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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看他媽上藥,說:“現(xiàn)在也還在她后面趕,郁玲自己一個人就在深圳買房買車了?!?/br> “還真是厲害?!辩姌穖ama給郁玲貼了創(chuàng)可貼,轉(zhuǎn)頭對鐘樂說:“你還有事沒?沒事回家去,菜市場買點菜做點好吃的,我跟你爸回去吃晚飯。” 兩人一起走出醫(yī)院,鐘樂問郁玲:“你去哪兒?回家還是再去看看郁明?” 郁玲望天空,天快黑了,灰云壓著,很悶,像是雨下不下來。她說:“出了一身的汗,我回去洗個澡。” 鐘樂幫她叫了車,他家就在醫(yī)院邊上。郁玲貓了進去,他彎腰對她說:“玲子,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我再找?guī)讉€在老家當公務(wù)員的同學,明天讓他們一起去。賠償?shù)氖?,我?guī)湍愀愣?。我看他們,壓根就不想走正常的程序,得用人情壓下來?!?/br> 郁玲說謝謝,她十年前就不和中學同學聯(lián)系了,在老家已沒有人脈關(guān)系。“你的事呢?”鐘樂回來是和爸媽商量買房的。 “我的事?我的事沒你這樁急?!?/br> 到第二天深夜,過了十一點,郁玲接到鐘樂電話,說搞定了。郁家這邊出全部治療費用,但這都是給醫(yī)院的,因此最好還要給老頭買點補品,包個萬把來塊錢的紅包,算是營養(yǎng)費。 姜美鳳聽到,說謝天謝地了,我還以為要兩三萬才過得去。郁玲說,還不是我們服輸了,交警隊判我們只要承擔80%。郁治平說,郁玲,不能太冷酷了,畢竟是郁明撞了人,老頭子受了罪。 郁玲點點頭,問鐘樂:“你現(xiàn)在回去了沒有?我把飯局的錢給你?!彼×巳K現(xiàn)金放在包里,姜美鳳又給了她兩千:“你那個同學幫了忙的,算跑路費?!庇袅釠]要,退給了姜美鳳:“他不會要的。” 姜美鳳說她傻,現(xiàn)在哪有人這么熱絡(luò)白幫忙的,人情都是要還的。郁玲想,她要真拿出這兩千塊給鐘樂,說謝謝你幫忙,才真算傻。雖然她和鐘樂看上去只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不,確實也就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但十幾年來,她從未想過他們之間,還會有欠人情的這一套。 鐘樂說他正在離長河四中不遠的工農(nóng)路上走著,深夜了,路靜了,大雨落過,路也凈了,他想去吃點麻辣燙。郁玲想起他曾說過,玲子,我們應(yīng)該再去吃一次麻辣燙。她說,好,你等我,我就來。 兩人約在曾多次去吃的麻辣燙攤前見面。這個攤在工商銀行支行的側(cè)門邊上,是中學一位同學的mama擺的。同學的父親重病,mama為了養(yǎng)家,每天下午五點就出來擺攤到凌晨。當年鐘樂這伙人有點零花錢,都在這里熱火朝天的吃掉了。 郁玲到了那里,側(cè)門邊上空空如也,地面也是干凈的,麻辣燙已經(jīng)好久不擺了。鐘樂靠著一邊的電線桿等她。她問:“你不是說還擺著嗎?” 鐘樂說:“也許到夏天了,吃麻辣燙的人少了?!?/br> 郁玲要把錢給他,他搖頭不接:“你請我吃好吃的?!?/br> 郁玲說:“那好,去哪里?” 走了兩條街,臨街的店鋪都關(guān)門了。只有一家名叫“雨林”的酒吧掛了正在營業(yè)的牌子。