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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消息,荊卿刺秦失敗了,已被秦王處死。(荊軻墳前)高漸離:對不起,大哥,我還是沒有鼓起勇氣陪你一起去,我是個懦夫,永遠(yuǎn)都成不了君子,你是不是要怪我。其實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原本只是想做一個琴師而已,鳴琴給天下懂得樂理之人,然后尋得知音,從今往后,只奏給他一個人聽。我看得懂天下形勢,但我卻從未想過要與這紛亂的俗世有任何的瓜葛。我拯救不了它,也不想拯救它。我自知秦國強(qiáng)大,你又何嘗不知,此舉本就是飛蛾撲火。我也曾想過很久,飛蛾可曾知道火是會要了它們的性命的,若是原本不知,待清楚明白以后,會不會還是義無反顧的沖向火。若是它們原本就知道,為何還那般執(zhí)拗的不顧一切,去追尋。不過你看啊,黑夜之中,那是它們唯一的光,唯一的熱,也許除了這個,它們就什么都沒有了。曾經(jīng),琴是我的火,可現(xiàn)在想想,我當(dāng)中是幼稚的很,禮已崩,樂已壞,誰還在乎什么琴音!也許除了我手下的琴,這個世界上應(yīng)當(dāng)還有些別的什么是要我去追求的吧。道義,聲明,信念,世間的一切。我早已視你為長兄,你既死在秦王手上,我雖不能奈他如何,終究是要為你做些什么吧。也可憐了我,只能拿著當(dāng)初你送我的發(fā)帶,徒徒的建一個衣冠冢。來世,莫要為人了,隨便做些什么都要比做人的好。白白受著俗世的困累,永生無法逃脫。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高漸離:在下宋國庸保,前來奏樂。秦國大臣:陛下,這個人看著有些像之前燕國的高漸離啊。秦王:如何?秦國大臣:高漸離善于筑琴,去年荊軻臨行前,就是他奏樂送別!秦王:當(dāng)時追隨荊軻、燕丹的人都被朕下旨?xì)⒘?,高漸離逃了。按理說朕應(yīng)該殺了你,不過看你是秦學(xué)高手,饒你一條性命。來人,刺瞎他的雙眼。(醫(yī)者上前,刺瞎雙目,以白布包裹,高漸離忍痛不語)大臣:高漸離,還不謝過陛下,饒你性命!高漸離:謝陛下。秦王:好了,先生自是十分了解你手上那把琴了吧,不會因為看不見就無法奏起了吧?高漸離:自然不會。秦王:那便開始吧。高漸離:(奏樂)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琴音停后,短暫停頓,眾人皆嘆息)秦王:高先生不愧是聞名天下的琴者,雖然,是以庸保的名字聞名的。這一曲,奏的讓人好生動容。你且過來,賞!(高漸離依言走進(jìn),以琴擊秦王,不中)秦王:來人,殺了他!你可真是荊軻的好兄弟,更名改姓,易了容貌,逃到宋國,最后就為了來這么一招來給他報仇!高漸離:(力竭,哽咽)何為報仇!哈哈哈哈哈哈!這自是我欠他的!(高漸離在路旁)燕丹:這,荊卿,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上路了?荊軻:殿下請再等等,我在等一個人,他到了,我就出發(fā)。燕丹:荊卿,你已等了好久了,是不是怕了!您再不出發(fā),我就換別人去了!荊軻:呵,我現(xiàn)在就走,不等了。我一定活著回來復(fù)命的?。ㄍ蚋邼u離,甩袖子,離去)荊軻: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琴弦撥弄之音)☆、不老夢黑暗,絕對的黑暗,沒有一絲光招進(jìn)來,沒有一線風(fēng)吹進(jìn)來,他走在絕對黑暗的世界里,尋找著屬于他自己的光明。他中了巫術(shù),從多年前陷入那片一無所有的黑暗里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任何的影子。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影子,永不消散的影子,包容了所有孤獨的影子。沒有光,沒有風(fēng),不會饑餓,也不會渴。最初的瘋狂,如今只剩下了沉默。有時,他可以聽見流水的聲音,他順著聲音可以找到流動的水。他也曾逆流而上,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寂寞的缺口。他尋找著沉默的邊緣,摸到的卻只有清冷的空氣。這世界,本就是一場幻境。他躺在黑暗中,聽著流水聲,那是他不散的夢魘,也是唯一的清醒。直到有一天,他聽見一個踏水的聲音,聽見有人踏水而來。他猛地起身,去尋找黑暗中的另一人。他奔跑,卻聽見那聲音依舊平穩(wěn)、冷靜。他看見一絲光,一面屏障。那面屏障發(fā)出微弱的光,但對于在黑暗中生活了多年的人來說,仍舊十分刺眼。他閉眼,睜開眼后看見一個半大的青年,他從遠(yuǎn)方踏水而來,目光凝視著一處不曾存在的地方,他帶著少年所不該有的偏執(zhí),走向那道屏障。在黑暗中生活了許久的人遙望著那個少年的身影,他總覺得,那人有一些熟悉,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何時見過那個少年。少年穿過屏障,向遠(yuǎn)方走去。流水聲化作踏踏的腳步聲,他再也看不見少年的影子。可他還是會走向那道屏障,那是那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而那道光的背后,有一個同他一樣被困在這里的人,那個人那么小,那么固執(zhí),卻又如此的鎮(zhèn)定。那個人有那么的高傲,一次又一次的無視那個向他呼喊的人。他也習(xí)慣了,習(xí)慣了那個少年對他的無視,他不知過了多久,他日復(fù)一日的看著那個少年在他面前長大。少年孤傲的生活著,時常讀一本書,練一會兒武,用手撥弄著清輝化作武器,撕裂遠(yuǎn)處??缮倌陱牟焕硭鹑暨@個世界只有其孤身一人,再沒有另一人的存在。少年也時常父親,或是去某一處散步,也時常對著空氣說些什么。可他從來都聽不見屏障后面的琴聲,更聽不見少年的話語。這世界,從來都只有他和少年踏水而過的聲音。他試圖穿過屏障,可他剛剛跨過,少年便立即出現(xiàn)在他的對側(cè)。少年就像他的影子,或者說更像一個不對稱的鏡像,永遠(yuǎn)與他相隔。不過,這樣也好,看著黑暗中的另一人,至少他不會寂寞。他望著那個少年長大,他時常看見少年消失在黑暗里,然后滿身傷痕的回到這里。不知過了多久,他從最初被困在黑暗中到現(xiàn)在,似是已有了幾個年頭,而看見少年以后,似乎有過去了十幾年。畢竟那個少年長了那么高,那眉眼里的固執(zhí)從輕狂變成了如今的溫柔,少年也許已不該被稱作少年,而他,似乎早已在這觀望中老去。這一日,他坐在水里,隔著屏障觀察著對面的人,而這一日,那人似乎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