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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氣了,倒像我女兒似的。” 聽到“女兒”兩字,徐太太突然想起那個從她身體里滑落的胎兒,心下又是一酸。徐少謙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低頭親了親她頭頂,沉聲道:“即使沒有孩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疼你又不會因此減少半分,你依舊是我此生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不會懂得的?!毙焯а劳屏怂幌拢撇婚_,卻莫名滑下一滴眼淚來。 —— 公共汽車在離家還有一段距離時,楚望便提前搖了鈴,同萊昂一同下車。 在拐入伯爵路的街角,有一排高闊的棕櫚,下面卻奇異的種著一叢高高的玫瑰花。這個季節(jié)下,大簇大簇的玫瑰盛的正好,高高冒著腦袋,將兩人擋了個正著。 楚望先下了車,走到那叢花下面站著。萊昂過來后,她便輕聲問道:“今天英文課聽得怎么樣?” 萊昂道:“jiejie講得很好!我聽得很明白!” 楚望搖搖頭,說,“是先生,不是jiejie?;氐焦^里后,不論真真jiejie、喬太太、或是萊昂的母親問起那位英文老師是誰,萊昂都不得說是jiejie。若是讓人知道了,不僅jiejie丟了工作,萊昂也沒法再學(xué)英文與拉丁文了?!?/br> 萊昂似懂非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 楚望抬頭想了想,說道:“若是任何人問起你,你都說:那位老師是美國人,在蘇格蘭長大。若問你姓甚么,你便說是叫……” “湯姆生。我從前有一位老師就叫湯姆生?!比R昂道。 楚望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來,假設(shè)我是真真jiejie,我來問你:萊昂,那位英文老師教的怎么樣?哪國人呀?有瑪麗老師教得好么?” “那位英文老師語速很快,教的十分清楚,是個在蘇格蘭長大的美國人,比瑪麗老師年輕一些?!?/br> 楚望低頭想了想,便又問道:“若是真真jiejie問:你上英文課時,楚望jiejie都在做什么?你怎么回答?” 萊昂說:“徐教授在一旁教授楚望jiejie學(xué)習(xí)拉丁文?!?/br> 兩人協(xié)商好了一些,便慢悠悠往喬公館走去。六點(diǎn)時光,晚霞已經(jīng)上來了,喬公館的燈光也漸次亮了起來。從花園下面開了鐵柵欄的門,拾階上去,遠(yuǎn)遠(yuǎn)便見薛真真著了一件白洋紗長襖,在藤編秋千上晃蕩著。見她兩人回來了,便順勢從秋千上蕩下來,快步走到兩人跟前,將將攔在臺階上。 萊昂抬頭小聲叫了真真jiejie,腦海里便過了一次臺詞。不過真真倒也沒有什么旁的問題,只上下打量楚望一番,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道:“高材生回來了?!?/br> 楚望笑了:“薛大小姐等了我們很久嘛?!?/br> “誰要等你?”薛真真撇撇嘴,“只不過你不在,我懶得跟你jiejie待在同一屋檐下大眼瞪小眼,自己出來清靜清靜?!?/br> 楚望依舊笑道:“那也是在巴巴等我?!?/br> 薛真真啐了她一口,說,“誰稀罕等你?”過了一陣,她又抬著眉毛高高俯視她:“有物理系教授賞識你,我還挺開心的。免得你那位孤芳自賞的jiejie,成天累日不將你看在眼里?!?/br> 見楚望不答,卻只笑瞇瞇仰望著她,薛真真便又挑了挑眉,說道:“從前在你屋里說的那番什么棋逢對手的話,對你不作數(shù),只對你jiejie生效。” 楚望側(cè)頭笑了一陣,說:“我有些感動,怎么辦?” 薛真真翻了個白眼,也笑了:“你請謝彌雅喝了多少次青鳥咖啡,便也得請我多少次,否則我才不原諒你拋棄戰(zhàn)友?!?/br>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不知道說啥。 大家請不留情面的盡情討論??! 微博……我晚點(diǎn)去開一個~ —— 1927真的很快了,在那之前大約還有幾章,具體幾章我也說不準(zhǔn),一寫起來就容易飄移…… ☆、〇三三 徐宅與網(wǎng)球場之三 港大物理系預(yù)科錄取書正式發(fā)來之后,楚望的日程單里便少掉了“香港女塾”這一條,但也不見得輕松多少。一周去四次旺角花園街,三趟油麻地,周末還時不時在謝彌雅的威逼利誘下被拉去唱詩班。索米爾先生在香港聲名遠(yuǎn)播,來找他做禮服的闊太太們越來越多,訂單已經(jīng)排到了年底。索米爾先生卻有種別樣的固執(zhí),說什么都不肯再招幫工,似乎是認(rèn)為外面招來的,遠(yuǎn)沒有悉心培養(yǎng)出來的好。楚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聽著,因此,不由得偶爾也會擠出時間多去油麻地兩趟。 由于徐太太和索米爾先生的寬厚以待,忙上一段時間后,楚望的資產(chǎn)也日漸豐厚起來,不知不覺也攢了近兩百塊。銀子沉甸甸的,摸起來比后世的紙幣更能給人安全感。 如今,一輛福特車八千塊,法租界里一間房子兩千塊…… 想到這里,隔天她便給徐少謙致了個電話過去。不為別的,就想問問,她什么時候能夠正式入學(xué)。 今天是位接線小姐,似乎是聽到稚氣的聲音,便溫柔笑了一下,替她將電話接過去了。 電話接通后,她剛說了個“喂”,徐少謙好似跟接線小姐商量好了一般,如出一轍的笑了一陣。 “我打電話有這么好笑嗎?”楚望頗為無奈。 “……也不是。有時候,總有些擔(dān)心你不大夠得著公用電話的聽筒?!?/br> “……” “明天下午三點(diǎn),有空能否過去Lotus A|venue三號一趟?第一學(xué)年都是公修課,我替你找齊了課本,圣誕前一周,同大一新生一起參加考試??荚囃ㄟ^了,便直接入學(xué)第二年的課程。不過期中有三門課已經(jīng)測試過了,所以明年你會比旁人多三門課,稍稍辛苦些,這樣可以嗎?” “……有空,可以的?!?/br> “嗯,我也認(rèn)為你問題不大。我太太正好也有些掛念你,那么明天下午見?!?/br> —— 第二天,英國的信來了。 去蓮花路并沒有直達(dá)的班車。在油麻地?fù)Q乘巴士時,她靈機(jī)一動,順帶看了一眼裁縫鋪外的信箱,便看到那封蓋滿郵戳的信。 車還沒來,她便端了椅子坐在阮太太身旁讀信。 阮太太露出會心一笑?!澳贻p的愛情,真使人羨慕?!?/br> 楚望吐吐舌,背靠著阮太太在太陽底下讀信。 楚望足下芳鑒, 頃誦華箋,皆悉近安。 來英國后,一應(yīng)飲食起居皆被束縛。飲食倒是好,皆是火腿、奶酪、土豆、雞蛋和面包,竟似要將一眾學(xué)生牲口似的喂養(yǎng)著。甚恐不日會胖得一無是處,尋日去參與了軍校學(xué)員工作,實(shí)乃苦不堪言。極有意思的是:這所私立學(xué)校,卻偏要叫公學(xué)校,英文作public school,好似同誰鬧著別扭似的。 時常下雨,天一旦沉下來,整月整月敞亮不起來。這樣的天,竟沒有在柏林時那般寒徹骨。被拘在古堡高墻里,累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