雨林的外墻被很驚悚的石頭包著,露出一扇小小的門。兩人站在酒吧門外。郁玲說:“我記得這原來是家書店。高三那年,書店破產(chǎn)關(guān)門,三毛的書只賣一塊錢一本,我抱了全集回去?!?/br> 后來呢,她就不太清楚了。鐘樂說:“書店關(guān)門后,開了個眼鏡店,眼鏡店開兩三年吧,又賣手機。前年才改成酒吧的。酒吧的老板我認識,一直在蘇州那邊工作,去過西藏青海,不想再回去工作,就開了這酒吧?!?/br> 郁玲問:“你還要喝酒嗎?” “喝茶,看有什么夜宵?!眱扇送崎_雨林的門進去,里頭空間不大,兩三桌顧客,音樂很輕柔,是個清吧。他們靠著最里的墻角坐好,清吧里有茶,也有烤串和炸薯條。 點好餐,郁玲問:“那個阿松,怎么松口的?” 鐘樂說:“他還真要40萬啊,獅子開大口,吼倒一個是一個?!?/br> 她想,不就是欺負我一個女流之輩,且是從外地回來的,老家還沒什么關(guān)系人脈? “坤邊也去了,說他哥這樣欺負人不對。對了,坤邊給你打電話了沒?” 郁玲點頭,下午她接到坤邊電話,替他堂哥一家道歉。算了,多一事不如小一事。昨天她還氣憤,要和這群人談判什么,不墊付就不墊付,不多給就不多給。但現(xiàn)在覺得鐘樂做得對,她在深圳生活,事情處理完就走了,但爸媽和郁明,是不可能離開老家的。那個阿松要是不順氣,隨便使點絆子,都夠一家人受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清吧里飄著不知名的英文曲子,女歌者一副剛睡醒的迷人慵懶腔調(diào)。左前方五米遠,一桌年輕人,衣著靚麗,一個瘦削的朋克裝男子身邊立了一把吉他。他們在談笑,聲音不大,又有分寸,感覺是酒吧的???。這氛圍讓人放松。 郁玲和鐘樂也在聊天。鐘樂說:“現(xiàn)在看來當年我選擇復讀,真沒錯?!?/br> 他們高考那一年,理科題目偏難,大家普遍考得差,填報志愿估算風險大,許多人都落了榜,鐘樂也是。郁玲記得倒是有一位同學藝高人膽大,六百零幾分就敢報考清華,選了個冷門專業(yè),竟然錄取了。到八月下旬,老家一所三流本科學校查漏“撿”缺,把落榜生撈起,本科有得念,但專業(yè)沒得選,要服從調(diào)劑。很多人都從了,鐘樂不肯,非要再讀一年。當時他身邊所有人都勸他:“你也不是頂尖的讀書料子,復讀生的壓力很大,沒準考得比今年還差,照樣只能進這所學校。”連他父母也勸,他們對鐘樂沒有過高的期望。而鐘樂一向都是過得去就好,考試上沒有太強的爭勝心,那次偏偏不一樣,非要復讀。 郁玲當時問他怎么想,他說:“你們都考得好,去北京上海念名牌念重點,我就去讀誰都瞧不上的長河大學,寒暑假一聚會,聊天見識都不一樣,太受打擊?!?/br> 復讀的前兩個月,鐘樂的日子及其難熬。無數(shù)朋友的信件、email,QQ訊息,雪花般從天南地北傳來,大家各自暢談大學所見所聞。那種被甩在人后的恥辱感特別的強烈。 鐘樂回想起復讀那一年,說:“還好有你鼓勵我,不然復讀真不是我這種人能涯下來的。每周都有考試,偏偏沒幾次考得好,下了晚自習,我就去IC電話亭,”他想起什么來,笑了,“時間過得多快,那種打電話的IC卡,現(xiàn)在都絕跡了吧。我打電話去你宿舍,每次打你都在,總是在聽我說,我說我沒考好,你還安慰我,說你也有很多次數(shù)學物理沒及過格。你還寄過一張明信片給我,是什剎海的雪景,萬物蕭索,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我看到就很激動,想我