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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動的林女官,張婕妤站在原地扭動著被抓住痕跡的手腕,無聲地笑了。 林女官被幾個嬤嬤按住,眼神有些渙散,掙扎的幅度漸漸變小,幾人松了口氣,不自覺放松了力度,正要將人帶下去。林女官突然全身一震,眼睛驚恐地瞪圓,似乎看到什么極其恐怖的事情,她的手顫抖著指向淑妃,口里大喊道:“鬼!惡鬼!你不是淑妃,??!別殺我,我不告訴別人,求求你了!” 林女官猛地掙開禁錮,連滾帶爬向外沖去,活像被惡鬼纏了身。 “?。砣藚?,貴妃娘娘昏過去了!”原來林女官望外沖的功夫竟不小心撞倒了意欲先行離開的李貴妃。 而林女官本人也兩眼一番,昏厥過去了。 眾人被這一系列變故弄得不知所措,耳邊全是女子的尖叫聲。 趙州橋腦仁發(fā)疼,她握緊拳頭,憋足了氣,大喊一聲:“別吵了,安靜!” 聲音之大,趙州橋喊完之后眼前發(fā)暈了幾秒,眾人震在原地。 “你,去叫太醫(yī),你,還有你,把李貴妃扶進內室,至于林女官,先找個地方把她關起來,人醒了再說。”趙州橋叉著腰,一連串話說了出來。 不知所措的宮人們呆愣愣地點點頭,手忙腳亂的行動去了。 淑妃則站出來安撫失措的賓客,袁夫人也站出來幫忙,很快一頭霧水的賓客們也離開了,芷羅宮最后一次牡丹宴就這樣草草落幕了。而那些珍貴的牡丹花已在方才的慌張奔走中被踩的七零八落。 袁夫人打量著淑妃沉靜的眉眼,低聲問道:“花送出宮了么?” 淑妃揉了揉額頭,“估計已經出了東華門?!?/br> “那就好”袁夫人點點頭。 “小五,你終于忙完了,母親交給你什么差事啊,要這么久,牡丹宴都結束了?!壁w州橋驚喜的聲音引起兩人的注意。 淑妃與同樣望過來的唐渡相視一眼,唐渡無言地搖了搖頭。 淑妃很快知道了宮門戒嚴的原因,安平王入宮了。 與此同時,聞訊趕來的太醫(yī)宣布了一個足以使后宮震蕩的消息:李貴妃懷孕了。 ☆、第二十八章 李貴妃就近被扶進國色園內的小閣樓里,此處本是供賓客稍事休憩的處所。地方不大,布置得卻極為典雅,只不過如今誰也沒有心思關注這些。 帝王之怒,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趙州橋本想跟進去一探究竟,卻被母親攔住,強行送她回自己的宮殿。 收到晉升美人的圣旨后,暫掌宮印的淑妃娘娘就開始為趙州橋尋覓新宮殿,最終選定了棲林殿,趙州橋在牡丹宴之前就搬了進去。 送走了奉命帶趙州橋回去的芳余之后,偌大的殿內只有趙州橋和唐渡兩個人。 趙美人為人和善,只除了不喜宮人待在內殿,這一點宮人們十分清楚。 “這是什么”趙州橋一屁股坐在塌上只覺后背有些硌,摸索著從軟枕下面掏出一塊玉佩,單手勾著吊繩打量著,她歪著腦袋,黑潤潤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唐渡沉著臉色目光深凝,顯然是陷入了某種思索,乍然聽見趙州橋的嘟囔,隨意投去一瞥。在看到趙州橋手中勾著的東西時,腦中斷開的絲線瞬間連接。 電光火石間。 劈手奪過玉佩,唐渡握著玉佩的手略微有些顫動,他徑直將玉佩塞進懷里,一只手緊緊扣住衣襟,眼神飄向一邊,“沒什么?!?/br> 趙州橋眨眨眼,茫然地盯著空空如也的手心,發(fā)生了什么 募地,肩膀被一雙有力地臂膀按住,趙州橋順從地跟著唐渡的動作轉了個方向。 