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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初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下幾級臺階拉著沈令月上了岸邊:“真是服了你了?!?/br> 沈令月沖他燦爛一笑:“就知道表哥對我最好!走吧,我們?nèi)デ懊婵纯??!?/br> 太液池占地甚廣,內(nèi)有三座島嶼,其中一座便是有凡間仙島之稱的蓬萊島,沈令月本想拉著謝初去蓬萊島上逛逛,但因為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一來一回會錯過晚膳,只得作罷,轉(zhuǎn)而帶著謝初逛起了東坡的園林。 園林內(nèi)亭臺樓閣高低錯落,假山池水精致優(yōu)雅,兩人沿著廊廡走了一段時間,沈令月就有些累了,在面朝著太液池的一間亭子里坐下,眺望起湖水風光來。 謝初倒是四下看了看,問道:“這附近有宮人嗎?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茶?” “有專門的太監(jiān)宮女管著這里,時不時打掃清理一番?!鄙蛄钤?lián)u搖頭,繼續(xù)望著湖面沒有回頭,“不過我還好,坐坐就行了,用不著那么麻煩?!?/br> 風起不歇,吹皺了一池碧水,也帶來了陣陣涼意,沈令月望著湖面的大好風光微微笑了,謝初卻沒有遠眺風景,而是站在一旁看著她,看著她印有梨渦的臉頰與明亮的雙眸,眼底盛滿了笑意。 “不喝茶,拿點魚食過來也是好的?!彼Φ?,“這湖這么大,一定有很多魚,你不是很喜歡喂魚嗎?” 沈令月雙手倚著欄桿托著腮,緩緩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我這么費心費力地喂養(yǎng)它們,要是被某個人拿來烤了吃了,豈不是白白費了功夫?!?/br> 謝初挑眉:“這么記仇?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br> “就是這么眥睚必報?!鄙蛄钤螺p哼一聲,“你要是嫌棄,大可不娶我,反正父皇也還沒下旨賜婚,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br> 謝初食指輕點著下巴,煞有介事地點頭道:“那我是要好好想想了?!?/br> 沈令月立刻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好啊,你好好想想,記得要想得快一點,要是慢了,說不定在你想好之前我就已經(jīng)嫁了別人,到時可就來不及了?!?/br> “別人?”謝初在她身邊坐下來,“你還想嫁給哪個別人?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忍受你這么任性的脾氣?我看你還是別去禍害人家公子了,安心嫁給我就好?!?/br> 沈令月笑盈盈道:“我倒是想嫁,可你能娶嗎?父皇可是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松口給我們賜婚呢,你之前不是說已經(jīng)想到讓父皇同意的法子了嗎,這都快過去兩個月了,法子呢?” 謝初笑容一僵:“這……你再等等,再等我一個月?!?/br> “誰要等你?!鄙蛄钤潞咧晞e過頭,“我又不是非你不嫁,什么一個月兩個月的,搞得我好像除了你之外就嫁不出去似的。” “一個月,就一個月?!敝x初道,這一回他的臉色正經(jīng)了許多,“我的確是想到了法子,可之前發(fā)生了那么多事……令兒,你就再等我一個月好不好?我一定讓陛下在一個月后給我們賜婚,相信我?” 沈令月垂下眸,她本來還想說點促狹的話來逗謝初玩,可一想到謝初被關(guān)在天牢里的半個多月,那些話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趴在欄桿上悶聲道:“……好吧,就等你一個月?!?/br> 她轉(zhuǎn)頭看向謝初:“只等你一個月?!?/br> 謝初道:“一個月?!闭f著,他傾過身,湊過去在沈令月唇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綿長的吻。 * 八月初,沈令月的另外一個伴讀、齊國公府嫡孫長女柯蘊知與其母終于在離開了長安五個多月后歸來,沈令月聽聞此事,立刻在柯家母女回到長安的第二天就召了柯蘊知入宮,詢問神醫(yī)一事。 柯蘊知入宮拜見,對沈令月的詢問知無不言,并道神醫(yī)現(xiàn)下就暫居齊國公府中,若公主還有疑問,可親自見他一面。 “見,自然要見?!鄙蛄钤聨缀跏橇⒖叹偷溃钜稽c就想讓夏淳寅備車馬出宮了,可人都站了起來,又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她的兩位兄長被禁足,表面上是因為擅用部署圖構(gòu)陷他人,實際上卻還是和岑勤紀鳴容犯了一樣的錯誤,那就是瞞著父皇在私底下有小動作,她萬不能重蹈覆轍。 神醫(yī)一事,還是要先請示父皇才行。 “……這件事我不能自己做主?!奔拥男那槠綇拖聛砗?,沈令月就變得冷靜多了,她對柯蘊知道,“蘊知,你先回去,等我將此事稟明了父皇再行定奪。在此期間,除了齊國公府之外,誰都不能知道有這么一個神醫(yī)的存在,你可明白?” 柯蘊知斂衽行了一禮:“蘊知明白,還請公主放心?!?/br> 第93章 吳名 柯蘊知離開后, 沈令月坐在殿里好好地想了一番說辭,這才起身在宮女的陪伴下去了延英殿。 皇帝正在殿內(nèi)對賦臨帖,見沈令月來了便擱了筆, 笑道:“你來得正好,快過來看看父皇新臨的寒江賦,看看和你母后的那一幅相比誰要臨得更好?!?/br> 沈令月笑著上前:“父皇用筆遒勁, 筆鋒銳利,母后卻是慣常寫得一手簪花小楷,兩者從根本上就是大相庭徑的, 又如何能比呢?” 皇帝渾不在意,繼續(xù)讓沈令月上前一觀,只道看看帖臨得如何, 沈令月卻沒有應(yīng)下,而是道:“父皇,女兒有一事相稟?!?/br> 皇帝笑道:“什么事?說來聽聽?!?/br> 沈令月就把神醫(yī)一事說了, 略去了柯蘊知曾經(jīng)給她寄過一封信的事情, 只說柯蘊知回老家探望重病親人,本以為回天乏術(shù),卻不想得遇神醫(yī),治好了親人的沉疴舊疾, 柯家母女深感此人醫(yī)術(shù)高超, 堪稱神醫(yī),便把他帶回了長安,將其舉薦給她, 道是或許能治療蜀王殿下的腿疾也不一定。 末了,她真切地對皇帝道:“父皇,我看那神醫(yī)應(yīng)該是個有真本事的,二哥的腿疾總是不見好,天陰下雨還會泛疼,總不能這么一直折騰下去,咱們就讓那神醫(yī)來治治吧?說不定就治好了呢?!?/br> 皇帝皺了皺眉,臉上有幾分懷疑之色:“那姓吳的叫什么名字,籍貫何處?朕怎么沒有聽說過濟州一帶有一個姓吳的神醫(yī)呢?” 沈令月道:“他姓吳,單名一個名字,籍貫……蘊知沒有說,不過這不重要,蘊知說他一直都云游四方,居無定處,遇見病人就停下來救治,這一次是正好到了濟州,遇見了那個溺水的男童,這才出手相救的。父皇若怕他是個沽名釣譽之徒,大可修書一封給濟州刺史,以辨真假?!?/br> “這個不急,朕自然會去求證?!被实鄣?,“只不過你二哥腿疾多年,整個太醫(yī)署的人都對他這病束手無策,名醫(yī)也請了不少,都說他這腿疾治不好,這吳名又有多大的本事,能有把握治好你二哥的???” “他沒說能不能治好二哥的病,只說在看過病人之前不能貿(mào)然下定論?!鄙蛄钤吕@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