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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屋里,從婆子到丫鬟全都看向劉韓氏。 劉韓氏臉膛一紅,尚未挨地的膝蓋起也不是,落也不是。 夏氏心疼女兒,便是手腕疼得要斷了,也還是聲音顫顫的道:“你這孩子都摔得一身的傷,還不趕快過來坐著?” 劉韓氏如聞天籟,立刻答應一聲,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林琪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借此不經(jīng)意的瞄了眼。 剛才進來,似乎是此時著力的那只腳懸空的。 林琪無聲呵了聲, 老太君皺了皺眉頭,問她,“你也是做阿娘的人了,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劉韓氏這回精了,只垂淚隱泣,不時斜眼看向林琪。 林琪起身一禮,道:“這事是這樣的,劉夫人為劉家三郎,想要買我太婆為我預備的嫁妝里的百年老參?!?/br> 林琪頓了下,柳眉輕蹙道:“我本以為劉三郎已是需要吊命的危急關頭,正想取來,哪知劉夫人卻惱火大罵。我一聽,才知道是骨裂,想想那老參乃是我家太婆對晚輩的殷殷慈愛之心,便婉拒了。” 說這話時,林琪眉眼寂寥,帶出絲絲感傷。 “你,”劉韓氏見林琪這般唱念做打,氣得跳起來駁斥。 “誰知劉夫人身強體健,我那閨閣門口地方窄仄,她便不慎從樓梯跌了下去,”林琪斷然打斷她,道:“事發(fā)突然,我便是叫人去拉,也來不及了?!?/br> “你胡說八道,要不是你亂說話,我會跌倒?” 齊氏拿了帕子輕掩嘴角,溫柔插刀:“四娘這身子骨還真是不錯,從樓梯上跌下來還能這般,真是讓人羨慕呢?!?/br> 劉韓氏動作一僵,這是再要裝相已是晚了。 “四娘,“老太君看了眼活蹦亂跳的劉韓氏,聲音發(fā)沉,“那老參乃是林娘子陪嫁,人家愿意賣你便賣,不愿亦是正理,你弄了這出是要作何?” 劉韓氏張張嘴,沒敢說想讓林琪把參賠給她。 第六百零九章 能開口 金氏隱約知道花會之事劉韓氏在里面插了一腳,想想那些文臣家眷投來的異樣目光,金氏此時還如芒在背。 她掩了嘴低語:“四姑奶奶該不會是想要林娘子把老參送與你吧?” 她柔聲調笑,但輕鄙之意極為明顯。 顧氏轉頭看劉韓氏,已是滿眼厭惡。 林琪做出不可置信的樣子,在旁人沒留意時,挑釁的朝劉韓氏挑了嘴角,又在她沒能發(fā)作之時轉過身,斷然道:“絕無可能?!?/br> “不是我小氣,不肯幫襯。實在是這參在關鍵時能吊住一口氣。咱們家人丁眾多,誰也保不準有個什么事情,我留著是想用在當用時候,而不是只為了讓誰少喝幾口藥而已?!?/br> 老太君轉了眼珠,看向林琪。 她年事已高,真是說不準哪天一口氣沒上來就去見老頭子了,這百年老參還是放在韓家更妥當。 “這事你做得沒錯。那參是你太婆給你的陪嫁,怎能隨便送人,”老太君心一偏,說話自然就歪了。 她吩咐齊氏:“你去庫房拿兩顆參來?!?/br> 齊氏側頭看了眼寶笙,示意她去拿。 老太君就又苦口婆心的勸劉韓氏:“三郎既然病了,你就該守在跟前照看,大清早跑來娘家折騰,想什么樣子?!?/br> “阿娘,”夏氏道:“四娘也是沒有法子才來娘家求助,怎么就是折騰了?!?/br> “三郎生的又不是非得百年老參才能醫(yī)的大病,鬧完聽濤閣,又跑來這里,不是鬧騰是什么?” 她板著臉訓道:“還有你,身為嫡母,你不說幫著攔著,還借此挑事,你這個長輩是怎么當?shù)??!?/br> 夏氏語塞了。 她一時氣得腦子發(fā)熱,只想讓老三家的受點教訓。 寶笙捧著兩個盒子,走了進來。 劉韓氏拿了飄輕的盒子,眼圈紅紅。 要是就為了這等尋常貨色,她哪里還需要走這一遭。 傍晚時,下了衙的韓遠之聽說劉韓氏大鬧聽濤閣的前因后果,他直奔才剛收拾齊整的小書房。 韓守奕正和韓守信寫林琪布置下來的功課。 韓遠之讓韓守信先回去,而后沉聲道:“跪下?!?/br> 韓守奕從凳子上起來,聽話的跪在地上。 “劉三郎是不是你打的?” 韓守奕老實點頭。 韓遠之道:“你還真是出息,我昨晚教你的真是白費了?!?/br> 韓守奕腹誹他是打完了人,阿爹才教的,前后順序需得捋清。 他從桌上拿了紙筆,寫道:“jiejie一個女流,名節(jié)若是受損,就會影響一輩子。劉三卑劣,一計不成,定會再想其他辦法,我只是想讓他消停一陣子,下手已是有分寸了?!?/br> “你打斷他一條手臂,肱骨骨裂,這叫有分寸?” 韓守奕點頭,寫道:“只要好生調養(yǎng),還能入仕?!?/br> 當然每逢刮風下雨,他的手臂必定不會好受就是了。 韓遠之看他一副便宜劉三郎的模樣,搖了下頭,道:“我不是不讓你教訓啊?!?/br> 他道:“他不顧姻親之誼,咱們也可以沒有親人之義,但不能用這種方式?!?/br> 韓守奕抬眼看他,烏黑的眼睛帶著懵懂。 韓遠之道:“你打了這一頓,之后呢?他傷好了,還不是照樣想著算計琪姐兒?” 韓守奕眼神一厲,顯出幾分兇色。 韓遠之拍了下他腦袋,道:“我讓你多看兵法,你可看了?” 韓守奕抿著小嘴,微微點頭。 “那你說,若在戰(zhàn)場上,你的對手試圖從你這邊奪糧,你該如何?” 韓守奕握緊小拳頭,用力揮舞了下。 “愚蠢,”韓遠之又是一下,打得韓守奕一手捂后腦勺,一手撐地。 “他搶了你的,那你就搶他的,不但要搶,還要讓他痛,讓他悔,讓他怕,再不敢犯,那才是本事?!?/br> 韓守奕動也不動的盯著地面,仔細想著韓遠之的話。 戰(zhàn)場博弈,其本質都是想要立功,從而謀求錦繡前程。 劉三郎不顧兩家情誼,算計jiejie,也是為了前程。 若是如他一般,算計劉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