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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江嬤嬤說得頭頭是道,也是連連點頭。 翌日,顧氏照著江嬤嬤說得去做。 榮禧堂里,韓老太君對開花會并沒有什么意見。 齊氏見狀,笑得和善,“還是三侄媳想得周全,往年咱們家每到這時也要請通家女眷過來小聚,今年我一忙,倒是沒顧得上,”她似真似假的嗔了眼下首的伍氏,道:“你也是的,怎么也不提醒下我?!?/br> 伍氏連忙賠著不是,又面帶難色的回稟:“若是從前孫媳一早就張羅下帖子,只是今年……”她頓了下,緩了語氣,露出些憂色,“王家世代書香,妯娌長輩皆都清貴出身,靜娘早前的嫁妝是依著咱們貴胄的習慣辦的,且她前面還有個比著的,我聽說前面那個雖然病歪,可當初也是陪嫁了好些孤本玉景,我邊想著也跟著陪送些,可咱們手里哪有那等東西,想要買又一時淘換不到。” “眼看著婚期將近,我真是愁得我……” 伍氏說著話,眼圈便紅了,抽了帕子,捂著眼角,竟抹起了眼淚。 顧氏聽她說得情真意切,也跟著蹙起柳眉,完全沒留意這話題已經(jīng)被伍氏帶歪了。 身后,江嬤嬤用力的拐了她一下,只等疼得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喘過來氣。 韓遠之神情淡淡,對伍氏的唱念做打完全無動于衷。 韓老太君倒是有心說什么,可看到他冷淡的眉眼,再想想韓遠之早前跟于嬤嬤說得似是而非的話,她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金氏垂著眉眼,沒有言語。 她已經(jīng)陪送了本孤本,作為嬸子,她已仁至義盡。 平氏淺淺的抿了口茶,捻著帕子輕按嘴角。 左右她最小,又是隔了房的,且看三嫂如何,她依著一并就是了。 屋里一時靜了下來。 伍氏沒有人搭腔,話就接不下去,韓遠之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便是想要哀兵,威逼顧氏在長輩面前松口也不能。 顧氏雖然單純,但她觸感敏銳,幾乎伍氏看過來的瞬間,她就豎起了全身的汗毛。 坐在邊上的韓遠之見她后背筆挺,修長的脖頸拔高,下頜緊緊繃直的樣子,有些好笑。 顧氏性子柔軟,能讓她好似只斗雞樣的與人爭風,大約也只有琪姐兒一人了。 片刻,他又有些羨慕。 也不知何時他才能在她心中留下這般的位置。 齊氏掃了眼伍氏,又看看在座的幾位,臉上重又堆出溫和的笑。 “你也是的,有多大腦袋就戴多大帽子,咱們家什么樣,王家能不知曉?” 第四百六十章 說態(tài)度 “便是沒辦法跟前面的相比,盡力籌措也就是了。倘若王家真?zhèn)€因著這個委屈她,不是還有她翁翁、太婆,和叔伯嬸子們呢嗎,我們還能讓她受屈?” 齊氏微蹙眉頭,似模似樣的教訓。 “阿娘說得是,是我想差了,”伍氏擦了擦眼角,又有些赧然,“讓三叔和幾位弟妹見笑了?!?/br> “二嫂慈心一片,一時情緒激動也是有的,”金氏笑容淺淺的回道。 這話說完,后面卻沒有人接話。 柳氏婆媳一如從前的每一天,從來都做木頭狀。 平氏輕扯嘴角,神情溫和,似乎是贊同金氏所言,又似乎無話可說。 顧氏心里不痛快,嘴角緊抿,努力克制自己別沖動。 韓遠之豁然一笑,道:“二伯母說得極是,三姐兒早年的嫁妝單子,衛(wèi)家已經(jīng)見過,王家又與衛(wèi)家一貫交好,若是日后兩下一對,知道相差極多,保不齊人家生出什么別的想法,倒時帶累了三姐兒,豈不適得其反?” 伍氏聞言,忍不住駁斥,“便是變動,也只是調(diào)換幾件而已,就是知道,也該明了我等呵護女孩兒的用心,怎會別有他念?” “需要調(diào)換的大抵分量都不輕,”韓遠之笑容冷冷,跟話很緊,“若王家知道這樣的物件并非韓家本身所有,那又怎么說?” 伍氏語塞,梗了片刻,才道:“錢貨交易而已,又有甚可說。” 韓遠之又道:“若那人不缺銀錢,卻又被人硬逼著割愛呢?” 伍氏頓時梗住,沒話。 能作為嫁妝里的重頭戲的大多都是可以傳家的寶貝,誰家有了不寶貝藏著,留給子孫,又怎會割愛? 因此她才把主意打在顧氏頭上,哪知她還沒想好怎么才能不留話柄的讓顧氏雙手奉上,韓遠之就開始發(fā)難,她若說硬買,便是應了他之前的說法。 可若說不要,她又很不情愿。 比起她陪嫁來的脂玉八角累絲香爐和十二生肖金鑲玉擺件,自然是顧氏的那些前朝古物更有底蘊和氣度,便是沒有那些,只要她房里的珊瑚堆疊云山盆景也不錯。 韓老太君看了看表情轉冷的齊氏和臉色難看的伍氏,又看緊抿著嘴,不肯言語的顧氏和眉目冷峭,周身散發(fā)逼人氣勢的韓遠之,微微搖頭。 她們兩個的打算,她聽到些風聲,早前她也提點齊氏兩句,而今看來,她們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下首,韓遠之已輕蔑的一扯嘴角,譏嘲的輕哼一聲,帶著顧氏與韓老太君一禮,走了。 韓老太君便說乏了,把人都打發(fā)走。 伍氏早前一向會逢迎長輩,韓老太君多少是看在伍家的份上,給她些面子,而今因為韓遠之夫妻被明晃晃落了臉面,還是她嫁過來的第一次,她怎能不氣得渾身哆嗦。 好容易撐到出了榮禧堂,她軟軟的靠著大丫鬟畫屏,被畫屏和夢依扶著走了。 平氏立在青石板上,瞧了好一會兒。 待回到小院子,她撐著桌幾笑了好一陣子,才恨恨的道:“該,也該讓她知道知道,這府里總不是她婆媳的天下?!?/br> 大丫鬟香屏幫她換了寬松的雛菊對花褙子,又端了茶來。 平氏喝了兩口茶,平穩(wěn)了呼吸,才道:“佳娘繡得那架屏風如何了?” 香屏搖頭,“姑娘下得功夫不少,可總是不得要領,如今也只能繡些平直的花樣子?!?/br> 平氏蹙了蹙眉頭,擱了茶盞,道:“繡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讓她先把屏風放一放吧。娘娘生辰也沒多遠了,三姐兒將要出門子,光是嫁妝就且得她忙活,二嫂那般緊張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