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一般來說，不管干什么事，只會越來越成熟，越來越熟練。如果有破綻，那么破綻一定在最初的案件里，那個時候不管是驚恐也好興奮也罷，都會讓他有所失手。”孟約是記得自己看過類似的電視劇還是電影，里邊也是講連環(huán)殺人案，是一個持續(xù)時間長達十幾二十年，遇害者達數(shù)十人的案件。

    “司法廳的卷宗里，第一個有記錄的案件是西郊枯井案，但據(jù)當時的卷宗來看，很有可能并不是第一次犯案。因為后來接連再次犯案，便無人再去追蹤之前是滯還有，因為哪樁案子都夠秋后問斬?！蓖貂芬嘤X有道理，但這時候恰是無法追溯第一個案件。

    陳恂喝完湯，咂咂味，覺得不錯，又添一碗，一邊舀湯他一邊道：“往前翻閱卷宗，劉績性子并不急躁，第一次殺人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會先沉匿一段時間。這個時間可能是一年至三年，他很可能先對身邊熟悉的人下手，照著這個推斷去查，也許會有收獲?！?/br>
    董總督：這讓本總督怎么愉快享用美食。

    陳恂：“忽然想吃香辣鍋，阿孟姑娘，咱們晚上吃香辣鍋吧，勞請袁娘子給備幾份豬腦花。都說吃什么補什么，這段時間可費腦子得緊，得被點。”

    送菜上來的袁娘子都不知道是該答應(yīng)還該笑出來，吃什么被什么的話，吃豬腦子補豬腦子嗎？

    “我不愛吃腦花，我喜歡凍豆腐花生苗和油條，rou卷魚片一定要有，還要各種山菌和蔬菜，再加上土豆蓮藕胡蘿卜紅薯粉皮?！庇行┒練夂蛳虏拍芊N的菜，在如今疆域遼闊無邊的大明，即使大夏天也能吃到。都是耐儲藏的菜，自鋪設(shè)好路軌后，運輸上基本沒有多少損耗，也不費什么人工，因此價錢便宜又新鮮，很是豐富了大明的餐桌。

    “蓮藕還沒上市，其他都行?！?/br>
    董總督：毛肚魚丸腐竹，謝謝。

    且不說晚上怎么吃，只說下午去衙門，搜羅證據(jù)的司法廳下差官皆已回返，帶來的證據(jù)雖然無法直接證明劉績是兇手，卻也算是拿下一個關(guān)鍵點——進一步佐證了孟約的推斷，使得司法廳有了查下去的線索。恒信只要順藤摸瓜，總能把劉績繩之于法。

    孟約在壤湖園，一邊畫的新本子，一邊繼續(xù)琢磨案情：“陳博士，你說這一連串殺人案是為什么。如果說后來是心理已經(jīng)徹底改變，那么最初犯下案子，會是因為什么？”

    “一般人，或為情或為財，但劉績并不好推斷?！?/br>
    “希望能在仲秋節(jié)前大白天下，我可不希望送孩子上學(xué)都得提心吊膽，這幾天阿雝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天天盯著我，生怕我一下不見似的?！泵霞s覺得是阿雝在害怕，哪知道阿雝是受王醴囑咐身負抱腿哭之重任，她只深感有責(zé)任讓阿雝有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環(huán)境，能快樂無憂地成長。

    陳恂：“必能如愿，阿孟姑娘要相信王司使?！?/br>
    育英園報上名后，領(lǐng)了一些入學(xué)前需要的“入學(xué)須知”回來，厚厚幾本，需要逐條，牢記于心。有關(guān)于作息安排的，有關(guān)于日常課程安排的，還有蒙學(xué)需要家長配合的，另外還有關(guān)于家庭教育，學(xué)齡童日常獨立性培養(yǎng)的。

    育英園中午不放孩子回家，可以送飯，也可以就在育英園里吃。孟約提前問過育英園的老師，說是建議先送一段時間適應(yīng)一下，畢竟阿雝慣了家中廚娘做的，濟南菜他未必能吃得慣。因是小孩子，還是以安撫為主，簡單粗暴地直接讓吃食堂太影響入學(xué)情緒。

    作為學(xué)渣，孟約非常擔(dān)心阿雝會哭，因為她就屬于剛上幼兒園哭了半個學(xué)期，之后每學(xué)期新開學(xué)都要至少哭一個月至半個月的主。她怕阿雝會遺傳到她，這種性格上的遺傳，孟約相信是會自靈魂來的，畢竟伴隨阿雝成長的是她呀。

    阿雝：我愛上學(xué)，上學(xué)使我快樂。

    劉績案直到七月下旬才算全線告破，變態(tài)不是生來變態(tài)，而是少年時一次失手殺人，沒有被捕，反而被認定是意外。那之后，少年可能有一段時間的惶恐不安，至于最終為什么會再次犯案，就是在無數(shù)證據(jù)面前，劉績也沒吐露。左右等待他的都是菜市口一刀落下，為什么還要剖開自己的心，血淋淋地供人取樂——這是劉績的原話。

    事實上，除了陳恂和王醴，并沒有太多人對他的內(nèi)心轉(zhuǎn)折感興趣，就連孟約也因為cao心阿雝，有這樣那樣的學(xué)前焦慮，壓根沒心情探究劉績的內(nèi)心是怎么一點點扭曲的。

    至八月間，阿雝便要準備入學(xué)，大明蒙學(xué)新生入園多半都是八月十八，書院則多半是十月。

    孟約：818？穿越者前輩真是個足斤足兩的天涯觀光團成員。

    第四五六章 一揮手，一去百千里（一更）

    大明的蒙學(xué)類似幼兒園加小學(xué)的綜合體，五歲以下的有專人負責(zé)照看，協(xié)助他們在蒙學(xué)里吃飯午休讀書。凡入蒙學(xué)首先要準備的就是各自的洗漱用具和寢具，對此孟約覺得無比熟悉，她讀幼兒園時也會帶被子床單和小枕頭去幼兒園，其實幼兒園本身提供，但家里人都不放心。

    蒙學(xué)不提供早飯，只提供午飯一頓，孟約和王醴早早起來，一家子吃過早飯，便去送阿雝，阿雝：“我可以自己去，不用送的?！?/br>
    阿雝驕傲地揚著臉，內(nèi)心戲大概是——我長大了，我是大人，我自己可以。

    “第一天上課我們可以參觀，所以當然要送?！泵霞s也很想看到小家伙在教室里認認真真讀書是什么樣子，怎么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育英院中，今天自然格外熱鬧，常能看到哭哭哭的小朋友紅著眼眶抱家長大腿不撒手。對此，孟約看阿雝，雖然沒說話，但阿雝居然領(lǐng)會到了他媽什么意思：“我不哭，我喜歡上學(xué)?！?/br>
    王醴忍不住在一旁笑出聲來：“好了，阿雝進去罷，我們會在外邊看一會再走?！?/br>
    阿雝背著書包邁過門檻時才回頭去看他媽和他爹，片刻后揮揮小手揚起笑臉，轉(zhuǎn)身進教室里坐下，孟約看著阿雝滿心唏噓：“總有一天啊，這小人兒會這么一揮手，一去百千里，連頭都不帶回的。到時候就剩我和師兄在家里兩兩對望……所以啊，兒女都不是自己的，唯我們才是彼此的?！?/br>
    知道這段時間孟約特別多愁善感，王醴也就不多言，只拉著她的手，叫她半靠在自己身側(cè)。兩人一起看教室里正站起來，向負責(zé)帶班的老師和同學(xué)作自我介紹的阿雝：“我叫孟雝，今年三歲，我喜歡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