大開的雙葉木格窗外,夜幕斜沉,霞光漫天。 金瓦紅墻的輪廓漸漸模糊,燭光星星點點勾勒人間蒼穹,仿佛一副披著神秘而朦朧面紗的印象畫。 趙州橋看呆了,黑亮的瞳孔中住進了霞光微紅。 唐渡目光同樣望著窗外,藏在袖底的手暗戳戳繞過趙州橋,伸進軟枕,手腕靈活擺動,當紙張?zhí)赜械牟诟袀魅胫讣鈺r,他松了口氣。 利落地將紙張抽出,藏進袖中。 唐渡臉上重新掛著悠然的笑,和趙州橋搭話,驀地,他怔住了,一抹柔軟擦過臉頰,燃起一簇火,蒸騰噴涌的熱氣熏紅了臉頰。 唐渡臉紅如晚霞。 趙州橋無所察覺,見此情境,以為唐渡沉醉于落日美景,嘻嘻一笑,一蹦一跳地走遠了,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歌謠,路過木桌還不忘抓了塊點心銜在嘴邊。 夜幕降臨,星河如瀑,明滅的燭火勾勒出少年人精致的輪廓。飽滿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唇角仿佛雕刻師在最為隱秘古老的巖石層開掘石料,選取那最為艷麗無暇的一塊,潛心雕琢而成,代表著少年人青澀而熾熱的情感的開端。他的手緩緩撫上心臟的部位,藏藍色衣袍下掩不住的跳躍。 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他的眉頭蹙起,整張臉充斥著一種困惑的神色,以致于那冷淡無波的眼海也不得不翻滾起來。 他在思考:他想親吻她,可是為什么? 唐渡的困惑暫時無人解答,獨屬于少年人的輾轉難眠將暫時伴隨著他,直到濃霧散開,心中的那個答案顯露。 而在皇宮的另一個角落,氣氛大不相同。 芷羅宮。 李貴妃醒了后執(zhí)意要回朝陽宮,淑妃正好不愿多蹚渾水,遂了她的意,讓芳余帶著幾個人抬著轎攆往朝陽宮去了。聚集了宮人們敲打了一番,淑妃單手靠在紅木桌上,神情難掩疲憊,揉了揉隱隱發(fā)痛的額頭,口里吩咐道:“來人,準備浴湯?!?/br> 這時門外一聲響動,“皇上駕到——” 低咒一聲,淑妃強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鬢發(fā),站起身來正要出門去迎。一個高大的身影邁著大步走來,來人劍眉星目,古銅色的面龐上沾染了夜的深沉。 對方來的太快,幾步就到了跟前,接連一天的神經緊繃讓淑妃向來敏捷的反應大大打了折扣。眼中來不及掩飾一瞬錯愕與不耐就這樣直直映入乾嘉帝眼底。 失態(tài)只在一瞬,下一秒,淑妃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波瀾不驚。仿佛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在擦肩而過之時風吹起薄紗,露出一絲真容,轉瞬即逝,尋覓無痕。乾嘉帝眸色幽深,如鷹隼般犀利地鎖定在淑妃身上。 淑妃裙擺微移,上前迎接乾嘉帝順勢擋住了他往內室走的步伐,鬢上瀅瀅珠光折射入乾嘉帝眼中,他眸光微閃,淑妃清冷如玉的面龐已在眼前,她淡淡道:“臣妾恭迎陛下??汕衫钯F妃已回宮去了,走了約摸一刻鐘。不如……” 淑妃話音一落,乾嘉帝身形一頓,果然挪回了邁向內室的步子。太陽xue處突突直跳,淑妃滿腦子想著打發(fā)走乾嘉帝,好生休息一番。偏偏乾嘉帝不知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