛護?!?/br> 林琪在睡夢里經(jīng)歷了侯門內(nèi)院的口鋒舌刃,那些個明槍暗箭不知道見了多少,她很清楚黃嬤嬤說的正是人之常情,寄人籬下與來此做客又怎會是一個待遇。 丹霞雪姣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臉懵懂。 林琪知道是因為林府人際關(guān)系簡單,她們經(jīng)歷的事情太少,不明白內(nèi)里的含義,就道:“再過一會兒就靠岸了,嬤嬤有話直說,那些彎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